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丞相大驚,榮譽給的太高了,以後怎麽辦?剛要反對。


    戶部尚書劉則峰搶先開口:「太尉立下汗馬功勞,理應得此榮譽,臣恭祝皇上。」


    天治帝讚許的點點頭:「劉尚書這段時間辛苦了,即日起,封正一品。」


    魏丞相等人:「......」這個老奸巨滑的傢夥。


    事隔大半年,太尉平定邊境,終於率兵迴歸。


    ......


    天治帝大喜,率領眾大臣隨他一起去城門迎接。


    等待的時間太過於漫長,拓跋真心浮氣燥的在那走來走去,時不時看看遠方。


    隨著清跪整齊的馬蹄聲,那支令敵國聞風喪膽的軍隊,終於亮相了,鐵甲生輝,戰旗獵獵。他們背後是旭日東升的天空,光芒四射,這些是大鄭國的定國神兵,能保大鄭一方平安的將士。


    拓跋真刷的一下眼睛亮了,他急切向前方走了幾步。


    在他們當中,一匹精壯的赤馬搶先飛奔而來,上麵的紫衣將軍在離皇上十米遠的地方,跳下馬,穩步上前,單膝下跪:「叩見皇上。」


    拓跋真三步並做兩步,一把抓住他的手,千言萬語不知從何開口,半天才囁嚅道:「太尉,辛苦了.....」


    朱蘇笑了笑:「不辛苦了,將士們辛苦了。」


    拓跋真捨不得離開視線,眼神閃爍,小聲道:「哥,我想你!」


    朱蘇的心被這一聲狠狠的颳了一下,恨不得現在就將人擁在懷裏親吻著。可是大庭廣眾之下,最多隻能握住對方的手,強忍著思念。


    站在最前排的魏丞相摸著鬍子,感概萬分:「我就說太尉定能凱旋而歸。」


    他旁邊的戶部尚書劉則峰站沒站相,歪在他身上,接過話:「當年我就覺得世嫡皇孫是天命所在,果然老夫還是賭對了。」


    魏丞相麵無表情,迴頭看了他一眼。


    劉則峰腿痛的厲害,沒精神慫他:「魏丞相,扶我下,我快站不住了。」他原來是武將,打仗時腿受過傷,一到陰雨天,就發作的厲害,倒也不是騙人。而且現在等太尉,一等就站是了半個多時辰,更撐不住。


    魏丞相無奈,隻得伸手扶住他。兩人相識多年,都是從那個歲月過來的,再怎麽政見不合,私下關係還好。


    有了依靠,舒服多了,劉則峰鬆了口氣。他抬眼望去,就見皇帝的手搭在太尉的腰上,似乎扶著太尉走。


    魏尚書眉頭緊皺:「成何體統?」


    劉則峰十分不耐煩:「哎呀呀,打仗不會受傷?明顯是太尉受了傷,又立了汗馬功勞,皇上表示關心又有何不妥?這是給天下人做表率,禮賢下士。再說,你這個老頭子不也扶著我嗎?」


    魏尚書:「.....」


    慶功宴上,朱蘇喝的酩酊大醉,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已躺在未央殿裏,天色已黑。


    未央殿臥室,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內壁牆上塗了紅漆,橫頂上懸掛著雙喜宮燈,桌上點燃的紅燭高亮,還有一個酒壺和二個杯子放在那,整屋的顏色除了帝王專用的黃色就是紅色,更像是一間喜房。


    他晃晃腦袋,懷疑自己是不是喝糊塗了。


    真兒這是要成親了嗎?跟誰成親?皇上成親立後是大事,怎麽沒有傳聞?


    朱蘇覺得這滿屋子的紅色,就像紅綢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難受的無法唿吸。


    過了一會,門口傳來說笑聲,聽起來十分耳熟。沒多久,賀祥、賀慶兩兄弟推門進來了,笑容滿麵。


    「朱兄!」賀祥手上還抱著一件紅衣,兩人沒像往常一樣喊他太尉,反像民間老百姓道一聲兄長。


    「你們怎麽.....」朱蘇正待詢問,眼神飄到後麵進來的拓跋真,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他的真兒此時穿著一件大紅衣裳,色如桃花,燦若星河,俊美的無與倫比。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於火熱,拓跋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著頭:「朱蘇,你先把衣服換了吧......」


    賀祥笑的嘴巴合不攏,跟獻寶一樣,把紅衣小心的放在床上。


    朱蘇低頭看了看床上這件衣服,上麵繡著纏枝紋妝花緞中的蓮花紋,分明是件喜服。


    朱蘇:「......」


    拓跋真的臉更紅了:「哥,今夜我跟你,拜堂成親。」最後幾個字的聲音跟蚊蚋一樣。


    朱蘇本來以為自己是瀕死之人,卻又被這一句話帶上了雲宵,愣愣看著拓跋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哎呀,朱兄,我這表弟這輩子非你不嫁了,你快點吧,春宵苦短。」賀祥催促著,見朱蘇呆若木雞,還沒迴過神,幹脆自己上手幫他換衣服。


    賀慶也在旁邊幫忙:「朱兄,我和堂哥是專程過來給你們祝賀的。」


    .....


    紅燭高亮,兩名男子各自穿著喜服,朝著天地對拜,朝著高堂對拜,再夫夫互拜。他們的身份、地位不允許公開,隻能這麽偷偷摸摸,關起門來。


    今夜,沒有皇帝、沒有太尉,隻有一對普普通通的情侶,在拓跋真母族家人的見證下,拜堂成親。


    拜完堂,賀祥端起酒壺,正待倒酒。


    「等會。」卻見拓跋真拿出一個精緻金盒,上麵刻著「結髮恩深,同穴同衾。天長地久,生死同心」一行字。這是他前陣子特意溜到街上買的,上麵的字很合他意。


    他拿起桌上的剪刀,將頭髮剪下一長截,然後默不作聲的把剪刀遞給了朱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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