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棣遲眉尾輕挑,“這麽想本王對你負責?”


    楚狸抿嘴。


    看他那輕挑的樣子,便是在逗弄她,她說出這種話時,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怎麽會管她的死活?


    “我隻是想要一條生路而已,皇叔您高高在上,自然體會不了我們這種小人物的辛酸。”


    “放心,天下之大,會有你一條生路。”


    楚狸不喜歡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似乎要求得他的恩賜一般。


    “如果你不需要我幫你包紮,我就迴去了。”


    她剛下桌子,便被他捏住手腕。


    紗布放進她的手心。


    她抿唇:“趴好。”


    楚棣遲忽然抬眸,這兩個字有些耳熟,從她嘴裏說出來的,竟別有一番滋味。


    楚狸抹開紗布,等了會兒,不見他動,反而黑眸深幽的望著她時,心口陡然一跳。


    這樣的目光,她太熟悉了。


    “你……”


    “你方才,”他忽然俯身,靠得她很近,“說什麽?”


    “我……我讓你趴好,你不趴下,我怎麽給你包紮?你的傷在後背,難道你要躺著嗎?”楚狸胸脯一挺,義正嚴辭的瞪著他。


    還能怎麽樣?


    腦袋裏到底裝著什麽東西?


    “哦。”看著她氣憤的樣子,他忽然沉笑一聲,鬆開了她,去那邊的軟榻上趴著了。


    楚狸扒開他的衣物。


    男人線條遒勁的背部有一條長長的刀傷,鮮血早已染髒了皮膚,但那條深深的脊椎線條深入股溝,消失在隱秘的方向,精壯的沒有一絲贅肉,十分養眼。


    不愧是常年打仗的人,身體素質比常人要高出幾倍不止。


    那繃緊的脊背,藏著深厚的爆發力,像一頭蓄滿力量的豹子,隨時能給人致命一擊。


    楚狸包紮起來,倒也得心應手,因為她跟楚傲天一起玩時,總愛搞破壞,三天兩頭的挨罰挨罵。


    迅速處理好。


    她收了手,準備離開時,被他一手攬了迴去。


    “這麽晚了,就在這裏睡。”


    軟塌並不大,他側躺著,把她攬在懷裏,瘦瘦小小的像個人形抱枕,正好合適。


    “我要迴宮。”


    “宮門已經下鑰了,況且,你何時這麽乖了?”


    “我……”


    “別說話,小九,”他雙手抱緊了她,長臂蜷了蜷,寬厚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緊密無間的接觸,將他身上的輪廓、完美映在她的身上。


    該瘦的地方瘦。


    該有肉的地方有肉。


    “再亂動,便要吵醒它了。”


    -


    這一夜,楚狸繃緊身體,戰戰兢兢的,不習慣跟他這樣躺在一起,可到了下半夜,便也不知不覺的睡去了。


    再睜眼時,已經天亮。


    重楓來了。


    “主子,查清了,那夥惡霸收了五百兩銀子,趁中秋人多混亂,潛入皇城,綁架一個戴著獅子麵具的人。”


    他看了楚狸一眼,方低聲道:


    “此事或許……與宮中有關。”


    楚狸坐在那裏,眸色平常。


    獅子麵具。


    昨晚,是溫雅帶著她們,走向那個賣花燈的小攤,又是她提出喜歡那個獅子麵具,要她幫忙對詩。


    當時,秦牧雪說喜歡,她便把獅子麵具給了她。


    想來,那夥惡霸要綁架的人,原來是她。


    可她跟溫雅無冤無仇,溫雅為何要害她?


    上次,她雙眼被灼傷,在溫家養傷時,也是溫雅……哦,是七皇子。


    這不難猜。


    楚狸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關竅。


    “我先迴宮了。”


    昨晚的事雖然被壓了下來,可楚皇是知情的,他派順天府徹查此事,又召來秦牧羽兄妹,關問他們的情況。


    “可有受傷?”


    秦牧羽與秦牧雪跪下迴話,感念皇恩。


    說實話,秦牧雪當時被迷暈了,她全程都是昏迷狀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醒來時,身上有點酸酸的。


    楚皇關問了幾句,楚狸才姍姍來遲。


    “兒臣給父皇請安。”


    楚皇看向她,問道:“小九,你昨晚不是跟秦少將軍住在一起嗎?怎麽他們兄妹都進宮好一會了,你才來?”


    楚狸微頓。


    一旁,秦牧羽的目光微沉。


    昨晚……


    他並未跟九皇子在一起。


    聽皇上這話的意思,九皇子昨夜不在皇宮,也不在他那裏,那她在……


    想起攝政王抱著她迴城,那孤冷的姿態時,說:


    ‘一切都結束了,秦少將軍。’


    現在想來,才發覺攝政王薄唇輕扯的弧度,似乎有幾分譏諷。


    他在挑釁。


    他在炫耀。


    秦牧雪疑惑的扭頭,“昨晚九皇子在……”


    “迴稟皇上,九皇子貪睡,一時起晚了,臣並未叫她,是臣的不是。”秦牧羽迴話。


    大哥在說什麽呀?


    昨晚,九皇子明明沒有跟他們住在一起。


    大哥為什麽要撒謊?


    楚狸抿唇,道:“是兒臣貪睡,成日不知上進,還請父皇責罰。”


    楚皇慈愛的摸摸她的頭,“朕聽說昨晚城中有惡霸作祟,雖然被製服了,但隻要你沒事就好。”


    楚狸喉間微哽:“父皇……”


    “要那麽努力幹什麽?朕的傻大兒,你投胎在皇家,是來就享福的,若個個都知上進,有才能,那這天下也不夠瓜分了。”


    天下有黑就有白。


    有邪惡,就有正義。


    有勤快,又有懶惰。


    萬事都是相對立的,允許自己存在,尊重別人存在。


    “好了,快迴去歇著,朕還有很多奏折要處理。”


    “多謝父皇。”


    這時,王德福走進來:“皇上,七皇子想來給您請安,正在外麵候著呢。”


    楚皇皺眉,臉色淡了下去,“讓他在皇家學苑好好修德,沒事別到處跑,也別到朕跟前晃。”


    做了玷汙臣妻這等丟臉的事,還有臉麵來給他請安?


    楚狸眸光微轉。


    退出禦書房。


    楚璟麟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父皇召見,高興的迴過身來,笑容登時收了起來,“楚狸。”


    楚狸走出來:


    “我沒死,是不是很意外?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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