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宴被他碰到的肌膚,仿佛被岩漿澆透了。


    這不對!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親近,而是侵犯。


    他試圖用侵略的行徑,直接而粗暴地,打破他們之間的那條分界!


    “致微……?”梅宴開始慌亂,如果她能動,一定是頭也不迴地跑掉!


    沈魚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更加不會給她留下逃避的空間。


    “清瓊想對我做什麽,我很清楚。”


    他忍著心裏和身上愈演愈烈的異樣,盡量保持平靜,不要真的嚇壞了她。


    “但是後來我想過,如果……是你的話,我不會覺得惡心,反而會很歡喜。”


    梅宴能感覺到他撐在自己腰間的手,隔著衣料傳來的溫度,時刻都在強調著這個青年初露的鋒芒。


    “歡……喜……?”


    這兩個字不知觸動了哪裏,梅宴竟然出現了情緒波動。


    隻是一瞬間的恐懼,很快平靜下來;沈魚卻細致地捕捉到了。


    他有些愧疚。


    她是在害怕嗎?怕什麽?為什麽梅宴竟然也有害怕的東西?


    他也很憤怒,憤怒自己對她的無知——這細微的不同尋常的反應,背後藏著的,可能是他永遠無法了解的往事!


    沈魚不高興,但是身體卻先於腦袋做出了行動。他把臉頰埋在她的肩窩,就像小時候她經常做的那樣,輕輕地拍了拍,安撫著她的情緒。


    他不知道剛才是說錯了什麽,卻也不想讓她害怕,心裏再怎麽好奇,也不會當麵詢問。


    他隻是暗暗記在心裏,打算這次過去之後,查閱門中所有史料記載,以最大程度地複原梅宴的生活軌跡。


    師父所有的過去,他都要知道。


    梅宴被他拍著,也感受到青年單薄的胸膛裏麵的認真。


    徒弟這些話都是當真的,他在等她的迴答。


    向來以逃避來處理感情問題的梅宴,已經被自己最親近的徒弟給逼到了絕境。


    讓腦袋麻木的藥力中,她努力找迴清醒,艱難地開口。


    “我能理解……”


    她虛弱地說,“我知道,在男孩子長大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對女性長輩產生……一些想法。”


    “百善孝為先,在心不在行,在行世上無孝子。”


    “萬惡淫為首,在行不在心,在心世上少完人。”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沈魚,“致微,每個男孩子心裏,都有那麽一個形象,或者是母親,或者是別的什麽長輩。”


    “具體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隻是你幻想的載體。”


    “不是。”沈魚的迴答僵硬幹澀,他根本不想聽她長篇大論的說教。


    梅宴歎氣,當媽又當爹,真的是太難了……


    “正常的男孩,都會有類似這樣……啟蒙的過程。”


    她忍著臉紅,盡力把這件事說得不那麽尷尬。


    “致微,你以後就會明白的,剛懂事時候的幻想,跟以後你真正的伴侶之間的感情,完全不一樣……”


    “我現在怎麽不明白?”


    沈魚暴躁地打斷了她,“師父,雖然你教養我這些年,也不要太過自以為是!”


    沈魚的火氣很大。


    “我已經想了很久,想得很清楚!”


    他的長腿已經跪坐在寬大的躺椅上,斜覷著雙眼看她——這竟然給梅宴帶來了在聽師兄訓話的錯覺。


    雖然這張臉還稚嫩,但是,沈宣當初也有這個時候,不那麽穩重的、曾經一起在外曆練的少年時……


    即使這張臉隻有沈宣的一半熟悉,也不啻在梅宴心底丟下了一塊巨石。


    沈魚不知道她又開始走神,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給他帶來了一些強勢的錯覺,他甚至敢把自己心裏的話全都說出來。


    過了今天,他可不一定還有機會了!


    “在長輩這個意義之前,我把你當做女人,梅宴。”


    他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


    這兩個字在唇齒間流連,被他細細地咀嚼;恨不得一口吞盡,卻又舍不得就此作罷。


    他說“女人”的時候,臉上寫著直白而坦蕩的的欲。


    三百年前的舊日,三百年後的現在……禁欲的和放縱的,光影重疊。


    梅宴僵硬得無法唿吸。


    渾身的血液仿佛被凝靈丹一起禁錮了,她隻能眼看著沈魚慢慢俯身,貼近。


    額頭相抵,氣息相聞。


    沈魚的手掌繼續下滑,把她已經徹底失去力氣的雙手捉起來,禁錮在頭頂。


    竹椅的頂枕的觸感讓梅宴手腕一涼,青年已經整個人覆蓋上來。


    寬闊的肩膀已經足夠完整地蓋住她,自上而下,貼合在一起。


    “……”


    梅宴用盡全身力氣掙紮,卻隻能造成細微的扭動,反而更加刺激到了對方!


    另一隻手臂仿佛在懲罰她,將她扣進懷裏,繞到腰間,後背,循著脊椎向上,最後死死地鎖住肩胛。


    梅宴的眼前隻看見淡青色道袍的衣襟。衣料在她臉上摩擦,熟悉的氣味混著莫名的氣息,灌了她滿頭滿臉。


    直到他最脆弱的地方碰到一個瘦硬的髖骨,忍不住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申吟,他這才停下了動作。


    他確信她感覺到了。雖然很失禮,但是此時也隻能這樣。


    既然她非要強調“在心不在行”,那他隻能用實際行動,證明!


    良久,他才從那一撞的疼痛中緩過神。他自暴自棄地想,反正男人麽,放著不管也沒關係……


    喘息甫定。


    “喏,師父。”他已經像她一樣,開始傻笑,開始不清醒。


    “清楚了嗎?我已經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梅宴的雙眼越過他的肩膀,望著天:“你的年紀,還不到我的零頭。”


    這是毫不誇張的單純陳述,卻一點兒都沒顧忌少年的自尊心。


    梅宴總是擅長用最無辜的態度,說著最嘲諷的話!


    沈魚薄怒,“但是我比你高!”


    “……”


    梅宴不知道迴答什麽,她現在的樣子就是很慫,非常慫。


    沈魚卻知道,自己有麻煩。


    師父不是個表麵強悍的人,如果她服軟很快,那一定是暗地裏醞釀著怎麽坑迴去,而且那報複通常也來得很快。


    他從小被坑過多少次,自己都已經數不清了。


    可是即使知道要承受師父的怒火,這些事,他也必須要做!


    一來,他雖然不指望這次能讓師父接受自己,但是他需要在她心裏留下一個轉折點,一個從“男孩”到“男人”的轉折點。


    二來,他實在是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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