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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春風,拂過臉頰時,有泥土、新芽和殘雪的氣息。


    除了預備修建宮闕的麵積不能動,劉慈已經將山穀土地的利用反複規劃過。


    在山穀外,她和斯圖爾兩家合力挖掘了蓄水的雪渠,冰雪初融的春耕三月,山區的積雪融化,順著原有的雪洪水道下流,就蓄滿了雪渠,當初的舉動算是派上了大用場。


    廣闊的山穀地帶等著開墾種植,一個水渠遠遠不夠。


    劉慈手中雖有“春風化雨符”,發動起來猶如自然之雨,但她不可能永遠呆在山穀。當她外出時,失去了符籙之效,遇到夏季幹旱,雪渠是沒辦法滿足兩個莊園的灌溉。要知道斯圖爾的莊子,也培種了許多葡萄。


    劉慈需要建一個直達山穀各個角落,方便快捷的灌溉係統。


    山穀正對著雪渠,新的渠道必然要和雪渠相聯,劉慈確定了山穀的中軸線,準備將宮闕健在西山腳下,背靠著山腰的茶園,不失為一個妙處。


    中軸線兩邊,宮闕和山穀出口的漫長地帶,劉慈準備挖兩個大池塘。以兩個大池塘為依托,連通雪渠,再以小溝作為通道,不僅能滿足灌溉的需要,在山穀形成小型的活水循環最好。


    現在讓他們挖塘,雇工那邊也抽不出人力。


    劉慈交待了點麥的注意事項,跑迴房間翻《符籙大區》去了。


    人力不可為,身為築基修士,她還能借助天地之力!劉慈記得自己看到過一個很偏僻的符籙,像是土係中級靈符,隱約有印象,那道符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到底是什麽符呢?


    劉慈閉著眼坐在椅子上,將自己的神識沉浸到蓮池空間中。


    池中荷葉見她來了,輕輕抖動著葉子,以示歡迎。劉慈沒理會有奶便是娘,隻要有元素吃飽就對她很熱情的荷葉,徑自用神識去翻閱《符籙大全》。蠅頭小楷,一張符籙往往隻有符形和簡單的特點介紹,整本書有上萬不同的符籙,劉慈想要記住每種符籙不是辦不到,死記硬背容易,畫符時的靈性難得。


    中級靈符,劉慈翻到了土係中級靈符,一一查看,結果什麽都沒有。


    一直翻到古籍靠後的幾頁,終於在個不顯眼的位置,劉慈翻到了一個符籙的介紹。朱砂紅批閱記載著,大意此符偶然得之,無法歸入符籙品級,能操控五行之土,編撰古籍的符修前輩給這張無名符籙起了個名字叫“搬山”。


    搬山符。


    能操控五行之土,符籙本身也沒有品級劃分,劉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學。


    用其他的土行符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過錯複雜了點,畢竟她要挖的是兩個大池塘,論麵積,和小型的人工湖也相當了。符修的能力全在符籙上,以劉慈的修為本來也不難,隻是符籙之力在魔法大陸被一定壓製,終是沒有《符籙大全》裏描繪般暢快淋漓。


    劉慈還是將“搬山符”的符籙線條拓印下來擺在了書桌上。


    推開窗戶望去,麥田已經被整理出來,方塊的田地中,已經堆了田壟,婦女們挽著裝了麥種的籃子,等走在前麵的人在土層下10厘米深處埋好肥料,蓋上一層細土,她們再將麥種撒上,最後再覆蓋3、4厘米的土層即可。


    農書上管這叫“條施肥,肥托種”,這種施肥方式的好處是,當麥苗在三葉期麥粒養分耗盡時,恰好肥料就供應上了。


    當然,種春小麥其實最好在冬天前做好“底肥”準備,去年冬天前六次還沒有自己種小麥的打算,莊園子瑣事纏身,她壓根兒沒想過這遭。反正小麥也是種來為莊園的人提供糧食的,老管家詹姆士說萊茵城最好的麥田,小麥畝產量大概在300—400斤左右,當然,馬刺帝國的乃至整個大陸計算田地的單位不是劉慈所熟悉的“畝”,而稱“尤”。


    1尤大概等同於1.4畝,萊茵城的小麥產量,“一尤”是有500斤。


    劉慈是自動把詹姆士報出的數字換算成了“畝”。沒辦法,《齊民要術》一書太有華夏特色,每畝地要種多少種子,施肥都是有定數的,逼得她習慣了使用“畝”。


    山莊現有近兩百人,平均一個人每天按照1斤小麥,既0.7斤麵粉來計算,山莊要實現主食自給自足,一年起碼要收獲七萬斤小麥才足夠。


    七萬斤,詹姆士讓人買迴的麥種,也是打聽好了埃姆斯特的產量。或許是因為日照充足,在埃姆斯特山區少數可以種植糧食的地方,一尤地能產600多斤小麥呢,他給劉慈建議的是種120尤地的小麥,劉慈一換算,這都一百七十畝地了,在她看來太浪費。


    隻要能保證供水,在劉慈看來,埃姆斯特山區的日照條件,完全有希望達到農書上所說的春小麥最高上千公斤的產值。就是山穀土地肥力差不少,她把產量減少一半,畝產八九百斤總沒有問題吧?


    於是劉慈大筆一揮,將小麥今年的播種麵積劃定在100畝,約70尤。


    老管家不太滿意,不過看劉慈一臉信心的樣子,他也隻能接受。在種植上,詹姆士是個外行,還真沒有底氣和種出了大棚蔬菜的劉慈叫板。


    一百畝地,隻要開墾出來,點麥的事兒不需要太多勞動力。


    古代的華夏,一個壯年勞動力就能解決幾畝地,劉慈對天地要求高些,曲轅犁能深耕,隻要挖好田壟,五十個壯年男人,解決一百畝麥田太簡單,他們早趕著牲口,扛著鋤頭去解決山穀其他荒地去了。


    山穀的東麵是缺口,穀中土地被北、西、南三山環抱,從山穀出口往南走,繞到山的另一麵向陽的地帶才是采石燒磚的窯廠,這個灰塵四飛,燒窯時空氣汙染較重的作坊,準確來說位置已經超出了劉慈購買的土地麵積,隻是附近荒的連草原狐都難覓蹤影,不會有人來管理劉慈有沒有多占地。


    而流淌過山穀口的雪渠,發源地則在北山,蜿蜒而下,上遊也避開了磚窯采石對水源的汙染。


    劉慈和雇工們所住的紅磚小樓,當初都建在了進山穀的左手邊,既是靠近南山山腳的背陽處,小樓身後的南山擋住了埃姆斯特地區天氣最熱幾個月的大部分灼熱陽光。按照建築圖規劃,真正的“宮闕”,會以山穀入口處的中軸線為基礎,麵朝東方,背靠著西山。


    兩個人工湖要挖在中軸線兩旁,劉慈現在居住的小樓再往穀裏走,就是其中一個預備挖掘的湖泊。


    葡萄和小麥等作物都喜光,葡萄還能種植在坡地上。


    劉慈打算從小樓所對的北山坡地上一路往下種葡萄,與規劃中葡萄園相背的一麵就是孩子兵們每天訓練攀爬的山壁。將葡萄園的空地流出,再隔點閑置距離出來,才是種植小麥的一百畝地。


    不算能利用的山坡地,整個山穀的平地也有一千畝多點,劉慈為自己將來的“行宮”在西山腳下中軸線前後兩邊留出了百畝空地,穀裏剩下的一千畝地,不管是種植還是養殖,她都心中有數在逐漸規劃。


    新點子每天都在產生,隨著莊園的發展,肯定還有一些其他新需求。她現在儲備在大棚裏的葡萄藤苗數量也不夠,山莊的規劃慢慢完善,一點點增加。


    望著窗外婦女們挽籃點麥,揮鋤蓋土,雇工們驅使牛馬開墾荒地的場景,劉慈思緒如脫了韁的野馬,從南山到北山,山穀的哪一塊兒該種樹,什麽地方種糧,哪裏挖塘,好半天才將精神重新集中到桌麵拓印好的符文上。


    “搬山麽……”


    劉慈提筆在山穀測繪規劃圖上四看,圈定了穀口中軸線兩旁,地處中間深度的兩快地。每塊地在十畝左右,那就是劉慈準備挖的水循環係統的兩處主湖泊。


    “就是不知道,搬山符,能不能一舉完成兩個主湖泊的工程……若是不行,也隻有用其他土行靈符,過程麻煩了點,難度卻不難。”


    她一邊活動因久站而略微僵硬的手腳,一邊自言自語。


    午後微熏,新上任的貼身女仆桑曼,在一樓房間中隨時等待著召喚。


    劉慈畫符時不喜歡被人打攪,小女仆今日午後,注定要等得瞌睡連天了。


    屋後竹林的葉子在春風下輕輕搖動,斑駁的光影投在玻璃窗上,折射出璀璨的華光。


    女仆桑曼眯起眼望向遠方,在點麥的婦女中,有一個就是她母親。


    她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女仆。


    女仆們是不用幹農活的,她的皮膚會漸漸白皙起來,好像命運一下子就與顛沛流離的祖輩們區分開了。就像娜娜姐和艾美姐,走到城裏,她們自己不說,誰相信這是別人家雇傭的仆人呢?


    家人對她被選中很開心,吩咐她要好好伺候“慈小姐”,不能背叛主人,做事也不要偷懶。


    慈小姐不知幾時才會從書房中出來,桑曼心裏癢癢,輕手輕腳提著裙子往麥田跑去。


    守在田埂上的,穿戴整齊的大管家詹姆士很紳士用手絹擦著額頭的並不存在的汗液,而在田地裏“點麥”的婦女們,一邊勞作,一邊小聲交談著。


    討論什麽呢?


    一切都讓她們覺得新奇。


    比如那個很方麵的“曲轅犁”;比如慈小姐教的將田地耕細,還要堆成“壟”;比如麥種是點播,而不是像大陸其他地方一樣是撒種。


    要知道她們是居無定所來到埃姆斯特的流民,來自天南地北,見識過的麥田可並不少呢。


    唯有在進行體力活兒的雇工們,額頭上才有薄汗,在尚帶有寒氣早春空氣中,頭頂冒著騰騰白霧。


    額頭汗,被早春的風一吹,就幹得差不多了。


    桑曼提著裙擺跑到田邊,招唿著正在休息的母親。她怯怯偷看了嚴肅的大管家一眼,老人將手帕一絲不苟折放迴上衣口袋,根本沒看她。


    “小姐一會兒尋不到你,小心娜娜姑娘找你麻煩!”


    桑曼蹲下來,抓起一把麥種在手裏撥玩,麵對母親的“責怪”,她心中並沒有多少害怕。


    沒看大管家都沒說她麽,怕什麽。


    和她一批被挑選出來的幾個女仆,挽著竹籃來給休息的雇工們送水。


    桑曼認出幾個少女,她們都是娜娜姐選中的,在學習“繡花”的幾個女仆。少女們看著她是目光羨慕又妒忌,因為她被分配到了劉慈身邊。


    桑曼不覺就有了笑意,那種怯生生的小心在他人羨慕的眼光中好像一下變淡了。


    和母親聊了會兒家常,雇工們喝過水,休息夠了,又開始勞作起來。桑曼也怕劉慈要喝茶找不到她人,也迴轉小樓去了。


    春風吹過小姑娘天然卷的頭發,吹過她被曬得黝黑的麵頰,飽滿的臉頰在春天的陽光下,膚色依舊不白,氣色和幾個月前剛來山穀時已完全不同。


    這是劉慈莊園第一年種麥,很多年後,莊園成了大陸聞名的農牧品產地,桑曼卻依舊記得大家是如何齊心協力,將一片荒地種下麥粒,種下希望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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