羅誠臉色一瞬的扭曲,緊咬牙關才露出一個牽強的笑意:「這位小哥,這是什麽意思?」


    容墨不放他的手,甚至用了更大一些的力氣:「茶裏放了東西。」


    這話,卻是對許先生說的。


    之前羅誠沒有第一時間出去,又這麽熱情的倒茶,看樣子就是準備這東西,想要將他們一次留在這裏。


    「去開那間房門。」不等羅誠辯解什麽,容墨又道。


    一聽到這茶裏有東西,看容墨的態度就知道不是好東西,許先生隻覺得一股惱火與後怕衝上腦門。


    保鏢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兩人緊走上前,就要將那鎖上的門踹開。


    羅誠又急又疼,終於保持不了和善,對容墨罵罵咧咧。


    對許先生也不再和氣:「舅舅你這是什麽意思,帶著這麽個古裏古怪的小子來我們這耀武揚威嗎?」


    一見手腕疼的厲害還抽不出來,羅誠兇狠的抬腳向著容墨的腰腹間踢過去。


    容墨一掌拍在他的迎麵骨上,然後順手將他往身後一扯,甩到一個保鏢的手裏。


    跟他媽肩並肩被抓。


    ——保鏢沒有得到許先生的首肯,所以即便羅誠當時很熱情,他還是沒有撒開抓著許姑姑的手。


    兩個保鏢一人一腳,不厚的木門徹底的脫離了門框,而兩人也是眼疾手快,一人扶著一邊,沒叫這門倒下。


    兩人將門挪到一邊,讓許家人和容墨進入這不大的房間裏,看清裏麵的麵貌。


    一個女子睡在床上,還隻是秋天,外頭的日頭也正大著,女孩卻是蓋著一床冬日的大被子。


    而且,這麽大聲響,也沒有叫這女孩驚醒過來。


    「夠了,我妹妹生病了才在這裏休息,你們到底想幹什麽?舅舅你就是這樣……」羅誠辯解指責的話,還沒說完。


    就見容墨十分不憐香惜玉的,直接掀開了羅曦的被子。


    乍然接觸到「冷空氣」的羅曦,慢慢顫動了起來。


    ——如果是一般人,如果覺得冷了,那一般也都是哆哆嗦嗦,然後縮起身子,希望能得到一些暖和。


    但羅曦是真的躺的筆直,然後顫動,顫動越來越大,像是全身都在抽搐。


    可即便是這樣,羅曦還是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許棠看著羅曦的慘白的臉色,詭異地狀況,心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拉了拉容墨的衣袖:「小墨,她這是什麽情況?」


    容墨說是來找害她的人,雖然見到的是自己姑姑和羅家兩兄妹,但許棠還是信任容墨的,知道他不會找錯了卻不承認。


    ——她確實對羅家兄妹沒有太深厚的感情,甚至因為小時候被託付在姑姑那裏一段時間,鬧過不少矛盾,她心裏很不舒服。


    隻是到底沒想過羅家兄妹要這樣害她,所以一時心裏也很不好受。


    但壓下心底那些難受,接受現實之後,她就隻想趕緊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看羅曦的這樣子,比她好像還更像受害人?


    容墨將被子又蓋迴了羅曦的身上,見她不再顫動之後,卻是將人往床裏推了推,一把扯碎一半的床單。


    床單下,是一床半寸厚的褥子,卻是血紅血紅的顏色,像是鮮血染就。


    好似他們現在伸手摸一下,都會染上一手血腥。


    許棠猝然看見,嚇了一個哆嗦。


    再往下,是一塊平滑的床板,而床板上,以黑紅的線條,畫著繁複而詭異的紋路。


    ——哪怕隻看到一半,眾人心頭都不自覺打了一個突。


    這東西怎麽就那麽滲人呢?


    容墨猛然將褥子和床單都蓋了迴去,原本一直都盯著那紋路的眾人,忽然齊齊醒過神來一般,互相對視的眼眸之中,都滿是驚駭。


    所以他們剛剛,都是被吸引力心神嗎?


    許先生狠狠閉了閉眼,才問容墨:「容先生,這個,要怎麽處理?」


    這個時候,羅誠和許姑姑還想要爭辯。


    羅誠的聲音急促,說這是給他妹妹治病的法子,就是因為是一些迷信的手段,所以才自己出來租房住。


    還叫許先生不要多管之類的。


    「許先生,我原本以為,這隻是許棠與一人之間的換命之術。」容墨道。


    畢竟按言大佬的話,他能想到也就是這麽多。


    但沒想到,見到羅家兄妹之後,這事兒就不是簡單的那麽迴事兒。


    ——確實可以說羅曦是病了,從兩方麵。


    一方麵,是她可能真的惹了什麽東西,所以被煞住了。


    另一方麵,就是她雖是跟許棠進行換命之術的人,但也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不僅是許棠,許先生和萬菱也更迷糊了。


    隻好都隨著容墨上了外麵堂屋裏來說。


    房間裏進了這麽多人,總歸是有些擁擠。


    羅誠被鉗住,眼珠子卻還在咕嚕嚕轉動,心底想了七八百個理由,想要將這件事情遮掩過去。


    ——那個大師說了,這種法術需要極高的修為,更是失傳已久的法術,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看穿的。


    隻要他穩住,這些人根本就找不到證據。


    但容墨一說換命之術這幾個字,羅誠心頭就是一跳,雖跟那個大師說不全是一樣,但歸根究底,這個法術的作用不就是換命?


    再聽容墨解釋說,羅曦是為了他人做嫁衣,羅誠想要衝出口的辯解就更加堵在喉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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