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喃喃道:「錦瑟啊,哀家記得,你不是說,自己是在揚州長大的嗎?南方也種忍冬嗎?」


    第182章 我要當公主


    姚錦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哦,民婦忘了告訴太後娘娘,其實民婦是生在京城的。」


    皇太後一愣。


    姚錦瑟看了一眼皇太後,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感興趣,繼續道:「民婦小時候,是生活在京郊莊子裏的,直到14歲才到了揚州。」


    姚錦瑟的目光透著陰騖,又帶著幾分玩味,皇太後似乎被這目光嚇到,愣怔在原地。


    七八步開外的宮女太監們,見皇太後停在了忍冬旁邊,誤以為主子是在欣賞忍冬,擔心被責罵,便也停下了腳步。


    對於姚錦瑟和皇太後的對話,他們根本就聽不清。


    「民婦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姚錦瑟一邊娓娓說著,一邊觀察著皇太後的反應。


    「別的孩子,父母都愛他們,嘴上雖然也會責罵,但每當他們迴到家,家裏便會有熱騰騰的飯菜給他們吃。」


    姚錦瑟苦笑了一下:「可民婦不同,我的爹娘,嘴上罵我,還經常邊罵邊打。」


    「話剛能說利索的時候,就開始幫家裏幹活,幹不好,挨凍受餓是常有的。」


    「莊子裏的人,背地裏罵我是沒人要的野種。我爹娘就算聽到了,也從來不會管,隻是聽之任之。」


    皇太後的臉色十分難看,嘴唇微微抖著,像是想說什麽,又故意在克製自己。


    「哪有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呢?他們難道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嗎?」皇太後強壓著翻湧的心緒,故作鎮定地問道。


    姚錦瑟恨恨地咬了咬嘴唇,似乎也在壓抑自己的痛苦。


    「也許吧。他們倒是很愛他們的兒子,比我大兩歲的哥哥。」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十三歲那年的初冬,我在河邊洗衣服,冰冷的河水,就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手,我的手好疼,好冷,後來甚至沒了知覺。」


    「莊子裏的小孩都在玩兒,快過年了,他們的父母給他們做了新衣服,買了新玩具。」


    「他們故意拿著新玩具,跑到我麵前顯擺,我不理他們,他們就把鞭炮拆散了,一個一個點著,往我身上扔。」


    皇太後藏在寬帶衣袖中的手,緊緊攥起,仿佛在宣洩著自己的情緒,臉上卻還是盡量保持著平靜。


    「他們……」皇太後的語氣有些艱難,「怎麽會這麽壞!那你受傷了沒?」


    姚錦瑟的眼圈有些發紅,卻努力地笑了一下道:「我當時就被嚇得掉進了河裏。」


    皇太後的心緊緊地揪了一下,「後來呢?」


    「河水好冷啊,我拚命掙紮,可很快就被灌進了好多水,很快就感覺渾身都凍僵了。」


    「過了沒一會兒,我連喊都喊不出來了,在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家裏了。」姚錦瑟繪聲繪色地講著,很能感染人。


    這些經歷確實是姚錦瑟親身經歷的,可確切地說,這些是原主的經歷,卻並非是她這個穿越人的經歷。


    自從原主十三歲落水那次,就被現代人穿越了,隻不過,穿越者能感受到原主過去的迴憶罷了。


    姚錦瑟低下頭,忍不住得意地勾了一下唇。


    自己的演技可真好啊,竟然可以憑藉著那些許記憶,將悽慘的經歷講的像是自己真實發生的一樣。


    「你真是命大啊!」皇太後的眼眶有些發紅。


    「錦瑟,你從小生活的莊子,叫什麽?」皇太後上前一步,猛地拉住姚錦瑟的手。


    「麥香園。」姚錦瑟的語氣淡淡的。


    皇太後瞬間感覺氣血上湧,大腦一片空白。


    「什麽?麥香園?!是京郊二泉山山腳下的那個麥香園嗎?」皇太後追問道,臉上全是震驚和痛苦。


    「對,就是那個。」姚錦瑟的語氣依然淡淡的,但是目光卻很複雜。


    皇太後隻覺雙腿發軟,她趕緊抓住了忍冬的樹幹,這才沒跌倒。


    二泉山山腳下的麥香園,正是江家的莊子。


    當年,她產下私生女後,還沒等滿月,就被江家送到了莊子上。


    皇太後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站直身體,拉過姚錦瑟的左手。


    她將姚錦瑟的衣袖往上拉,小臂上,一個紅色胎記露了出來。


    「果真是你!」皇太後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


    她清楚地記得,孩子左小臂上,有一塊紅色胎記。


    姚錦瑟的眼圈通紅,眼裏噙著淚水,卻始終沒有哭出來,她陰騖地笑了笑,「是啊,是我。」


    「您還能記得這胎記,真是不容易呢。」


    皇太後痛苦地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隨即,她拿出帕子,迅速擦幹淚水,低聲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迴宮慢慢聊。」


    她是大夏的皇太後,婚前與人私通誕下私生女的事情若是暴露了,怕是會被大夏子民的唾沫淹死。


    ……


    壽康宮內室,僅有姚錦瑟和皇太後兩個人。


    「女兒,是娘對不住你,你想要什麽,娘都滿足你!」


    在私密的環境裏,皇太後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哭得泣不成聲,一把將姚錦瑟緊緊摟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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