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德魯森不敢在樓上睡覺,抱著枕頭跑下來找我們。陳歌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頭已經睡著了。


    “我……”


    “坐吧。”我給他拉開椅子。


    他長的挺高一人,膽子卻這麽小。唯唯諾諾地坐下後,還要抱著枕頭趴在桌子上,我給他找了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


    童話故事裏都這樣,一到晚上天就涼。


    我裹了裹外套,低頭看了眼手機,已經打不開了。看來是徹底聯係不上任何人了。


    “你們家就你們兄弟倆嗎?”我問。


    “嗯。”雖然迴答了,但有些猶豫。


    “你哥哥怎麽會喜歡……難道不該找個沒結婚沒孩子的嗎?”


    “這有什麽的,”他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我才發現他有顆虎牙,隻有左邊一顆,右邊應該也有才對,但我也沒往別的方麵去想。“喜歡誰都是心甘情願的,如果之前相愛,隻是因為一些原因被迫變成了這樣,你難道就不喜歡她了嗎?”


    啊……如果林念真的結婚了,我想我也會祝福她的。當然了,這句祝福,並非誠心。要是她的丈夫死了,我也會繼續追求她的,德魯森說得對,喜歡是心甘情願的。


    我隻是笑笑,沒說話,他卻自顧自地說起佩安德和那女人的戀愛史,那女人叫瑪珊,丈夫是小鎮上的木匠,前年在森林裏砍樹被樹砸死了,之後瑪珊就帶著女兒獨自生活。


    佩安德和瑪珊青梅竹馬,瑪珊的父母嫌棄佩安德無父無母,又沒什麽錢財,就把她嫁給了大她十幾歲的木匠做續房。


    聽著這些愛情故事,好像看了兩部狗血電影一樣,我都快睡著了。


    我剛閉上眼,陳歌就睡醒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絲毫不拘束。“聊什麽呢?你這麽困。”


    “愛情。”


    “林念?”


    “不是。”


    “我看你是又想她了。”


    “誰啊?”德魯森倒是來了勁,問陳歌。


    “他老相好。”


    “滾啊。”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我無力反駁,他說的確實沒錯。


    “前——相好。”


    德魯森也笑了,“那這麽說,你和人家都分開了,還想呢。”說完,他又問:“話說,還不知道你們倆叫什麽名字呢?”


    “江舟。”


    “陳歌。”


    德魯森點點頭,“你們倆餓不餓?我這還有點麵包和果醬。”


    “還真有點餓了。”陳歌摸了摸肚子,我其實也餓了,一路走著來的,能不餓嗎?


    “我去給你們拿。”


    德魯森這小夥子看上去年紀不大,性格也活潑,像隻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在廚房裏翻找著。


    “它!它來了!”他驚恐地叫著,指著窗外。


    我飛快地衝了過去,真的看見了狼人!我拉上窗簾,確認窗戶鎖好了,才把窗簾拉開一條縫,陳歌也捂住德魯森的嘴,示意他閉嘴。


    三個人就通過這條縫往外看,狼人和我們隔著一條街,即使是這樣,我依舊可以看清楚他的身形。


    真的很高大,而且身上有著皮毛,那張嘴外麵還露著牙齒,在月光下發著饑餓的光。


    “皮毛不對。”陳歌說。


    “怎麽不對?”


    “反正不是真正的狼,信我,像是用了什麽手段做出來的,要麽就是扒了狼的皮做成的披風穿上的,毛不新鮮。”


    “這你都能看出來?”德魯森說。


    “噓——”陳歌放下窗簾,隻掀開了一個角,“我們太大聲了,它已經注意到我們這邊了。”


    “狼的敏銳度很高的。”德魯森很小聲地說,邊說身子邊蹲了下去。


    “關鍵就看它是不是真的狼。”


    “你想怎麽試?”


    “我出去吸引一下它。”我掏出那把跟著我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血雨的匕首,“相信我。”


    “嗯。”


    我打開門,猛地關上,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也讓狼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我身上。


    我們相隔不到五百米,它是直立行走的,單憑這一點,就很讓人懷疑了。“聽說你每天都要殺一個人?”


    它沒說話,反而往後退了幾步。


    怎麽迴事?是為了撲食做準備,還是真的害怕?


    我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你不是會說人話嗎?”


    它又退了幾步。


    “你不是狼,對不對?”我問它。


    可是它還是沒有迴答,朝我撲了過來,巨大的爪子壓住我的肩膀,我舉起匕首,狠狠地刺在他的右臂上,它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救我……”它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就轉身逃走了,速度很快。


    我躺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陳歌和德魯森推開門扶起我,檢查我身上有沒有傷口什麽的。


    “陳歌。”


    “怎麽了?哪兒疼?”


    “不對勁。”


    “確實不對勁,它居然沒殺了你,按理說,它應該會直接咬死你的。”德魯森也覺得怪。


    到了後半夜,德魯森堅持不住了,跑到樓上睡覺了。我和陳歌點著煤油燈坐在地毯上說話。


    “你真的聽清楚了?”


    “廢話,我要是沒聽清楚,會和你說嗎?”我喝了一口水,“他絕對不是狼人,應該是有人強迫他這麽做的。”


    “可問題是,又會是誰強迫他這麽做的呢?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麽呢?”


    “當然,也不排除他是故意讓我們把矛頭指向錯誤的一方。”


    “要是這樣的話,就難了。”


    “他不是看見紅色就興奮嗎?”


    “對啊,怎麽了?”


    我掀開外套,露出腰間的一段紅綢子,“我特意綁的,它看見之後,也沒有什麽很特別的反應。”


    “這麽說,有兩個?”


    “可能哦,也有可能,是他裝的。”


    “我有個辦法,就是怕那些人不答應。”陳歌說,把頭靠近了些,“明天讓他們挨家挨戶的門上都掛上紅布,都穿上紅衣服,你看狼人是會全部無差別攻擊,還是會選擇目標。”


    “萬一真的無差別攻擊呢?”


    “不會的。”他語氣很肯定。


    “這麽肯定?你刷過這個副本?”


    “那倒沒有,我玩過另一個,醜小鴨,我感覺和這個差不多,都是有人在作祟。你放心吧,他不會蠢到那個地步的,就算他想把所有人殺了,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精力,那麽多戶人家呢,就算是一晚上,也殺不完啊。”


    我看著他那雙眼睛,在煤油燈的照射下瞳孔變得發黃,像一隻貓。


    “好,就按你說的辦。”


    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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