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祥很是不悅,你家少主天天到處逃亡,跟我至少可以安全無憂,少受這麽多罪,你竟然不跟我。


    被賀瑞知道了,又拎的去臭罵了一頓,直到垂頭喪氣才放了迴來,不敢再來招惹他們主僕倆了。


    拓跋真樂的安靜。


    轉眼間到了賀蘭部落的傳統節日「相偷夜」。平日,賀蘭是嚴禁偷東西的,被發現了偷一罰十。但是在「相偷夜」偷東西合情合法,放開膽子盡管偷,主人發現了也不能報官,隻能笑著把你趕走,最多把被偷走的東西要迴來。


    若能把自己相好的女孩偷迴家,便能成親了。賀蘭有規定,男方若想迎娶女方,必須在女方家裏做三年苦役,等有了孩子才能帶著老婆單過。但在「放偷夜」這晚,如果能成功把老婆偷走,就不用白幹三年了。


    很多男孩為了少做三年苦役,都會動員女孩在「相偷夜」配合好;女孩若是看中了哪位男孩,也會主動要求他『相偷夜』過來偷自己。


    拓跋真雖然外表不俗,畢竟才十四歲,尚小,沒有多少姑娘打他主意,但朱蘇就不一樣了。朱蘇今年二十有三,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又尚未婚娶,正是姑娘們心目中夫君的模樣。


    賀蘭部落的姑娘們熱情奔放敢愛敢恨,有直接說媒的,有變法子巧遇的,可朱蘇都淡淡的拒絕,沒一個動心的。


    當夜,拓跋真坐在屋內,笑容滿麵的看著這些來來往往欲偷東西的「賊」。他房裏的東西,都是賀蘭的,偷了也不可惜。


    有大膽的姑娘見他笑容滿麵,壯膽邀請他一起去跳舞。拓跋真欣然應下,加入跳舞的隊伍。


    大老爺的身姿,自然比不上姑娘們的柔美,但勝在陽剛。跳到興頭時,有姑娘上前去獻酒,拓跋真也來者不拒;在酒的助性下,跳的越發歡快,下麵的掌聲越發熱烈。


    朱蘇坐在一旁,緊盯著四周,萬年冰封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賀慶拿著兩壺酒過來,坐到他身邊,隨手遞給他一壺:「來,幹。」


    朱蘇接過酒,仰頭一口全幹了。


    「......好兄弟......」賀慶目瞪口呆:「這可是我們部落最烈的酒,要小口小口的喝。」


    「你現在沒有醉意?」賀慶小心的打量著。


    朱蘇沉默的搖搖頭,繼續看著跳舞的人。


    賀慶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就見人群中間,世嫡皇孫拓跋真正跟一姑娘鬥舞,周圍的人嘻笑著起鬧。


    「兄弟,當年你為什麽救世嫡皇孫?」賀慶忽然有些好奇。朱蘇的身手不凡,到哪都是受人尊重的勇士,為什麽選擇了一條這麽艱難的路。


    他也聽說過,當初南鄭國剛被前魏消滅時,南鄭皇室被下令斬草除根,並且高額懸賞世嫡皇孫的頭顱。這種情況下,幾乎沒人敢收留世嫡皇孫,畏之如虎。


    第六章


    當時朱蘇也才十五歲,帶著年僅六歲的世嫡皇孫,東躲西藏,吃盡了苦頭;直到三年後,前魏內訌,兄弟自相殘殺,又分裂成兩個國家東魏和西魏,這才沒人追殺南鄭皇室。後來他們在獨孤部落暫時安定下來。


    那三年裏,一個半大的孩子帶著一個稚兒......換做他,他自認為沒有這個本事活下來。


    朱蘇再次沉默,沉默的賀慶以為他不會迴答了,卻聽見他低聲道:「少主在他四歲時,救了我一命。若非他,我早已是黃土一杯。」


    「四歲,就是後來被南鄭先王稱為『世嫡皇孫』那一次?」賀慶心一動,想起族長說的那個故事。


    「......是。」


    原來如此,士為知己者死。


    賀慶瞭然。這時有姑娘過來羞答答的邀請朱蘇跳舞,朱蘇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拒絕了。


    沒等賀慶開口留人,姑娘恨恨一跺腳,轉身跑走了。


    太可惜了,這可是賀蘭部落最漂亮的姑娘。賀慶拍著大腿,直覺得遺憾,這位帥哥不去可以邀請旁邊的他嘛。


    為啥他坐在朱蘇旁邊,就沒一個邀請他了,他長的也沒比朱蘇差嘛。摸摸自己的臉,賀慶很是悶悶不樂。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朱蘇二十多,歲數不小,為何還沒娶親?


    「我答應過少主,今生不會娶親。」火光印在朱蘇臉,顯得有些落寞。


    「.....太吵了,你說什麽.....」賀慶覺得一定是周邊太吵了,所以他聽錯了朱蘇的話。少主怎麽會要求他不娶親呢?


    朱蘇卻不再說話,起身抱住已經醉熏熏的拓跋真,將他抱迴了房間。


    「少爺,你八歲時說的話,屬下一直銘記在心。」他輕輕撫摸著熟睡之人的臉,像是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思緒飄迴了六年前:


    八歲多的拓跋真,趴在朱蘇背上大哭:「朱蘇,你以後不準娶親,不準有孩子。你這輩子隻準陪我一個人。」


    「屬下答應少主,這輩子隻有你。」朱蘇耐心的應和著,背著他走在山路上。那天的雨很大很大,長長的山路隻有他們兩個,相依為命。


    「我怕,我怕你有妻子,有了自己孩子,就不會要我了。」小小的拓跋真抽泣著。除了朱蘇,他什麽都沒有;萬一朱蘇也不要他,那他怎麽辦?


    .......


    房門擋住了外麵的歡樂,也鎖住了屋內的輕愁。


    喝醉酒的後果,就是第二日沒法早起。


    拓跋真摸摸頭疼欲裂的額頭,呻吟的爬了起來。昨天的酒真烈,過了一晚還上頭。他晃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不過更令他奇怪的是,今天早上朱蘇居然沒叫他起床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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