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前以至於張秘書頓了頓才說:“陸明源先生已經到了。”


    “請他進來。”裴一白一邊說著,一邊隨手關掉網頁。


    新聞所配的那張照片裏的那對無論長相、氣度、儀態都十分相稱的男女,瞬間消隱在屏幕上……


    梁淺與霍流吟告別後迴到家時,還不到下午三點,股市還沒收盤,令人欣慰的是梁氏的股價竟然真的保持住了止跌為升的勢頭,直到最後的收盤時刻——


    總算能給股東們一個暫時的交代了。


    梁明義因為違逆了股東們的決議,一意孤行保下梁寧,令梁家在董事局的信譽蕩然無存,和梁明義關係已僵至冰點的梁老夫人隻得親自出麵,去遊說那幾位股東,以保住梁家那岌岌可危的威信度。


    想來真是可笑,這一切等於說是整個梁家、包括梁淺都在為梁寧的一念之差承擔責任。甚至必須為此賠上不少代價。


    梁氏的後續資金,如果股東們執意不批……梁淺不敢再往下細想,畢竟她要煩心的事可不止這麽一件。


    她這一整天都沒去公司,雖然躲過了駐守在梁氏大廈下的記者,但關於她的八卦,卻是怎麽躲也躲不掉。


    門戶網站上刊登的她和霍流吟的新聞,幾乎在一下午間就幾乎被轉載至各大網絡媒介,連紙媒都也有報道,可以說是無孔不入,這在幫助了梁氏的同時,卻毀了她——梁淺看了幾條緊接在消息後麵的網友評論,似乎都沒有什麽正麵評價,她也就沒繼續往下看,直接縮小了頁麵。


    裴一白受到這些消息後是不是也會和網友們觀點一致?梁淺想想就笑不出來了。


    沒一會兒她的手機就開始響鈴,聽得還端坐在電腦前的梁淺一驚。莫非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拿過手機,發現不是裴一白的來電,心裏的滋味起伏很是一番波折。


    梁淺接起電話來,對方卻似乎有所遲疑一直沒先開口,梁淺隻得反問:“梁姨?”


    “二小姐,你能不能……”梁姨似有要求,但難以啟齒,頓了頓才心一橫說道,“……迴家看看老爺?”


    “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隻是老爺和夫人大吵了一架之後,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直到剛才才出來,讓我把你叫迴家一趟。”


    梁淺支著額頭,手肘撐在書桌上,對於梁姨的要求實在是提不起興致:“我跟他無話可說。”


    梁姨料到她會這麽迴答似的,拿出苦口婆心那套用慣了的老招對付她:“還是迴來一趟吧,畢竟還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雖然她……”


    “您把梁寧叫迴去吧。他們才是真正的父女。”


    說這話時,梁淺不經意的抬起頭來,語氣便驀地一滯,目光也怔住了:斜倚在書房門旁的裴一白並不為自己的突然出現而致歉,隻儀態輕鬆地放開原本抱著的雙臂,朝她晃了晃手指,也算沉默地打了個招唿。


    梁淺也不確定他聽到了多少,自己家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實在不足為外人道,雖說他作為梁家的女婿,按道理來說也算是半個梁家人,可梁淺還是怕被這男人看了笑話。


    又硬著頭皮和梁姨周旋了一會兒,梁淺終於把電話給掛了,自始至終也沒答應迴大宅。見她把手機放迴桌上,一直站在書房門口的裴一白才抬步走近。


    梁淺坐那兒朝他笑笑,笑容勉強:“你什麽時候迴來的?迴來也不吭一聲……”


    “見你在打電話,就沒打攪你。”


    裴一白說著已走到了梁淺身旁,梁淺抬眸看看他,又看看沒關的電腦,手不由自主的就伸向了鼠標。


    他手剛放到鼠標上還沒來得及移動,就聽裴一白沉沉地說:“不用關了,新聞我早看過了。”


    梁淺聞言,驀地抬起頭來。


    裴一白卻隻是一副無奈又好笑的樣子迴視著她。原來在她動了要關掉頁麵的心思的同時,就被這個眼尖的男人逮了個正著。


    梁淺有點看不懂他對此事的反應了,百般思量間,梁淺能說的話似乎隻剩下一句:“對不起……”


    她仔細觀察裴一白,倒是沒嗅到什麽怒意,但梁淺也算是見識過好幾次這人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難免還是有些小心翼翼地等著他的迴答,可是裴一白隻是沉默地接受了她的道歉,矮身接過梁淺手中的鼠標,替她關掉了網頁。


    “我們都是拿了結婚證的人了,你以為我會相信記者的捕風捉影?”


    看他的表情,再看他的眼睛,梁淺覺得自己可以鬆口氣了。


    但他緊隨其後的一個轉折,卻又令她肩膀一緊:“不過……”


    裴一白的一隻胳膊正環摟著她,自然感受到了她肩膀的瞬間繃緊,因著他俯著身體的姿態,此刻的二人眼睛對著眼睛,鼻尖若有似無地貼著,連他說的話,也是直接暈熱她的雙唇:“……作為補償,今天剩下來的時間裏,你是不是該心無旁騖的好好陪陪我?”


    彼此之間本就隻隔著一厘米左右的距離,裴一白話音落下的同時,又悄然地靠近了一分,看樣子像是要吻她,這個節骨眼上、尤其是接了梁姨的電話之後,梁淺實在是沒心思接這個吻,心裏正打算著:是不是要迎合著來個草草了事……


    裴一白竟然就在這將吻不吻的關鍵時刻停了下來。出人意料地說了句:“我餓了,做飯去。”


    梁淺一愣。


    裴一白的手則從她肩頭滑下至她的腰身,輕輕鬆鬆就把她從椅子裏帶了起來,而他,轉眼就接替而上、坐進了椅子裏,現在換他仰頭看著她了:“我忙了一整天都沒來得及吃飯。”


    “……”


    “……”


    這樣居高臨下地看這個男人,仿佛能看到他掩藏的很好的疲憊,想來他是要比她忙得多,應付各種突發狀況,他自然也比她更累。


    “好吧。”


    梁淺應道,繞過書桌往門邊走,走到一半又聽見他說:“不準像上次那樣偷懶、直接叫外賣打發我。”


    梁淺停下腳步,無奈地想:這果然是個記仇的男人……


    不由得加大了音量也拖長了音調,以表示自己的決心:“遵——命——!”


    裴一白微笑著目送這個女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書房門口。


    笑容隨即隱沒。


    電腦上的網頁雖然已全部被關掉,但股票軟件還在運行。裴一白將軟件最大化,一片紅綠數據立刻顯現在整個屏幕上。


    梁氏的股票在經曆了幾番大跌和反彈之後,停在了一個還不算太令人絕望的指數上。


    這迴,裴一白關掉股票軟件,連電腦也一並關掉了。很快黑下去的電腦屏幕上,折射著這個男人的臉。


    冰冷的屏幕目睹著這個一臉冰冷的男人,是如何一點一點重新展開笑容的。隻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此刻他的這個笑容似乎帶了一絲……嘲諷。


    一頓晚飯花去裴太太一個小時的時間,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徐先生坐在餐桌旁目睹全過程,早已打消了之前的念頭,柔聲問自己太太:“要不……還是叫外賣吧?”


    梁淺用鍋鏟把鍋裏那已炒焦的食材撥進垃圾桶,這才迴頭瞪一眼坐在那兒、一派悠哉的裴一白:“我都已經做好兩個菜了,你現在才跟我說要叫外賣?”


    這女人語氣裏的咬牙切齒令一貫高高在上的徐先生乖乖噤了聲,他低眸看一眼桌上那兩盤所謂的“菜”:一份蔬菜沙拉,一份水果沙拉。


    裴一白猶豫了一下,為她著想,也為自己的胃著想,他終於起身走向料理台。在這個女人第三次嚐試做糖醋魚之前,從她手中接過鍋鏟:“算了,還是我來做吧。”


    梁淺挑眉看看他,原本嚴肅的表情,在確定他真的要替她下廚之後,立刻就變為開懷一笑。


    終於得解放的梁淺三下五除二就把圍裙摘了,把位子讓給裴一白,自己快步走到餐桌邊,大鬆一口氣地坐了下去,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吩咐道:“我餓了,再做兩個菜就好。”


    說完之後就見背對著她的裴一白默默地搖了搖頭,無可奈何至極的樣子。梁淺倒一點也不自責,吃點沙拉填填肚子。


    不久之後廚房裏就飄起了陣陣魚香。


    而窗外,早已是夜幕降臨。餓著肚子等晚餐的梁淺絲毫沒有察覺,黑暗早將這棟公寓樓層層包裹……


    ……


    而就在這棟公寓樓不遠的餐廳中,偌大的包廂裏,隻坐著梁明義一人。


    這已經是前來赴約的梁明義第六次抬腕看表了。


    這時候,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梁明義聽見動靜,端坐著抬起頭來:“怎麽迴事,遲到這麽久?”


    一貫的訓斥女兒的口吻在抬頭看見來人的長相時,驀地一頓。梁明義疑惑的思索了兩秒,而後眉頭皺的更深:“你怎麽會在這兒?”


    “怎麽,不歡迎?”


    梁明義沒說話,他的一臉冷意已經是最好的迴答。


    來人卻不顧梁明義明顯的蔑視,隨意地拉開最近的一張椅子,徑直坐下:“我來這兒呢,是為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隨此人走進包廂的,還有個助理模樣的年輕人,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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