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睡醒,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


    初一伺候洗漱,初三備好早膳,楚狸迷迷糊糊的漱了口,坐到桌邊。


    “小姐,等下進宮嗎?”


    “嗯。”


    端起碗,剛抿了一口粥,腦子好像忽然清醒了似的,改了口:“不進宮,我要繡花。”


    “啊?”


    二人皆張大了嘴。


    繡花?


    小姐會繡花?


    楚狸正色:“嗯。”


    繡花。


    昨天,皇叔誇她溫柔、賢淑、大氣,有當家主母之範,優異出挑的女紅是必備技能,她不能辜負了皇叔的期望。


    快速吃飽飯。


    “給我拿針線來吧。”


    初三猶疑著開口:“小姐,或許您應該先挑選錦緞,拿尺子和剪子,先確定要繡什麽東西,用什麽顏色,再穿針引線。”


    “嗯?”


    這樣的嗎?


    “去庫房挑幾匹上好的錦緞,我繡個荷包。”


    “是。”


    楚狸挽起衣袖,說幹就幹,勁兒十足,隻是不一會兒,初三著急的聲音忙忙慌慌的響起:


    “不是這樣剪的!”


    “壞了呀!”


    “小姐,針不是這樣拿的……蘭花指快要翹上天了!”


    “……”


    半個時辰後。


    楚狸看著手裏的荷包上的刺繡,怔色思忖。


    初一私下瞪初三一眼,低聲道:“小姐喜歡做什麽,便做什麽,我們隻需讚揚她,若是惹小姐不高興了,這荷包縱是繡出花來,又有何用?”


    初三這才反應過來,一咬舌尖:


    “我,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小姐怎麽都不說話了!


    該不會是這鴨子繡的太醜,受打擊了?


    小姐的女紅雖然……不是很好,但好歹是繡出來了。


    “小姐,您別太難過,要不奴婢教……”


    “我繡的真好!”


    楚狸思忖結束,雙手端詳著荷包,眼睛都是亮堂的,“看看這兩隻鴛鴦,這翅膀、這眼睛,簡直栩栩如生。”


    想不到她還有這份才能。


    亦可為男兒,亦可描紅妝。


    不錯。


    第一次動手,她格外滿意。


    怪不得皇叔如此讚許她,原來是慧眼識珠。


    初三:“?”


    “隻是這荷包若貼身收著,豈不無法展示我的女紅?”她再行思忖,忽而又拿起針線,


    “我得改改。”


    綴上流蘇,縫上係帶,把一個貼身的荷包,改成了外戴的香囊。


    這下就可以掛在腰帶上,走哪掛哪。


    滿意了。


    楚狸把它掛在腰間,對著銅鏡左右照照,換了好幾個姿勢欣賞。


    初一初三忽然沉默的很安靜。


    初三低聲:“小姐真的沒在開玩笑?”


    她繡的……


    都是什麽玩意。


    初一認真沉思:“小姐身份尊貴,上過學堂,受過教育,思想自然與我們這些奴仆不同,若我們能與小姐眼光一致,那我們豈不也是千金大小姐了?”


    初三恍然大悟:“說的也是。”


    原來是她們眼光太平庸了。


    還是小姐高見!


    “去備轎吧,小姐肯定要進宮。”


    “你又知道了?”


    “女人的分享欲。”


    甚是有理啊!


    初三掉頭便先行出去了,隻是沒想到剛出主院,就聞到一股十分惡臭的味道,


    “咦……什麽味道?”


    捏住鼻子。


    好臭啊!


    好像老太太的裹腳布,纏的又厚又長,悶了一個月的惡臭味。


    那邊,剛走來的驚影腳步狠狠一撞,下意識攥緊衣袖,鏟子掃帚藏到身後。


    “驚影大人?”


    他怎麽會在王府?


    他不是跟攝政王去皇宮了嗎?


    初三走上前,福身行禮,沒想到張開嘴巴,那股惡臭味灌進嘴裏,直達上顎,有點衝天靈蓋,一時沒忍住:


    “嘔……驚影大人,你聞到什麽味道……嘔……抱歉,我……嘔……我不是故意……嘔!”


    受不住了。


    初三捂著辣紅的眼,狼狽的落荒而逃。


    驚影站在原地,整個人風中淩亂了。


    她對著他邊看邊吐。


    他的人品,他的形象,他的顏麵……裂了,裂開了!


    主子為什麽要讓他一個武功高強的暗衛去鏟馬糞!


    -


    禦書房。


    “你說什麽!”


    “安平城被攻破,秦牧羽被俘了!!”


    楚傲天震驚的嗓門差點掀翻屋頂。


    楚棣遲看向他:“要不要再大點聲,站到攝政王府門口去喊?”


    楚傲天捂住嘴。


    不敢!


    要是九妹知曉此事,定會擔心秦牧羽。


    急易生亂。


    他立即小聲吩咐信使,“秦少將軍一事暫且壓住,不得聲張,退下吧。”


    “是!”


    信使退離。


    蕭夜行道:“我親自去一趟,即刻出發。”


    楚棣遲道:“這是我跟楚夜離之間的事,你留下,我去。”


    “不可,新皇剛剛登基,多少人虎視眈眈,等著生事,你若不在帝都坐鎮,必生亂子。”


    蕭夜行起身,“到底是我親外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可你切記,千萬莫要讓謝小姐知曉,擔心則亂,當心中了東淩太子的圈套。”


    此事已定。


    蕭夜行出征。


    他出了宮,策馬疾速離開,這邊的轎子剛剛停穩,楚狸便看見蕭夜行火速離開的背影。


    這麽急,莫不是出什麽事了?


    她拂了拂衣角,提步進宮。


    看守的禦林軍剛要伸手攔下,旁邊的人神色乍變,急忙攔住他。


    “你……”


    “別說話!”


    二人低下頭,看見女子的衣角從麵前飄過,進了宮,直至走遠了,才抬起頭。


    “方才你為何要攔我?怎麽能輕易把什麽人都放進宮?”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謝小姐!”


    “謝小姐……”


    “就是攝政王身邊的那位!”


    剛才,要是他們敢攔謝小姐的路,攝政王得知,還不知要怎麽罰他們。


    那禦林軍握緊手,咬牙道:


    “難道她是謝小姐,就不用接受檢查了?如果她利用這一點,鑽了空子,把危險帶進宮,出了什麽事,豈不就是我們玩忽職守?”


    “呆子!”


    旁邊的人敲他頭。


    “謝小姐是攝政王的人,她要是敢出賣攝政王,第一個就會遭殃,哪裏還輪得到我們操心?”


    “把眼睛睜大一點,日後看見她,恭敬一些,二十多年來,冷冰冰的攝政王府,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的攝政王,恐怕馬上就要有攝政王妃了!”


    宮內。


    楚狸輕車熟路的朝著後宮去,不成想竟在長街的分岔口、被人叫住:


    “站住!”


    “你這人怎如此不懂規矩,不能往那邊走!”


    楚狸駐足,扭頭看向相鄰的那條長街,那裏竟有許多穿紅著綠、珠光寶氣的妙齡千金,且看她們盛裝打扮的模樣,像是有備而來。


    這是……


    今天皇宮是有什麽特殊的節日麽?


    怎麽會有那麽多妙齡千金入宮?


    “說你呢,你這人耳朵聾了?不知要迴話?”一名婢女指著楚狸。


    初一正要開口,楚狸抬手壓下。


    “小姐……”


    “看樣子都是官宦家的女兒,新皇剛登基,龍椅還坐不穩,還是別給他生事。”


    “是。”


    初一隻能忍下。


    那婢女惱了:“大家都是進宮來給欣妃娘娘相看的,你擺什麽架子?還不快來見過我家秦珠珠小姐!”


    相看?


    八皇兄要大封後宮了?


    楚狸驚異。


    怎麽她不知此事?


    “這是什麽時候的旨意?”


    秦珠珠柳眉輕皺,目光挑剔的打量著楚狸。


    身上的料子連一塊刺繡都沒有,頭上的簪子隻有一顆白珍珠,腰上掛著一個醜陋不堪的香囊,除了那張臉好看些,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這是誰家的千金?


    也配進宮來?


    “今日一早,皇上要充盈後宮的旨意已經傳達至百官各家,我們都是來讓欣妃娘娘相看的,偏你這人心生不軌,竟想走捷徑!”


    這兩條長街,一條是去往前殿,與眾多千金在一起。


    另一條,則是直接去往後宮的。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想直接往後宮去!


    想賄賂欣妃娘娘嗎?


    哼!


    楚狸卻感到怪異。


    從小到大,八皇兄什麽時候喜歡女人了?


    有女子向他示愛,他都得先來一句:等一下,我的蛐蛐馬上要鬥贏了!


    可現在卻要廣充後宮,封十個八個女人……


    這還是楚傲天?


    “我不是來相看宮嬪的,祝你們好運。”


    話落,楚狸轉身要走,手腕卻是被一把拽住,“你跟在我們後麵,不準生事,不準亂跑,你這樣的人即便進宮了,也入不了欣妃娘娘的眼,我勸你還是別心生不軌,妄想胡來!”


    楚狸皺眉。


    目光順著手腕處上移,看向那位名叫秦珠珠的女子。


    “以前似乎沒見過你?”


    秦珠珠冷聲:“我乃秦少師最年幼的掌上明珠,今年才十四歲,第一次進宮,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我告訴你,我父親是當朝少師,母親是富商之女,我必定能入欣妃娘娘的眼,獲選宮嬪,而你這樣的頂多是來走個過場罷了!”


    “哦。”


    楚狸手腕一扭,甩開了她,“那便祝你好運了,秦小姐。”


    “站住!”


    秦珠珠一惱,不敢信她竟如此無視她。


    簡直大膽!


    她從小便被慣壞了,又是家裏的幺女,幾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是第一次在那麽多人麵前丟臉。


    正要生氣時,眼角餘光瞥見一抹明黃色的衣擺……


    她目光一轉,當即挺身而出,攔在楚狸身前:


    “放肆!”


    “以為年長我幾歲,我就怕你嗎?”


    “我這個人從小鋤強扶弱,不怕黑惡,錯了就是錯了,哪怕你是皇上,我也不怕你,我們每個人都是人,生而平等!”


    楚狸:“?”


    話題好像跳的有些快,這是在說什麽,她怎麽不太聽得懂?


    秦珠珠嬌聲大氣的說道:


    “爹爹從小就告訴我,做人要守規矩,知分寸,不畏……啊~皇上!”


    一聲驚唿,嚇得所有人全部跪下。


    楚傲天站在長街拐角,身後跟著六名太監,手裏盤著一隻掌上小竹簍裏麵裝著蛐蛐,早已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癟九這才揚聲傳報:“皇上駕到——”


    “這是在吵什麽?”他穿上龍袍,板著臉,壓著聲音,還頗有幾分威嚴的模樣。


    秦珠珠立即迴話:


    “皇上,臣女是秦少師幼女秦珠珠,此人不守規矩,妄圖擅闖後宮,臣女好心勸她,不曾想她竟充耳不聞,桀驁不馴,都是臣女的錯,擾了皇上清淨!”


    楚傲天冷笑一聲。


    她方才嗓門那麽大,確實擾了他。


    楚狸擺手,“算了。”


    都是一些小姑娘,平日裏鮮少進宮,沒見過她,情有可原。


    秦珠珠跪地低頭竊笑。


    還想算了?


    沒有這麽容易。


    她方才一番話,塑造著自己直爽幹脆、敢愛敢恨的形象,打破了傳統千金的死板無趣,皇上一定注意到她了。


    她如此大氣、有趣、爽朗的女子,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她嬌聲道:“既然姐姐說算了,那就算了吧,還請皇上不要追究了,一切都是臣女的錯,臣女願自請出宮,不再攪擾,還請皇上莫要責怪這位姐姐。”


    捏著手帕擦眼角:


    “瞧姐姐的樣子,進宮一趟不容易,臣女不想因為自己,而壞了姐姐的心情。”


    那體貼懂事又梨花帶雨的樣子,誰見了不迷糊?


    緩緩抬起一雙沾著細水珠的剪水雙瞳,小鹿般望向那位年輕、俊美的君王。


    楚傲天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既然你說算了,那就算了。”


    秦珠珠心頭一喜。


    皇上竟然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皇上肯定記住她了。


    “來人,送秦小姐出宮。”


    秦珠珠渾身一震:“?”


    什麽?


    為什麽是她?


    她一臉詫異時,兩名太監已經上前:“秦小姐,請吧。”


    “為什麽?我哪裏錯了?為何不是她……”


    秦珠珠指去,卻見君王滿臉掛笑的湊近楚狸跟前,笑道:


    “謝小姐,你要進宮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日後專門派兩個人跟著你,走哪通報到哪,省得有人不認識你,攪了你的安寧。”


    謝小姐!


    原來她就是攝政王身邊的那位謝小姐!


    楚狸低聲:“我都說算了,別壞了你的好事。”


    “我確實是聽你的,可秦小姐自請出宮,我這樣做也是成全她。”


    “可是……”


    “別可是了,我有事要交代你。”楚傲天長手一揚,就勾起楚狸的脖子,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秦珠珠驚異的張大了嘴,來不及求情。


    他們的關係竟這般好!


    “秦小姐,請。”太監催促。


    “我不知道她是謝小姐,我……我不能出宮,我是來讓欣妃娘娘相看的,我不能出宮!”


    皇上已經發話,兩名太監豈容她胡鬧?


    強行把人‘送’出宮。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欣妃娘娘!”


    其他千金見了,心頭的餘驚久久不散,心中更是清楚了一點認知:謝小姐惹不得。


    從而進一步轉變為:


    謝小姐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再進轉為:謝小姐是內定的攝政王妃。


    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


    這邊。


    楚傲天勾著楚狸,走到沒人的地方,這才大開拳腳的衣袖一甩,繃著個皇帝架子,可累死他了。


    “你要選妃?”


    楚狸驚異如見鬼。


    “對啊,我準備納五十個。”


    “?”


    瘋了?


    楚狸摸他腦門。


    “哎呀!”楚傲天把她的手拿下來,“我沒發燒,我是認真的,而且我希望你能親自幫我操持,你眼光好。”


    真是瘋了。


    他什麽時候這麽開竅了?


    “八皇兄,你跟我說,是不是有人逼你?還是文武百官給你施壓了?你若是不願意,沒人能強迫你。”


    “沒有人強迫我。”


    楚傲天道:“自古來,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自然也要如此,好了好了,此事便這麽定了,你可一定要親自幫我操持,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一拍肩膀。


    一項重擔。


    敲定!


    選妃事務繁忙,沒有兩個月下不來,九妹若是把心思放在這上麵,便不會知曉秦少將軍被俘的事……


    楚狸還是一腦袋水霧,不敢信一個隻愛吃喝玩樂鬥蛐蛐的人,突然愛上了玩女人。


    “傲天哥哥!”


    不遠處,一抹纖細如蝴蝶輕盈般的女子小跑而來,提著裙擺,聲音甜膩膩的。


    “瞧,你瞧,這就是女人成群的快樂。”


    楚傲天哈哈一笑,拂袖便大步迎去,“明華來了。”


    女子是明華郡主,逍遙王之女,但並非親生,而是家臣遺孤,收在膝下撫養長大。


    “傲天哥哥要逛禦花園,怎麽不喚明華一聲,明華也喜歡逛。”


    明華郡主黏人的挽住楚傲天的手臂,嬌軟的身子正要貼靠上去,楚傲天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手,淡聲道:


    “走吧。”


    二人離開。


    楚狸站在原地,眸色深幽的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


    初一觀察著她的臉色,斟酌開口:“小姐心中莫非有何憂慮?”


    片刻,楚狸才道:


    “看見方才那位女子了嗎?那是逍遙王府的明華郡主,自我有記憶來,逍遙王一直常駐封地,鮮少迴都,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把家眷都帶來了。”


    看樣子,要在帝都常住。


    一反過去二十多年的常態。


    “另外,我相信八皇兄娶一隻蛐蛐,都不會納那麽多女人。”


    噗嗤——


    這話可給初一惹笑了。


    “仔細盯著些吧。”


    “是,奴婢記下了。”


    楚狸收迴目光,這才進後宮。


    若說要相看選妃,最忙的人莫過於欣妃,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又把溫妃叫上。


    二人一邊看畫像,一邊熱議,聊的如火如荼:


    “這個好。”


    “這個生得標誌……瞧著能生男孩……”


    二人正說著,崔姑姑輕步走來:“娘娘,謝小姐來了。”


    “快請!”


    楚狸來時,行了禮,欣妃立即遣退了宮人,留下幾個心腹伺候,溫妃這才放開了招手:


    “狸兒。”


    “母妃,八皇兄選妃是怎麽迴事?”


    “人到什麽年齡,做什麽事,這不是合情合理麽,還能怎麽迴事?”溫妃牽著她坐下,一下子就瞧見了她腰間墜著的香囊。


    這是什麽東西?


    這麽醜也掛在身上?


    一句‘好醜’正要脫口而出,溫妃嘴上把門,及時刹車。


    攝政王府還不至於窮到連一枚香囊都買不起。


    此香囊……該不會是攝政王做的?


    到底是在深宮活了十多年的老人,知曉此事定不簡單,拿起她腰間的香囊便誇讚道:


    “這隻香囊繡的特殊精美,看這材質、這繡功,想必是帝都城獨一無二,沒有任何繡娘能夠仿製。”


    楚狸意外欣喜:


    “母妃當真如此覺得?”


    “自然,難道母妃會誆騙你嗎?”


    溫妃雙手托著香囊,“瞧瞧這鴛鴦,繡的多有……嗯,靈魂,欣姐姐你瞧。”


    欣妃看了一眼,臉色一言難盡。


    咽著喉管哽了哽,也算是給溫妃麵子,道:


    “確實不錯,挽月今日的穿著低奢內斂,矜貴非常,可我一眼瞧見的竟不是挽月的美貌,而是這隻香囊,可見它繡的有多好。”


    初一聞言,心中暗道:


    還好她沒有跟初三一樣,笑話小姐。


    小姐貴為千金,眼光果然與她們這些凡夫俗子不同。


    就連溫妃娘娘、欣妃娘娘都讚許有加。


    溫妃和藹道:“不知此香囊是何人所為?這麽精美特殊,我也想要一個。”


    楚狸撫著香囊,有幾分忸怩的自豪:


    “這是我自己繡的。”


    “?”


    怪不得這麽醜!


    既然是她自己繡的,那她這個當娘的也不用給她麵子了。


    真醜!


    “我打算送給攝政王。”


    溫妃嘴上把門,飛快臨了一腳。


    原來是送給攝政王的。


    “怪不得如此好看,狸兒這麽用心,攝政王定會喜歡。”溫妃摸摸頭。


    楚狸心中不勝歡喜,自信滿滿:


    “母妃若喜歡,我得空幫你繡幾個手絹、荷包、帕子、肚兜和枕巾。”


    “不不,還是不用了!”溫妃立忙擺手,“做女紅費眼睛,狸兒,以後若是得空,你還是該吃就吃,該玩就玩,想怎樣就怎樣,不用勉強……”


    “不勉強呀!”


    她很喜歡做。


    這令她很有成就感。


    楚狸笑道:“皇叔誇我溫柔賢淑,有驚世之才,有主母之風,我不僅會女紅,還會做飯,皇叔說很好吃,而且我還會管家,還會喂馬,還會……”


    她撥著香囊上的流蘇,勾著係帶滿意的轉了好幾個圈兒。


    真好看。


    欣妃忽然很沉默。


    溫妃捏著帕子,擦擦額角的薄汗。


    她就說狸兒怎麽突然繡花了,原來是攝政王忽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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