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桌上剛摘掉的眼鏡戴上。突然,陳歌推了我一把,那怪物撲了個空,歐洺早就瘋了,陳歌直接拿他當人肉擋板,一下就被那怪物撕了個稀巴爛,扔到了一邊。


    這樣的下場,也挺好。雖然不是我親自動的手,但也很過癮。


    我們逃了出去,赫爾沃茲鎖上大門,啟動了一個法陣。


    “可以讓它暫時出不來。”


    “得讓他迴去。”我說。


    他眼神複雜地看向瑪芭莎,“是你放出來的?”


    “是。”她也是承認了,“我和它,你隻能選一樣。”


    “什麽意思?”我問。


    “江舟,還記得我讓你和陳歌去嚇唬那個牧鵝少年講的故事嗎?”


    “都是真的?”


    赫爾沃茲大概也知道了什麽,點了點頭,“是真的,瑪芭莎和古波塔之間,隻能活一個。瑪芭莎的存在,再加上你們破壞了封印,所以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出來。”


    “它的目標是我,你要是想要它,我也不會說什麽的。”瑪芭莎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赫爾沃茲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門一下又一下地被撞擊,法陣也撐不了多久,那些士兵聞聲趕來,全都被赫爾沃茲嗬了迴去,“滾!”


    “選吧,時間不多了,這個法陣也隻能撐最後的十秒。”瑪芭莎提醒他。


    他身上開始發抖,接著握緊了拳頭。倒計時隻剩下三秒了,他直接破壞了法陣,關上大門,沒人知道他進去做什麽了。


    “赫爾沃茲!”瑪芭莎拍著門,“你瘋了?”


    “看來,他是想要犧牲自己。”陳歌說。


    “嘖。”我用手肘碰了碰他,淨說些讓人去死的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


    “閉嘴!”瑪芭莎說。


    “你贏了。”赫爾沃茲打開大門,他的頭發淩亂,臉上都是些灰,左一道右一道的,淺藍色的西裝也被弄壞,隻剩下幾塊布搭在身上。


    瑪芭莎心情複雜,她甩了赫爾沃茲一耳光,“你還不如讓我去死!”


    “你明知道,我不會讓你去死的。”他摸了摸她的手,“疼不疼?”


    “合著你們早就認識啊,裝什麽。”陳歌說。


    “是啊,很早就認識。”赫爾沃茲笑了笑,這還是他第一次笑呢,瞧他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瑪芭莎抽迴手,“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該認識你。”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小時候被囚禁,經常跑,她是侍女,經常出去,有一次碰到了。”赫爾沃茲說。


    “緣分還真是奇妙啊。”陳歌感慨道。


    法拉達也跑了過來,它用頭輕輕蹭了蹭赫爾沃茲的臉。


    “你的馬?”


    “準確來說,是的。”


    “當法拉達還是一匹小馬的時候,它就在我身邊了。”瑪芭莎說,“但是有人不死心,送了之後經常跑過來看。”


    “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是來看它的呢?我可是記得你當時吃不飽飯睡在馬圈裏。”


    “哦。”


    牧鵝姑娘的副本告一段落,我寫好日記,合上筆記本,最後一句話算是總結,也算是開始:一切希望都在前方,一切終點即起點。


    我們收拾好東西,告別了他們,繼續往前走。


    “所以你問瑪芭莎要的東西是什麽?”我問。


    “給。”他從包裏翻出一塊紫水晶。


    “這什麽?”我捏著紫水晶,有棱有角的,捏在手上還挺疼。


    “放眼睛裏。”


    “你想要我那隻眼睛直說。”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我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他拿過紫水晶,摘掉我的眼鏡,直接塞了進去。


    “啊……欸?”很舒服的感覺,不像之前摘下眼鏡就隱隱作痛了,是那種血液都在流通的舒服感。


    “舒服了吧,這個可以幫你控製瞳術,但是眼鏡還是要戴,隻不過你可以隨心所欲地用了。”


    “什麽意思?”


    “你的瞳術可以在固定的地方看見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之前都是觸發一定的條件才可以,就是碰運氣,但是現在你可以完全掌握了,想看就看,想不看就不看。”


    “真的?”我有些驚喜,戴上眼鏡。


    “嗯,你可以試試,就在這。”


    我閉上眼,再次睜眼的一瞬間,我看見了這裏曾經有一隻兔子跑來跑去地,最後跑到那邊吃草去了。


    “啊,真的有用。”我閉上眼再睜眼,又迴到了現實。


    “而且你施展瞳術的時候,還是隱身狀態,別人是看不見的,危急情況還可以用來躲避。”他細心地給我解釋。


    我還沉浸在喜悅當中,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悄悄靠近。


    等到陳歌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江哥,快,快跑!”他拍了一下我,我剛想迴頭,就被他拉著開始跑。


    我還是沒忍住迴頭看,這一看,腸子都悔青了。後麵無數個身體器官裸露在外的“人”朝我們追了過來,被燒焦的手不斷地向前伸,在追的過程中,還有些不明液體飛濺。


    “這些是什麽東西!”我說。


    “我也不知道,這徐末就喜歡搞些惡心到玩意兒出來,趕緊跑吧!”


    我們就這麽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還是沒能甩掉它們。


    “不行了,我沒勁了。”陳歌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那些東西很快就要追上來了,但是我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上官顥和貝婪。


    他們戴著麵具,經過之處,都會倒下幾個“人”。


    他們也發現了我們,加快了手裏的速度。貝婪不知道打開了一瓶什麽東西,往它們中間一丟,我已經反應過來了,可是來不及了。


    “砰!”


    那邊升起一股股血紅色的煙霧。


    我們全被震地趴在地上,嗆了好幾口土。我咳嗽著,用手指摳著嘴裏的土。


    “我靠我都沒來得及說趴下。”貝婪躺在地上,摘下麵具唿吸著。


    “你們怎麽知道對付它們的?”陳歌翻了個身問。


    “還能是什麽,我和上官顥可是同命運共生死的關係了!是不是!”


    “是是是……”上官顥的聲音很微弱,“我真服了剛進去沒一會兒就遇到這玩意兒,被追了一路了,然後還碰上貝婪這個倒黴玩意兒。”


    “我倒黴玩意兒,拜托我是遇上你才和你一起被追的好吧,誰是倒黴玩意兒一目了然。”


    “嗬,就算先開始的是我,那後來呢?你敢說後來要不是因為你蠢,我們至於淪落到鑽狗洞嗎?”


    “你們倆?鑽狗洞?”陳歌都忍不住笑了,我也是,“太奇葩了吧,我說你們倆組隊簡直是災難啊。”


    “你還好意思提,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我出的餿主意?我當時說的時候是誰鼓掌叫好的?”


    “行了行了,都過去了,別吵了。”我趕緊出來當和事佬。


    我一睜眼,就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臉在盯著我看,它發現了我還活著,張開嘴想朝我靠近。


    “啊!”四個人的叫聲此起彼伏。


    “跑啊!”


    “你別推我啊哎哎我靠啊上官顥,你給我等著你!”


    “閉嘴啊!”


    “我的包!你們誰給我包上踩一腳,你們都給我等著吧!”


    “我靠我眼鏡啊,別擠別擠,眼鏡要掉了,快陳歌幫我撿一下!”


    “我沒手啊江哥!”


    “我拿到了江哥!哎喲我,快啊它們追上來了!”


    “讓你別叫那麽大聲吧,這下好了,全來了!”


    “貝婪你媽的這裏就你叫的歡。”


    “去你的上官顥。”


    ……


    逃亡還在繼續中,隻是更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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