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哥兒可要擺宴席,請全村的來吃流水席?”村長期盼地望著他。


    山峰村幾十年才出一個童生,這麽體麵的事不得大肆宣揚一番?


    “這次就不擺了,等八月考完院試,如果我中了秀才,一定擺三天流水席請全村男女老少都來吃。”江一鳴覺得現在沒必要,童生見了縣令還得跪呢,還是得考秀才。


    這時聚財聚寶從門外跑進來。


    聚寶湊在江一鳴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江一鳴便一臉抱歉道:“村長,我還有點事需要處理,你自便,晚點我會迴來,晚上你和有田哥他們過來吃酒。”


    別人不請,村長和大房還是要請的。


    村長擺擺手並不在意,“你有事就去忙吧,早些迴來。”


    看著江一鳴帶著兩個下人匆匆離開,村長又是一番感慨,江老八真的出息了,短短半年時間,江家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半年前誰要是說江老八能考上童生,江家能蓋新房辦作坊,肯定會被人笑掉大牙。


    所以說做人眼光要放長遠些,很多時候都不能小瞧了誰。


    半個時辰後,江一鳴駕著馬車來到長太鎮。


    何超解決完李躍等人後,便一直跟著白蓮兒兄妹,好巧不巧他們居然被那老神棍騙到了長太鎮。


    聽說要坐船去對麵的小紅山,江一鳴覺得機會來了。


    此時不報墜河之仇,更待何時?


    這時,迎麵駛過來一輛馬車,兩輛馬車擦肩而過,卻聽另一輛馬車內傳來男子的哀號。


    “嗚嗚爹,爹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你幫我找醫術好的大夫來診治,一定會有辦法的,我的臉,我的手,好疼啊。”李躍嚎啕大哭。


    “大夫說了這藥對你的性命無礙,你別怕,爹會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傷,會沒事的。”李秀才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安慰著兒子。


    兩輛馬車很快拉開了距離,江一鳴勾起唇角,整個人越發神清氣爽。


    他給何超的藥起了作用,李躍從今個起就要活受罪,找不到解藥,他就會一直長瘡流膿。


    長了又好,好了又長,反反複複一直折磨他。


    看他以後還怎麽出來害人?


    哼,連救過他的人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陷害,這種人就該長瘡流膿,沒臉出門見人,最好一輩子都這個鬼樣子,那才大快人心。


    不過江一鳴也不敢小瞧古人的醫術,也許哪天李躍瞎貓碰上死耗子,突然解了身上的毒也說不定。


    思緒翻轉間,馬車來到碼頭,去年年底三姐四姐買了鋪子後,就沒有擺攤了。


    江一鳴沒有去鋪子那邊找她們,停好馬車,就去和何超接頭。


    “你來得正好,他們正要上船,你準備怎麽做?”何超一板一眼地問。


    “對麵的小紅山真有通靈得道的神人?”江一鳴將信將疑。


    其實他本是唯物主義者,但經過穿越這件事,他又有些不確定了,所以有此一問。


    “騙人的,我看那老道士是把白蓮兒兄妹騙出來,他和徒弟想離開那宅子,在外麵好找機會逃跑。”何超沒什麽情緒起伏的迴答。


    江一鳴又疑惑了,“那為什麽不在縣城就跑,還要跑到長太鎮來?”


    何超臉上浮起笑意,“那老神棍編故事編嗨了,而且白蓮兒被他騙過太多次,如果不編得真實一些她不會信,反正編來編去,最後就到長太鎮來了,說是要去對麵的小紅山。


    小紅山山頂上確實有座破道觀,裏頭住著一個小道士,但並沒有神通,也不通靈,那小道士是個棄嬰,被已故的老道士撿迴去養大的,老道士過世後,小道士便繼承了那個破道觀。”


    “平時也沒人去上香,小道士經常下山討飯吃,才不至於餓死。”


    江一鳴有些驚奇的看著何超,“我都不知道那裏有個道觀,白蓮兒兄妹顯然也不知道,何護衛從何得知的?”


    何超清咳一聲,不太自在道:“以前出任務躲懶,在那破道觀住過一段時間,和那小道士有些交情。”


    宋府的任務其實主要就是幫太子打探消息,或協助京城來的東宮派來的人抓人。


    比如刺殺過太子或太子一派的殺手,或太子的死對頭等等。


    危險係數不大的,何超會認真完成任務,如果太危險,可能會噶的任務,何超就會趁同伴們不注意偷偷溜走。


    所以何超和宋府的護衛處得並不好,關係有些僵硬,若不是宋老太爺縱容,他早就被護衛長秘密處置了。


    當然何超就是吃準了宋老太爺會護著他,才有恃無恐。


    他這人表麵看著挺古板,一副腦子不活泛的模樣,實者精明的很。


    江一鳴問了個大概,便不多說了,迴到馬車內換了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又戴上一個破鬥笠。


    “聚財聚寶你們在這等著,等我返迴立刻駕車離開。”交代完兩個下人,又與何超低語幾句,便分頭行動。


    ……


    “對麵小紅山就是一個破山頭,壓根沒聽說過有什麽得道神人,妹妹我看還是算了,這老神棍騙你的,別信。”白書桓陰著臉,從頭到尾他就沒信老神棍的話。


    可妹妹瘋魔了般,非要跟著老神棍來找什麽通靈大神,還是瞞著裴世子來的。


    白蓮兒原本也不願再信老神棍的話,可老神棍提到奪舍,她就信了。


    因為她覺得江一鳴就是被奪舍了,真正的江一鳴早就死了。


    為了證明她的猜測屬實,她一定要找到通靈者把江一鳴身體裏的鬼魂揪出來。


    “哥哥要是不想渡河,就在這等我,或者先迴去,可你不要阻止我的決定,有些事隻有我能解決,你不會懂的。”白蓮兒態度堅定。


    “你總說我不懂,我怎麽就不懂了,你到底想幹什麽也不說,總搞些神神叨叨的招數,好吧,我是真看不懂你了,你是撞邪了不成?”白書桓心裏憋著氣。


    以前妹妹從來不敢跟他大小聲,現在他不敢在妹妹麵前大小聲,有不滿都要壓著脾氣。


    此一時彼一時啊。


    “我正常的很,哥哥不要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白蓮兒擲地有聲,正想讓白書桓下船,別影響她的心情。


    突然船頂有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一腳踢飛白蓮兒身邊的兩個護衛,緊接著又和其他船上其他護衛打成一片。


    “怎麽迴事,船頂怎麽有人?”白蓮兒大驚失色,尖叫起來,“你們這些廢物,剛才就是這麽檢查的,這麽大一個刺客都看不見?”


    “不好,老神棍和他徒弟跳河逃走了。”白書桓指著河裏的二人喊道。


    老神棍師徒水性極好,他說通靈道士在河對麵,其實就是想靠近河邊,找機會跳水逃跑。


    師徒二人身上的繩子還未解開,就敢跳水,可見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射箭,又騙我,把他們射穿,殺無赦,該死的老騙子,去死吧,閻王在河裏等著你們。”白蓮兒氣急敗壞,都破音了。


    這次出門,白蓮兒帶了二十多個護衛,其中四個是裴玉生的人,功夫比其他人要高很多,此時被何超引過去打得難舍難分。


    白府的護衛功夫就弱了不少,一大群圍過來守在白蓮兒兄妹身邊,其中一部分拿著弓箭對著河裏的神棍師徒一陣亂射。


    很快神棍師徒潛入水中不見蹤影,氣得白蓮兒臉色扭曲,不過很快她就看到河水變得鮮紅。


    “好好好,總算射中了,我就不信他們能活著遊上岸,把船開過去,去對麵截殺。”


    話音剛落,斜刺裏突然飛出一個無影腿。


    快準狠。


    “撲通”白蓮兒和白書桓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就被一腳踹下冰冷的河水。


    最近正好倒春寒,天氣冰冷,河水更是刺骨。


    為了今天,江一鳴這腿功特意練了一段時間,就為了踹白蓮兒兄妹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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