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和草廬算好成親的日子後,就一起緊鑼密鼓的做著準備,連同開道堂的事兒一起,兩個人忙得腳打後腦勺。


    靜之也有自己的事兒。


    她拖延症又犯了。


    日日搬著個小馬紮,坐在草屋外頭等著兩人迴來,一會兒嗑瓜子,一會兒唉聲歎氣的拿出玉佩看一看。


    那玉佩都快被她盤包漿了,靜之愣是沒有去找那侍衛一次。


    “嘖,真煩。”


    心裏一直有個事兒堵著,等人也等得不安生,於是她收起玉佩,掏出了把瓜子。


    縮在草叢後的兩人,剛揚起的嘴角又頹然落下。


    楊一跟王二負責跟蹤。


    半個多月了,這女人日日坐在這兒吃東西曬太陽。


    她倒是不怎麽黑,他們哥倆已經快被曬成黑煤球了。


    楊一泄氣的tui掉嘴裏的草根,小小聲吐槽,“她到底來不來縣衙嘛,再不來一趟,我媳婦都快不認得我了。”


    王二肅著臉,跟個假人一樣,緊緊盯著嗑瓜子的靜之。


    就連蒼蠅落到他臉上,他也一動不動。


    啪一聲輕響。


    王二被扇了一巴掌。


    “喂,你死掉啦?”


    靜之耳朵微動,管都沒管這兩個人,反手掏出個塑料袋,把一捧瓜子殼丟進去,瓜子仁攢著,她要等阿九跟阿正迴來一起吃。


    王二臉上頂著個巴掌印,斜了楊一一眼,壓低聲音說:“你是不是想死?”


    “我想迴家。”楊一完全沒有在怕的,他們兩個是侍衛長的左右手,官位一樣,他怕他個卵。


    王二扭迴頭,看著靜之手裏印著宏發士多的塑料袋,專注的眼神微微一閃。


    這東西,又是這個女人憑空變出來的,眼生得很。


    “你要迴去就迴去吧,你放心,我一定會跟侍衛長告發你的。”


    “嘿呦!你小子,你沒娘子,也沒有同理心嗎?”楊一指著王二的鼻頭,剛說他兩句,遠處就傳來了兩道熟悉的腳步聲。


    他瞬間噤聲,又默默龜縮進草叢裏。


    王二眉頭一鬆,這倆終於迴來了。


    他搭檔可真是比女人都聒噪。


    靜之眼前一亮,站起來,拎著個塑料袋就往朱九身上撲。


    “阿九,你們迴來啦。”


    朱九撐開雙手,無奈迴她,“我拿著許多東西呢,快讓開,要掉了。”


    靜之:“幹嘛不放進……”


    草廬對她使了個眼色:“……迴去再說。”


    靜之愣了下,又想起草叢裏那兩個漢子。


    她輕嘖了一聲。


    日日被人盯著,她也快煩死了。


    “唉,先進去先進去。”


    結界裂開,楊一日日看著,已經震驚不起來了。


    “得,又白走一趟,人家又迴去了,這迴我真的要迴家了。”


    王二不緊不慢站起來,拍了拍黑衣上的草屑,淡淡的說:


    “我看,明日我們不用來了。”


    楊一側頭看他,有些疑惑,“為什麽這麽說?”


    王二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人就這等豬腦子,是怎麽升到這個官位的?


    該不會是走後門了吧?


    “草廬居士手裏拿著請帖,他與我縣知府有點交情,他弟弟要成親,應該不至於不給知府遞個請帖。


    我看,他們明日就會來。”


    楊一雙手交叉抱著後腦勺,圍著他轉了兩圈,“你看你看,你以為你是狄大人嗎?”


    王二呲笑一聲,“狄大人,又豈是能被你拿出來說笑討論的?”


    “不說就不說。”


    ……


    另外一邊。


    三人一進門,眼尖的細龜立刻過來接過朱九手裏的東西,卻差點被那沉重的重量帶得一頭紮到地上去。


    靜之一把拎住他的後脖領,穩住他,朱九則是趕緊接受自己的東西,對著細龜的細胳膊細腿直歎氣。


    “草廬兄,就一些糯米而已,你徒弟是該好好鍛煉鍛煉了。”


    “一些?”


    細龜摸著差點脫臼的手腕,瞪大眼指著他手裏兩大袋糯米,“您管這兩大袋糯米叫一些?”


    朱九臉不紅氣不喘,平舉雙手,拎起兩袋糯米,仿佛那是兩張紙。


    隻有手背上微微暴起的青筋,看出他在使勁兒。


    細龜徹底閉嘴,反正他就算再練個兩年,也做不到朱九這個程度。


    草廬瞪一眼細龜,“兩袋拿不動,就不會一袋一袋拿?把東西都搬去廚房,注意防潮。”


    細龜哦了一聲,接過朱九手裏一袋糯米,抱進懷裏。


    眼神掃過朱九手上的戒指,他不解的歪頭問:


    “您不是有尾戒,為什麽不把這些重物放進尾戒裏帶迴來?”


    朱九把米放在涼亭椅子上,袍子一掀,不緊不慢的端坐下來。


    “懷璧有罪,靜之的戒指已經暴露,我至少要保持低調,才不會太引人注意。”


    “另外,新道場也已找好位置。”


    “擇日我們搬過去後,就可以開始多招些弟子了,屆時你這個大師兄,可不能丟了你師父的麵子,還是從現在開始好好鍛煉吧。”


    細龜皺巴著臉,扭頭看向草廬,“師父,我每日功課都有在做的,不會又要加練了吧?”


    草廬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阿九說的對,你每日增加半個時辰蹲馬步,半個時辰梅花樁,你也大了,自己要學會分配時間,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不用。我會自己安排的。”細龜哭喪著臉搖了搖頭,大師兄也不好做啊。


    看著唉聲歎氣走開的細龜,靜之手肘杵在桌上,捧著臉看著忙活著的草廬,問:


    “請帖上該怎麽寫?”


    草廬側頭看她一眼,手腕抵住紅色的請帖,抬高毛筆,一時也犯了難。


    隻寫阿九跟靜之,他有些不甘心。


    隻寫他跟靜之的話,又不符合他放出去的風聲。


    該怎麽辦?


    靜之伸出食指,輕輕點了下請帖,“新娘一定是我嘍,這新郎嘛,嗯……就寫……就寫林……林某?”


    “胡鬧。”草廬執著筆杆子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成親是大事,怎可兒戲?”


    靜之揉了下不痛不癢的腦門,抱住草廬的肩膀,慢吞吞的靠在他肩上,輕聲解釋:


    “我想不出來嘛,無論寫誰,都會委屈到另外一人。”


    “還有,也不能兩個人都寫,我不想讓你們被人說。”


    草廬和朱九不約而同柔了眉眼。


    草廬輕挪下巴,微微蹭了下她的臉頰,柔和了聲線跟她講:


    “要不,我取個字好了,就叫林九,大名林正,字取九。”


    朱九頓了一下,不解問:


    “字,不是小時候一般都由父母取的嗎?”


    草廬撫著長出一小截的胡須,輕笑著說:“我是個孤兒,我師父就為了取了個名,並未取字。”


    悲慘的童年能笑著說出來,已是不易。


    朱九突然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茬,“抱歉,我沒想到。”


    “沒事,我現在過得很好。”他柔柔的看一眼靜之,“也即將有自己第一個家人了。”


    靜之心疼的抱住他瘦瘦的腰,“阿正,難怪你瘦得可憐,頭發也亂糟糟的,以後我會好好養你的,一定讓你每天精神煥發,整整齊齊的!”


    “說什麽呢。”草廬又拿著筆杆子輕點一下她的腦門,“男子漢大丈夫,理應養家糊口,是我該養你。”


    他紅著臉,“而且,我頭發亂,是因為我發質硬,它就喜歡到處亂支。”


    “頭發亂支的阿正我也喜歡的。”靜之嬉笑著又說,“你好好養我,然後我再好好養你!”


    朱九橫插一腳,“那我呢?”


    靜之捏了捏朱九的臉頰,“阿九是個大富翁,阿九養我們。”


    嘁,他有錢也是自己一個個風水看出來的,給自己老婆花就算了,憑啥給他花。


    草廬看向朱九,微笑側首,“請帖上的新郎名字,就寫林九。”


    朱九:……哼,罷了,不就是一個老頭嘛,他養得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九叔,哪裏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chi淺王八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chi淺王八綠並收藏快穿之九叔,哪裏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