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會落在肩頭,嘲笑怒罵也要擔著,甚至於……」權持季歪了歪腦袋:「據我所知,因老闆好像不是斷袖之癖,其實我也看得出來,現在就是你的緩兵之計。」


    因子虛脖子一梗,頭皮發麻了,嗬出了一口寒氣:「……」


    好棒啊,原來不都是大家一起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青天白日把一切都挑明了,倒叫因子虛不由自主又警覺了起來,就怕權持季還要因子虛拿出什麽誠意,因老闆可是摳門得很。


    他急於證明自己的忠誠:「先生有莊琔琔,除了先生,在下還可以投奔哪裏?」


    權持季卻不吃這套:「高氏肚子裏麵不是還有一個,因老闆大可以等一等,畢竟,蟄伏這種事情,對因老闆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因子虛耳朵動了一下:「……」


    不得不說,權持季這一把確實是不給麵子了,來來迴迴那點小算盤就這樣明晃晃地被公之於眾。


    因子虛也不留情麵了:「那先生呢?先生對我突然態度大變是為了什麽?叫這下這樣的小商人誠惶誠恐,這個合作看起來是那麽沒有真實感,我要留點兒底子不也是人之常情?況且,先生明明什麽都知道,還願意和我合作,想必也是看上了什麽東西,既然如此,又何必說這樣生分的話,叫人寒心。」


    馬上風大,把因子虛的頭髮都刮到權持季的身上,剛剛洗幹淨的頭髮上麵還帶一點檀香味道,書生氣十足,倒是文雅。


    權持季心道:態度大變?


    因為你是書生,我是凸碧。


    可是有些東西就是無法宣之於口,要是說出去了,所有美好的迴憶也就被攪散了。


    於是,權持季俯身,在因子虛耳邊漏出了一聲輕笑,頭歪到了因子虛的脖子邊,嗅著髮絲味道,若是沒有什麽冠冕堂皇的藉口,他也可以當一個登徒子,權持季淡淡道:「因為,你現在好看,好看到值得偏愛。」


    因子虛:「……」


    不是,這傢夥的以貌取人竟然到了理直氣壯的地步。


    權持季還咬了因子虛耳朵:「如此迴答,因老闆還覺得生分嗎?」


    因子虛:「……」


    我們的關係也沒有熟到你要這麽誠實的地步。


    因子虛別過話頭:「在下確實好看。先生要這麽說,那我可就放心了,畢竟化龍江的水都流光了,我的美貌依舊堅固。」


    這就是因子虛的美而自知。


    這迴無言以對的變成了權持季。


    書生的臉皮到底是怎麽長的,越來越厚。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權持季下了馬,因子虛也從馬背上麵滑了下來,鼻子嗅了嗅,細細辨認:「陽長大人這裏藥香叫人舌根發苦。」


    屋子沒有高門大戶的豪糜作風,隻是簡單的屋舍,院子裏麵曬了藥材,卻在門口修了一個豪華的小馬廄,紫檀磨得光滑圓潤,拋光上油,然後請了最好的木匠,精雕細琢,擺在這裏的馬兒「心肝」就好像是陽長醫術高超的證明。


    因子虛躡手躡腳地躲開遍地的藥材,燒火的僕役進去通報,話語要死不活地拉得好長,走過去了的時候還把扇子送到因子虛手裏叫他看著爐子。


    藥童苦大仇深:「大人~權將軍又來了~」


    屋裏頓時傳來陽長暴跳如雷的聲音:「那個挨千刀的又怎麽了,又要來幹什麽?」


    陽長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去當了一陣子權持季的隨軍大夫,認識了權持季這麽個不得好死的傢夥。


    待陽長大大咧咧地衝出來決定罵天罵地的時候,他又看見了因子虛在旁邊看爐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因老闆一不小心還把扇風的蒲扇燒掉一角,隻能扔到地上跺了跺。


    陽長:「……」


    他在心裏默默糾正:從現在開始,自己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和權持季去涼都遇到了因子虛。


    天殺的,倒黴玩意都是一對兒一對兒過來要氣死他的。


    第77章 殺了他


    因子虛又麻利地在蒲扇上麵踩了兩腳對著陽長笑靨如花:「大人~」


    陽長衝過來拿起自己的小蒲扇,一屁股蹲下來。


    「噠噠噠~」蒲扇發出了叫人難以忍耐的聲音,陽長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了,一把把扇子往柴堆裏麵一扔,板著一張晚爹臉,拍了拍自己肝髒的位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生氣傷肝啊,自己年紀輕輕,氣壞自己怎麽辦,氣壞自己沒人替。


    終於平緩住了自己的小暴脾氣,陽長一張臉懟向因子虛,惡狠狠地:「許沉今大人~素未謀麵~」


    這一聲「素未謀麵」,陰陽怪氣到了因子虛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程度。


    也幸虧因老闆臉皮厚,他可以假裝沒聽出陽長話裏的不爽,繼續沒臉沒皮道:「大人,我們可是見過不少迴,您貴人多忘事。在下是奉安城坎兒街棺材鋪子小老闆因子虛啊,我的病秧子小夥計還在你這裏呢。」


    陽長「嘁」了一聲,給因子虛讓了一道隻有一人側身才能通過的門縫,不耐煩道:「進來吧。」


    因子虛立刻就把自己擠了進去,絲毫都沒有被冒犯的意思。


    屋裏麵昏暗,喻白川就躺在那裏,麵如金紙。


    權持季倒是不解,剛要去開窗子通風透氣就被因子虛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因子虛急促道:「你是要他死啊?」


    「是了,他這個怪病就算是連著什麽小風寒都要比別人難捱,一頭白髮,見不得光亮,要他呆在潮濕裏麵,可他的病可不允許。」陽長摸黑給喻白川把了把脈,得意洋洋地一點頭:「也幸虧是我,不然他這條命,神仙來了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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