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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音殿…


    “公主,今兒天氣很好,要不要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又走?”我斜眼看了候在一旁不斷冒冷汗的桃心,手裏舉著從沈霄那好不容易偷出來的真刀…


    左一砍,花草魚蟲方寸大亂。


    右一砍,宮人太監逃之夭夭。


    “搞什麽搞!”我將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刀狠狠的丟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瞧著桃心道,“我的功夫有這麽差勁嗎?”


    說完之後,桃心想也沒想立即點頭…然後搖頭,訕笑道,“公主,這刀也練了有一會兒了,要不就休息下吧?正好奴婢去泡壺茶,順便取些點心來?”


    “不必了,”我抬手擦擦運動過後腦門上沁出的汗珠,正巧瞄到了桃心看著我一副囁嚅的樣子,於是調笑道,“你怎麽了?是想到小情郎了?還是要上茅房?”


    對我毫不避諱的用詞,桃心羞的麵紅耳赤,神情扭捏的跺跺腳,咬唇道,“公主,奴婢是說正經的,整個宮裏都知道昨日皇上下旨,令太子殿下領兵出征鳳城了。”


    什麽?由太子哥哥領兵?


    是我那個懶到極致的太子哥哥?那個除了上朝便成日賴在太子妃嫂子身邊混吃等死的幼稚大王?


    怎麽可能?


    我像是聽到了一個莫大的笑話,捏捏桃心那張粉嫩的鵝蛋臉,嗔笑不已,“你這丫頭倒越來越會講笑話了,不過這種笑話以後可不能亂說哦,否則以宮裏這種傳播的速度,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你。”


    桃心見我不相信的樣子,倒是有些迷惑了,左右思考了一會兒,到底是怎麽樣的情況她自己也有些迷糊了。


    我無奈一笑,踱步到門口準備撿起被丟在一旁的刀,卻突然看到了父皇正背著手往我的華音殿走來,身後跟著一眾宮人。


    “不好!”警覺大事不妙,我朝桃心猛的揮揮手。


    要知道,此時若是讓父皇發現了我偷偷習武,恐怕他又得將我關進小黑屋了。


    桃心隻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在屋外的小太監扯著嗓子通報了以後才驚醒,連忙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外披,風風火火的朝我奔過來,一撲通跪倒在地,順便蓋住了那把躺在地上的刀。


    “怎麽迴事?”


    就在我長籲一聲覺得鬆了口氣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父皇的聲音。


    抬眼,父皇正一臉好奇的看著我與桃心,這一站的筆直和跪的踏實的詭異畫麵。


    “怎…怎麽迴事呢?”我幹笑,瞅著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桃心,連忙攙住了父皇的胳膊,拉著他往裏麵走,桃心這才連外披帶刀一起抱著,退出了華音殿。


    “父皇今日到素兒這來,可是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嗎?”父皇斜眼瞄了我一眼,然後兀自走到案前坐下,“你這個小丫頭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麽鬼把戲,說…剛才那丫頭是不是在替你打掩護呢?”


    “哪有啊?”我本一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打死不承認道,“我與桃心不過是在玩遊戲罷了。”


    “哦?什麽遊戲啊?”小宮女恭恭敬敬的奉上了一杯茶,父皇品了一口,看向我,十分期待的樣子。


    我愣了愣,小腦瓜子飛快運轉,然後隨口胡謅了個名字道,“這遊戲就叫做,誰是木頭人。”


    “就愛胡說八道。”父皇嗬嗬一笑,無比寵溺的瞧著我,半晌又無限傷感道,“朕的小公主啊,轉眼都已經十八了,父皇也老了。”


    覺察到他話裏有話,我尚未開口詢問,父皇已然屏退了宮人,朝我幽幽歎氣道,“素兒,你可聽聞了薑尚書的事?”


    那個背了通敵叛國罪名要被誅滅九族的尚書?薑氏的父親?


    我挑眉,端端的瞧瞧父皇略顯滄桑的容顏點點頭。


    父皇繼續道,“薑尚書是薑杳的親爹,朕如今判了薑尚書誅滅九族,薑杳自然也是要受牽連的,可薑杳雖無所出進宮的時間也不長,但畢竟與朕也是夫妻一場,況且她年紀也不大,朕固然是不能讓薑杳陪葬的。”


    “父皇,你想說的是什麽?”從父皇優柔的臉上,我已經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


    果然,父皇長舒了一口氣,定定瞧住我道,“素兒,朕思前想後,這件事恐怕隻有你去做才合適。”


    “父皇是說…”


    “將薑杳送出宮去,朕會下一道手令讓你去南榭寺為遠嫁吳國的二位皇姐祈福,你就趁機把她送走。”


    這是說真的?我看父皇一臉義正言辭,十分正經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模樣,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道,“父皇,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確定這麽做嗎?朝裏的各大臣又不傻,尤其是薑夫人這樣,既是薑尚書的親女又在父皇的後宮,此時盯住她的眼睛不知道多少呢,這樣做恐會令群臣起疑啊,父皇三思!”


    “這個,我自有辦法。”父皇似乎不願意多說,隻是沉吟一聲,接著拂了拂衣袖,起身道,“朕還有政務要處理,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


    說罷,父皇頭也沒迴的離了我的華音殿,倒是徒留我自己瞠目結舌。


    這算是個什麽情況?父皇這陣仗可是有點不管我同不同意,他隻是來告訴我一聲的樣子。


    我的腦袋尚且還雲裏霧裏的,外麵卻突然傳進來一陣喧嘩的聲音,接著一個人闖進來,單膝跪在了我麵前。


    “微臣參見公主殿下。”


    糟糕,是沈霄。


    我抬抬眼皮,見一身戎裝的沈霄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這邊,又鑒於偷偷拿了他的佩刀,此時我顯得格外心虛。


    “呃…沈霄啊,你來…做什麽呢?還穿成這樣?”我傻兮兮的“嘿嘿”一笑,十分不自然的朝天望去,心裏盤算著他若問起刀在哪,那我就裝傻,反正是打死不會還給他的。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沈霄隻字未提佩刀的事,隻是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眸子裏飄著一絲莫名的情愫,朝我揖手道,“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他的語氣淡淡的,這句話清晰落在我的耳朵裏卻十分刺耳。


    我捏著裙角的手一滯,不可置信瞧向了他,“你剛剛說什麽?你是來做什麽的?”


    辭行?就因為我順走了他一把佩刀?


    沈霄抬眼,深深的看了我,然後臉色沉重的低頭道,“我奉了皇上禦令,要隨太子殿下出征鳳城了。”


    “你說你要去哪?”我幾乎懷疑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顫抖著聲線又追問了一句,沈霄卻並沒有迴答。


    倒是我先按捺不住了,抬腿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


    “我去找父皇問個清楚。”


    “別去。”沈霄情急之下拉住了我的手。


    而我本想著去找父皇問個明白的,卻不料這時頭頂沒由來的一陣暈眩,跟著腳下踉蹌了一步險些跌倒,好在及時靠在了一個結實的臂彎裏。


    抬頭,隻見沈霄深邃的眸子裏夾雜著無可奈何的笑意,似這冬日窗外的陽光,溫暖卻又分外寂寞。


    良久,他性感的薄唇輕揚,仿佛安慰我一般,將我攬進了他愈漸結實的胸膛,柔聲道,“別擔心,不過是在鳳城,我與太子殿下會安穩的迴來的。”


    “可是…”


    我還想說什麽,沈霄卻打斷了我,那雙修長的手指撫上了我的發,低聲安慰道,“沒關係的,我會保護好自己,更何況…這次我去鳳城也是我自願的,出征沙場…浴血奮戰…我要為沈府死去的冤魂報仇。”


    我的臉貼在他硬邦邦的戎甲上不知道是被硌的還是怎麽的,此時隻感覺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情緒越發膨脹,接著鼻尖一酸,眼淚竟不聽話的跑了出來。


    暫且不提太子哥哥雖然懶,但他十六歲便已經跟著二皇叔征戰過沙場,相比之下,沈霄空有一腔熱血卻毫無打戰經驗,加上吳兵精悍此去鳳城定是十分兇險的,父皇這樣安排不是叫他去送死嗎?


    抑製不住肩膀的顫抖,沈霄覺察到異樣,放開我以後大概是發現了懷裏的人在哭,於是手忙腳亂的為我拭去了眼角的淚滴,眸子裏滿是心疼的拍拍我的後背,柔聲道,“別哭了。”


    我仰頭,在眼淚朦朧之際,瞧見沈霄臉上溫柔到可以滴出水的表情後,才發現我們之間的空氣似乎太過微妙。


    讓人更加不解的是,在我麵前的人明明是沈霄,可是恍惚之間我卻突然想起了殷臨浠,和永泰宮的那一吻。


    這使我突而臉上一熱,退開了數尺。


    沈霄則是稍愣了會兒,然後勾起嘴角揚起一抹溫潤的笑,朝我揖手道,“那沈霄就先行告退了,公主保重!”。


    見他離去,我並沒有立馬叫住他,而是直到他出了華音殿才想起什麽似得,匆匆追出門。


    “阿霄!”


    我站在華音殿門口,眼見著沈霄的背影穿過冬日刺目的陽光,在我出聲叫住他的那一刹那怔了片刻,然後轉頭…那張絕世的容顏上淡淡一笑,與蕭條的宮闈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終了,我才朝他揮揮手,輕聲道,“萬事注意安全。”


    沈霄默了會兒,然後漂亮的臉蛋上化開一抹燦爛的笑,用重重的鼻音迴了我一個“嗯”。


    然後,在太子哥哥與沈霄出征的同一天,我在父皇強行下的一道禦旨下,假借著奉命去南榭寺祈福的由頭,秘密將薑氏送至了濠州邊城。


    而經曆了家門被滅、父母慘死的薑氏,不複初見時的八麵玲瓏,這一路倒是出奇的安靜,數十裏地愣是低著腦袋一言未發。


    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是惹人心疼。


    可她的父親畢竟是個通敵叛國的罪人,我本對她的遭遇是毫不憐憫的,隻是見了那張埋在發裏冷靜到令人窒息的臉後,才稍稍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我這裏有些銀子,雖然不多但足夠你一個女子營生了,好好收著吧。”


    我取出錢袋,遞到了她麵前。


    薑氏仍舊是迴不過神來,一張小臉才過了兩日就已經消瘦了很多,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更是變得眼窩深陷,雙目無神。


    我歎息一聲,明明知道此時她是聽不進任何話的,可是好像有許多話想要對她說。


    半晌,無奈她紋絲未動的坐著,我幹脆也不在一邊煩她了,隻是將錢袋塞到了薑氏的手裏,又歎息一聲與小廝叮嚀了兩句,最終才由桃心攙扶著上了迴程的馬車。


    “公主,那薑氏就任由她自生自滅啦?”


    馬車裏,桃心猶如孩子般眨巴眨巴大眼睛,在我像模像樣的學著大皇姐,給她的額頭上來了一記暴栗時才委屈的扁扁嘴。


    “你這丫頭啊,嘴上就是少個把門的,我可告訴你啊,這件事不許和任何人說,凡是有人問起,你就一律都說不知道。”


    “知道了。”


    桃心可憐兮兮的摸摸鼻子,噤聲躲去了一邊。


    掀開馬車的簾子,我呆呆的仰望著那一小方長空,心裏某一瞬像是被人上了桎梏一般驟然收緊,有些透不過氣。


    而與此同時,我並不知道在這身後,發生了那麽可怕的一幕…


    可怕到成了某人終其一生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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