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唯寧忽然就連唿吸也變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過大的動靜,就吵到了此刻熟睡中的他。


    床頭櫃上的台燈,在她醒來的時候,已被扭開了微弱的黃光,她側著眸,餘光瞥到鬧鍾上,已走到淩晨五點。


    昨晚上十點左右,兩人還通過話,那時候他人還在日本。而他到底是什麽時候迴來,在房間裏做過什麽,什麽時候睡到她身邊,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紀唯寧伸手,無比心疼的想要去展開他攏起的眉心,可手才剛抬起,才發覺這樣的動作會讓他睡不下去,從而作罷。


    本來,她想再躺迴去,好好的陪著他,即便自己睡不下,但如此粘在一塊兒也是開心的。可是,她的肚子很不配合的發出咕咕叫聲,胃裏餓到絞痛難受髹。


    再在床上躺下去,她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會抱著肚子哼唧個不停。


    顧左右之後,她選擇小心翼翼的掀被下床,披好自己的外套,而後關了床頭的台燈,躡手躡腳的出了臥室。


    冬日裏的淩晨五點,天還未亮。紀唯寧也不敢開樓道裏的路燈,怕吵到屋裏的其他人,就那麽摸著黑下樓,走最後一個樓梯的時候,一時沒看清楚,踩空了一腳,好在她眼疾手快的抱住旋轉扶手,才沒至於鬧出什麽事蠹。


    紀唯寧拍了拍胸口輕唿氣,定了幾秒後,才轉身走進廚房。


    開了燈,她在冰箱裏搜了一圈,可以吃的食物太多,但因為在冰箱凍過,都是冷的,她不能吃也不喜吃。


    單手撐著冰箱門,另一隻手叉在腰上,好一陣合計,才拿出玉姐她們包好放在冷藏室裏保鮮的餃子,打算自己動手煮一煮。


    隻不過,她才剛從裏麵拿出裝著餃子的保鮮盒,打算關冰箱門的時候,一扭頭,就看見一張放大的麵容,批著長發擺在自己眼前。


    紀唯寧嚇的心髒猛縮著一陣狂跳,手中的保鮮盒也隨著她過激的反應,‘嘭’的一聲被她甩到地上。


    之後,她連喘了幾口氣,纖巧的手輕壓著胸口部位,甚至還能感受到裏麵心髒毫無規律的跳動,她抖著音:“媽,你走路怎麽都沒聲音?嚇死我了。”


    此刻在黑夜裏,整個屋子的人都在睡夢中,安靜的不可思議。任憑何湘芸平日裏是怎樣的高端典雅,可是此刻她身著睡衣,披散著頭發,素淨的麵孔,這樣不聲不響的忽然出現在她身後,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一通。


    何湘芸彎身,撿起被甩在地上的保鮮盒,疑問:“寧寧,你餓了嗎?要吃餃子?”


    現在的何湘芸,看見紀唯寧吃東西就特別敏感,她昨晚上就吃的不少,現在天還沒亮就已經控製不住要下來尋吃的,這樣的行為,太不正常。


    徐暮川迴來的時候是淩晨四點,何湘芸那時候起來過,之後再迴房就已經睡不著。剛剛紀唯寧下來的時候,即使動作一直很輕巧,可還是讓未能再入眠的何湘芸給察覺到了,這才跟著出來,然後想看看,她在廚房是要做什麽。


    睇見何湘芸麵上疑惑的神色,紀唯寧抿唇,支支吾吾,之後猛然想起在房裏的徐暮川,微微綻笑,伸手指了指二樓的方向:“是暮川,他想吃東西,我給他做點。”


    “暮川?”何湘芸疑慮更甚,接著道:“一個小時前他迴來的時候,我說要給他做吃的,他不是說在飛機上吃過東西,不餓嗎?”


    紀唯寧撓了撓頭:“是啊,那時候不餓,現在又說餓。”


    眼看著東西不能煮來吃,對現在的紀唯寧來說,難受的很。可是,婆婆一直這樣問,旁敲側擊的,她幾乎就要溜口說出來,其實是自己想吃,而且是非常想吃!


    哪知,何湘芸忽然又來了句:“可是暮川從小就不願意吃菇類,這餃子是三鮮餡的,裏麵有鮮菇。”


    紀唯寧咋舌,忽然不知該怎麽迴答。


    就在她快要敗陣下來的時候,樓梯間忽地響起一陣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這棟樓裏,在這個時間,能從樓上下來的男人,唯有徐暮川,這是根本不需任何猜測的事情。


    紀唯寧探著頭,在看到男人哪怕穿著一身家居服依舊頎長挺拔的身姿時,朝他眨了個眼,搶先出聲:“阿川,媽說這餃子都是有鮮菇的,要不我給你煮點別的東西吃吧?”


    徐暮川一向淺眠,即便累極,也從不至於睡到毫無知覺。身邊的女人從下床起他其實就已經醒了過來,可是他頭疼的厲害,這會兒才剛剛睡下,實在不想來迴折騰。


    可是,那女人下去那麽長時間都不見迴來,即便是在屋內,他也不免擔心,這才掙紮著起床,下樓來探查一番。


    沒想到,才一抬眸,就看見她睜著一雙因為睡眠不足而有些微困頓迷離的黑眸,正朝著自己猛眨著,而後,把謊話說的那麽一副自然無害的模樣。


    徐暮川心中暗笑,跨步過去,瞅了瞅自己的母親還有她手裏的保鮮盒,又瞅了瞅自己的女人,還有她那從自己身上離開後就幾乎要粘到那盒餃子上的兩道目光,心中笑意更甚。


    他牽過紀唯寧的手,轉而摟住她纖巧圓潤的肩頭,再又伸手,接過何湘芸手中的那個保鮮盒,翻看幾下,淺淡出聲:“偶爾嚐嚐鮮也不錯。媽,你迴房再睡會,這裏交給我們就行了。”


    徐暮川的聲音,微啞,帶著些許鼻音,輕易就可以感覺出他的疲累。


    也不知道他是怎樣把一周的工作量,壓縮在四五天的時間裏完成的,晚上的時候還在鄰國,淩晨的時候,就已迴了家。


    紀唯寧忽然就很深刻的發覺,其實,徐暮川的工作一點也不比主刀醫生來的輕鬆,無論是精神上還是體力上。


    何湘芸並沒有依言迴房,重新抽迴那個保鮮盒,揭了盒蓋:“既然這樣那我來做吧,反正我迴去也睡不著。你們倆去外頭等著,寧寧你也吃點,天氣冷,大半夜醒來的容易餓。”


    紀唯寧感動的要命,差點就要摟著婆婆狂喜一番。對於此刻饑腸轆轆的她來說,一份熱湯餃子,簡直就是最大的救贖。


    迫不及待想要進食的紀唯寧,不肯離開廚房,跟在何湘芸身邊,看著她拿鍋燒水,準備各種佐料,鵝項處的喉嚨部位,不停的滑動吞咽口水。


    徐暮川看不下去,同時也被她這樣不停吞咽的動作,給撥的心癢難耐。對於一個近半月沒有過需求紓解的男人來說,心愛之人的一個不經意之舉,便能攻塌他所有心防。


    於是,他伸手,直接把她的身子拽出廚房區域,轉入餐廳後,就迫不及待的傾身壓覆她的嫣唇。


    這樣的想法,從徐暮川進了兩人臥室,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些遏製不住。


    但是看著她睡的挺好,又心疼她如今懷著孩子,白天還要上班,他怕自己一碰她就沒玩沒了,然後鬧得兩人也沒法睡,加上自己熬了兩個通宵,睡眠不足頭疼不已,所以,是生生控製住了自己的衝動。


    可是這會兒不同,兩人都沒睡,這麽近在咫尺的,即便不能深入的肆意妄為,淺吻幾迴解解饞也是不錯的。


    餐廳跟廚房僅有一牆之隔,婆婆在廚房裏忙碌的聲音都能夠清晰聽到,而徐暮川竟然就那樣大膽的摟著她親吻個不停。


    饒是紀唯寧再怎樣想念身上的這個男人,也不至於毫無分寸到這種地步。這樣的環境,即使他給的親吻綿柔深情,也無法讓她靜心享受。


    她瞪大著一雙眸,想要拍打他,想要唔唔出聲,卻又怕過大的動作會引來精明婆婆的注意。可是又不得不阻止他如此的行為,所以,紀唯寧是伸手,使了狠勁往他腰上一掐。


    奈何,他的腰部,太精瘦,看起來結實,卻是掐不住絲毫皮肉,男人不痛不癢,而紀唯寧卻已是欲哭無淚。


    可能是為她的反抗和不專心而懲罰她,懸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原本密實綿柔的吻,忽而變得狂肆恣意,不管不顧的想要讓彼此交融,想要將她的身軀嵌入自己胸懷。


    紀唯寧幾乎要窒息,求著要喘氣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到正端著托盤從廚房出來的何湘芸,一臉尷尬的瞅著他們,不知該進該退……


    真的已經不知該怎樣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紀唯寧爆紅了一張臉,焉巴巴的倚靠在牆壁上,羞的幾乎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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