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蘇明白他的意思,也將頭髮剪下一截,將兩束頭髮相互綰結纏繞起來,放入金盒裏。


    結髮同枕席,黃泉共為友!


    他們的婚禮雖然小,但流程不能少。


    賀祥是個非常識趣的主。等到合巹酒一喝完,他立馬邊喊邊往門邊挪步:「步入洞房.....告辭!」拽著賀慶,把門關好,一溜煙就不見了。


    將今夜剩下的時光全部交迴他們兩人。


    朱蘇滿心歡喜,望著眼前的愛人。他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徹徹底底的等到了。


    燭火中,拓跋真被渡上了層層光暈,如同畫卷裏走出的謫仙!他抿著嘴,臉上的紅色到現在都沒退卻。


    朱蘇輕輕一拉,拓跋真順勢倒在他的懷裏,熾熱的唿吸撲麵而來,在心裏激起起了道道波紋。


    他抬眼望著朱蘇,裏麵秋水蕩漾,輕聲道:「哥!以後你就是有家室的人,在外麵可不能亂來......」


    餘下的話被堵了迴去。朱蘇氣息不穩,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的陛下,你也是。


    從今以後,他們的人生都有對方陪伴。


    朱蘇伸手將拓跋真頭上的髮簪拔了出來,烏黑茂盛的頭髮滑了下來,落在光滑的肩頭上,說不出誘人。


    朱蘇挑開他的頭髮,癡迷的眼神一一掃過眼前這具潔白光滑的身體,聲音啞得不成樣:「陛下,那一年你賜婚時,臣就想.....」


    今夜是屬於他倆的洞房花燭夜,終於可以把上次沒做的事補全了。


    明日君王不早朝!


    (全文完)


    第一百章 番外be


    天治四年,拓跋真任命盧蘭為皇後,統管後宮。其實後宮也沒啥事,除了喝茶聊天磕瓜子,處理些雞毛蒜皮的事,甚至連皇上都不需要侍候。除了逢年過節,兩人打個照麵,共同出席某些必要的場合,其餘時間基本不見麵。


    天治帝的後宮,一直到天治帝三十九歲那年退位時,也沒一名妃子進來,盧蘭白撿了一個皇後位置做。


    她也白白擔心了半輩子,並沒有因子貴而母死,而是活到了六十歲才過世,享盡了榮華富貴。她名義上的丈夫、年輕秀美的帝國皇帝甘願守著一個男人過。


    天治七年,拓跋真立拓跋儀為太子,請天下名師來教導。


    天治二十年,拓跋真三十九歲,宣布退位,將皇位交於太子。


    拓跋儀此時已成親生子,長成一名穩重青年,次年改國號為「大興。」拓跋俊被封為許昌候,獨自開府。


    退位當日,拓跋儀就見父皇滿心歡喜的解去頭上的冠冕,當眾執起一人手。已近不惑之年的父皇在那人麵前,卻還似一名少年。


    那人高大魁梧,不苟言笑,頭髮已有點點白絲,氣色不太好。他威望很高,周圍歲數比較大的官員,一見到他,慌忙行禮。


    這人他知道,是帝國的一字並肩王,叫朱蘇。據說原是父皇的侍衛,大鄭的天下是他與父皇一起打下來的。在他八歲以前,還指點過他與拓跋俊功夫。


    後來江山穩固後,功成身退,成了一名閑雲野鶴。


    多年的行軍打仗影響了他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因此父皇多次遍尋名醫,並大赦天下,期望讓他身體恢復。


    那人眼光銳利,查覺到他的眼神,正要行禮,卻被太上皇攔住了,於是微微點頭。


    他一怔,除了拓跋俊,沒見過哪個敢在天子麵前不行禮的。但看到太上皇的行動,他又釋然了。做為一字並肩王,有權與皇上平起平坐。


    等他的登基儀式舉行,正式行天子之事後,太上皇與朱蘇離開了京城。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見過傳聞中的一字並肩王朱蘇。隻知道,太上皇在陪他遊山玩水。


    確確實實是太上皇陪他,不是他陪太上皇。


    朱蘇的身體已經很差勁了,騎不了很久的馬,走不了很遠的路。他知道自己來日不久了,想再看看自己打下的土地。


    拓跋真不放心,幹脆退位,親自陪著他。


    ......


    這日兩人來到了牛川,把當年的路重走了一遍,還專程去見了李嶽。


    李嶽一直守在在拓跋盛墓前,守了二十多年,沒有遠離過。如今也老了,滿頭白髮,皺紋爬滿了原來清秀的臉。


    他通曉醫術,以給人看病為生,遠近聞名。


    雖然多年不見,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久別重逢,李嶽特意停診一日,專門招待他們。


    他獨居在山上,蓋了三間草房,房子後麵就是拓跋盛的墓碑。四周荒無人煙,隻有小蟲子不間斷的雜叫。


    三人站在拓跋盛的墓碑前,想起當年一起打天下的往事,感慨萬分。


    拓跋真東張西望半天,實在忍不住:「李嶽,你後悔守在這裏嗎?」整日與荒涼為伴。


    李嶽出神的望著拓跋盛的墓碑,時光過了二十多年,那英俊偉岸的將軍的一言一笑,還清晰的存在腦海裏。


    半響才道:「有什麽後不後悔.....我很想下去找他,但他讓我好好活著,那我就好好活著,守著老天爺讓我下去找他的那一天。」


    李嶽將墓前的雜草一一拔起,並灑了一碗酒水,輕聲道:「將軍,主上和大將軍來看你了。」


    時間沒有帶走他對拓跋盛的感情,依然是那個心中隻有他的將軍的李嶽。


    他久久的半跪在墓前,認認真真的描繪著墓碑上刻著的名字。眼淚早已哭幹,留下的隻有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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