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恆一路迴到了自己的茶館,氣衝衝的走了進去,欲要將歸途中自己所醞釀的暴脾氣和話語一股腦的說出來。但是此時茶館內卻空無一人,就連墨阿嬌和自己的女兒墨勻兒都不在這茶館內。與此之外就更別提了墨均。


    奈何墨天恆一陣的疑惑和火大,但是此時他也不知該去何處尋他們,但是隱隱間墨天恆似是發現了些許的端倪,一屁股無力的坐在了空長凳上,深深歎了口氣:“嬌娘啊嬌娘~他好歹也是我墨天恆的兒子啊,你何必獨自攔著責任,一人承受?唉~你這般又是何苦啊?”


    此時再迴想剛剛的事情,青丘鍾鳴,天穹廣場上子民群聚,墨天恆確實不曾在剛剛見到黑狐一脈的子孫。


    他殊不知,此時的黑狐長者們都響應了墨阿嬌的命令,在美鷹入侵青丘之後,已全部藏匿在了那片已倒塌的黑狐街旁的梧桐林內。


    按照墨均先前的計劃,美鷹侵犯青丘之時,墨七墨八將帶著黑狐一脈的年輕子孫重返那處曾關押了紅夕的房間取出兵刃來,一同造反攻上天穹狐宮,挾持少年狐帝,實現裏應外合。


    他們重返歸來欲要取出那座沒有倒塌的房間內不知墨先生是從何處借來的刀槍棍棒時,被墨阿嬌帶領著的黑狐長者們團團包圍了。且他們勸說無果,欲要反抗自己的親人之時才發現,房間內竟多出了一個土洞來,且房間內的刀槍棍棒皆已消失不見。


    隨之他們便看到了天穹暗幕之上,白帝的那巍峨一劍,當真打壓了他們的暴動策反之心。但是這還僅僅不夠,青丘鍾鳴,墨均見與墨七墨八約定的事情沒有發生,他急匆匆而來,看到了此時的場景,他開始勸說起了墨阿嬌。


    “娘,黑狐若想不受冷眼,若想在青丘平等安寧的活著,就必須坐上狐帝之位!均兒不管您是如何知道均兒秘密的,但是您攔不住我們!我們也不想同自己的親人大動幹戈!”


    墨阿嬌麵無表情的怒喝了一聲,“住口!你個不孝子!”


    “何為不孝?又何為孝?!”墨均持著墨池皺眉冷目,“娘,均兒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黑狐!您難道就看不明白?唯有這樣才可以造福黑狐一脈呀!”


    “不忠不孝!我生你何用?!”


    大怒一聲,墨阿嬌陰沉著臉全身妖氣外放!一股威壓獨獨震在了墨均的身上,一個踉蹌,墨均被威壓震得跪倒在了地上,他有些痛苦的掙紮,無助的眼神似是在問,“娘,您就這般心狠嗎?”


    墨阿嬌其實心中也在滴血,畢竟墨均是自己的兒子!但是為了阻止他做傻事,她必須這般對他!


    墨阿嬌始終陰沉著臉,“攢動遊街示威,逼的你爹丟了黑狐一脈的族長之位!還有偷了你爹的墨池,你以為黑狐的子孫就真的公認你為黑狐一脈的族長了麽?!你大可以問一問這些叔叔嬸嬸們,你和你爹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愚蠢之極!黑狐同胞辛辛苦苦用血去換來的一日的敬仰就這般被你們這些不動腦子的孩子給霍霍幹淨了!你們對的起誰?!”


    墨阿嬌動起怒來雙峰波濤洶湧,施加在墨均身上的妖氣威壓也是逐漸的加劇了!墨均臉色蒼白,額頭青筋爆綻,胸口一陣的翻騰,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墨阿嬌有了些許的動容,但是為了讓他活下去,她很快又將那份擔心和溺愛給隱藏了起來。她攥緊了拳頭!


    忽的,墨勻兒從一棵梧桐樹後匆匆跑了出來,眼眸中噙著淚水跪在了墨均的身側,對著自己的娘親撕心裂肺的懇求道:“娘~您不要這樣對哥哥!您快收了那份威壓吧!哥哥他知錯了!您就放過他吧~他知錯了~”


    墨阿嬌閉上了雙目,因為她怕自己的眼淚會被他們看到。


    “我沒錯!”墨均咬著牙,看著自己的娘親似在埋怨,“我沒有錯!唯有這樣才能為黑狐一脈的後代子孫創造福蔭落地!我何錯之有啊!”


    “哥~你別說了!你錯了!你快告訴娘你錯了~”墨勻兒哭的是撕心裂肺,她勸著自己的哥哥也勸著自己的娘親,“娘~哥哥他知道錯啦~您別這樣了~哥哥都吐血啦~娘!”


    “我沒錯!勻兒你走!別管我!”


    “哥~你快說你錯了呀!你快說呀!快說呀!”


    墨阿嬌唿吸有些絮亂,眼角一抹淚水終究耐不住自己兒子的嘴硬和女兒的哭聲。她打算給自己的兒子一個台階下,隨之睜開了已滿是血絲的雙眼犀利的瞪著自己的兒子,厲聲問道:“均兒!你到底錯沒錯!”


    墨勻兒趕忙開口,“娘~哥哥他知道錯了!他就是嘴硬!他知道錯了娘!”


    全場都看向了墨均,他們也都看得出墨阿嬌的眼神中其實有那麽一絲的退讓和祈求。


    墨均同樣瞪著自己的娘親,一字一頓道:“我……何錯之有啊?!”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墨阿嬌,隻見她雙峰一陣的波濤,一口鮮血被氣的噴了出來!


    “娘~”墨勻兒一陣的驚唿,匆匆爬起身來跑到了墨阿嬌的身前。


    墨阿嬌身側墨勻兒的二叔撐住了墨阿嬌的身子,同時和墨勻兒攙扶著她的娘親。


    墨勻兒急切的對著自己的哥哥吼了一聲:“哥!你還不認錯嘛!你看娘都被你氣成什麽樣了!你個糊塗蛋!”


    話聲到了最後,墨勻兒噘著嘴乞求道,“哥,這次換妹妹求你了,別再氣娘了好麽?”


    墨均扭過頭去,墨阿嬌吐血的那一刻,威壓自是散盡了,他爬起身來堅定的說道:“勻兒你還小,你不懂!”


    不等墨勻兒開口反駁勸說,一個白袍少年徐徐走入了他們的視野,他手負與背淡然道:“她怎的不懂了?墨均,你的妹妹比你懂得多,起碼她知道什麽叫做孝!”


    黑狐子孫一片的嘩然,狐帝竟然來了~


    墨均雙眼一眯,對著少年狐帝冷聲道:“看來你也早就知道了?!”


    墨勻兒看著晨兒似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急匆匆的對著晨兒說道:“晨兒,你答應過我的!不傷我哥哥!”


    晨兒對其牽強一笑,無奈問道:“勻兒我可以依著你,但是你的哥哥若執迷不悟我又當如何?又置青丘的子民與何處?”


    墨勻兒愣了愣,弱弱說道:“給我一些時間,我勸哥哥迴頭怎……”


    未等墨勻兒說完,墨均已冷然大喝了一聲,“墨七墨八!他就在此處還不動手?!抓了他才能威脅白帝退位!黑狐的福蔭才能落地!”


    話語落,身後的墨七墨八毫無顧慮的直接飛出身去,墨七一掌打出,墨八旱刀揚起!


    墨勻兒呆呆的愣住了,未說完的話如同魚刺卡喉,再也說不出來了。墨阿嬌欲要出手,但卻被少年狐帝製止了!墨阿嬌有些不知所以!


    手中紅芒閃過,一柄劍格處為七星連珠的長劍握在了少年狐帝的手中,揮出一掌的墨七和揚起旱刀的墨八見此同時一驚,身形瞬間呆住了!


    墨八更為驚顫和失落。那個和自己的旱刀舞的痛快的執劍少年真的不是雪狐一脈的雪千秋而是旁人,而這個自己原本以為可以和他做知己的人,竟還是當今的青丘狐帝!


    墨八有些痛心不已。世間知己難求,看透時方知必須一死一生。這是何等的失落?


    墨八皺眉問道:“果然,雪千秋是騙人的對麽?!”


    少年狐帝點了點頭無奈一笑,“在下青丘狐帝帝晨兒,若今日你們助紂為虐本帝絕不退步!”


    墨均見二人愣住了身形,抽出了墨池,冷怒道:“為何還不動手?!再失先機麽?!”


    話語落,他一劍刺出,“咣當”一聲,墨八的旱刀打斷了墨均的墨池!


    墨均冷目驚聲,“墨八!這是何意?!難道連你也……”


    不等墨均說完,墨八已搖了搖頭,“你我是兄弟,我不會叛你!但雪千秋是我的知己,我希望他敗在我的刀下。你們都不要插手!”


    話語罷,墨八已緩緩朝著少年狐帝走去。身後的墨均不明所以的詫異道:“什麽雪千秋?!他是狐帝!是我們要挾持的人!墨八!你何來的意氣用事?!”


    正欲再度上前的墨均卻被一旁的墨七攔下了,他搖頭道:“大哥,你也知道他的脾氣,就隨他任性一次吧,畢竟知己對於他來說比較看重。”


    “狗屁的知己!”墨均直接爆了粗口,揚著墨池指著墨八的背影冷冷問道:“墨八!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叛我!”


    墨八沒有迴頭,手中旱刀淩然一揮,幽幽道:“我們說過同生共死,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側!若你不信我墨八,大可從背後一劍刺來,我若擋你一劍,或怨你一聲,無需二話!當場便可將我的頭顱獻給你!”


    全場都被墨八的這句話給震驚了,那些大人們竟也不知墨八這孩子比他們想的都要看重情義!


    背後是什麽?站著的兄弟!背後永遠不交給旁人,唯兄弟不可,因為信任!


    看著氣氛逐漸的緊張起來,墨阿嬌再度握緊了拳頭。若此時狐帝出了什麽事,那可就無力迴天了!


    忽然間,一道墨色劍光在不經意間一閃而過,眾人都驚得張開了嘴巴。那劍下一股鮮血滾滾而出!


    墨八微微扭頭,輕歎了一聲,“我不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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