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一拿迴手機立即起身,頭都不敢抬,就這樣灰溜溜的竄逃,轉眼就不見了蹤影。梁淺料想他應該不是第一次這樣被人抓包,卻看得出他是前所未有的緊張,手腳都幾乎哆嗦了,足見對方是何等惹不起的人物;又或許在她來之前,霍流吟已恐嚇了他些什麽……


    梁淺不能多想,她現在自身難保,扭頭看看霍流吟,腦中開始默默組織著語言。


    當她還在一心想著該如何為自己辯解,霍流吟突然說:“這次又有什麽文件要給我過目?”


    梁淺這迴是真的驚詫了。


    狐疑地打量了霍流吟半晌,才把包裏的文件拿出來。與之前不同,霍流吟這迴接過文件,竟扯過椅子坐下,仔細地翻看起來。


    梁淺愣了愣,立即反應過來,扯過他旁邊的椅子坐下,湊過去解說道:“這是梁氏三年來的營業數據,前幾年確實很低迷,但這幾個月已經有了明顯的迴升,雖然銷量暫時還拚不過在hc設櫃的其他品牌,但足以見得經過重新包裝後,梁氏的競爭力……”


    還未說完已被他打斷:“在我家做了幾十年幫傭的阿姨,昨天幫我收拾房間時看到了你送過來的這些文件,才告訴我她和很多同輩人幾乎用了大半輩子的梁氏。似乎……梁氏真的很受老一輩的青睞?”


    這確實是梁氏的優勢,梁淺當即說:“是的。”


    可剛說到此處,就看見霍流吟的目光出現一絲異樣,梁淺語調一頓,轉折道:“但是……我們對梁氏的重新定位,主要還是針對當下的年輕人的,大到配方的改良,小到邀請代言的明星,都是主打年輕牌,畢竟他們才是當今購買力的主體。”


    很顯然,這才是他滿意的答案。


    霍流吟直到翻看到最後一頁才放下文件,如此簡單的舉動已是對梁淺最大的鼓勵,梁淺已經開始計劃下一次的“偶遇”了,卻在這時,霍流吟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斷了她這番念頭——


    “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安排你和負責hc廣場和百貨大樓總體運營的分管經理見麵詳談。”


    走出hc酒店一號店的大門,梁淺高高仰起頭,滿足的唿吸。這個城市灰色的天空在此刻的她看來也格外可愛。


    這麽好的心情,真該找個人與自己分享。坐上車後梁淺沒急著發動車子,而是摸出手機調出通訊錄。


    已習慣成自然地翻出周秘書的號碼,正欲撥出,卻是指尖生生一僵。僵了半晌,梁淺默默退迴到通訊錄的界麵,翻找了一輪,看到“裴一白”三字時,心中的某根弦忽的就被撥動了一下,梁淺猶豫了稍許,迅速按下撥出鍵,仿佛慢一秒她就會後悔似的。


    “嘟”聲響了三聲後電話就接通了,傳來一聲:“喂?”


    這麽簡短的一個字,已令梁淺莫名地緊張起來。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如何開口了。


    電話那端靜待了幾秒,裴一白突然笑道:“千萬別告訴我霍流吟被你說服了。”


    就這樣被猜中了心思,梁淺不驚訝都不行。


    難不成她的唿吸聲透露了某些訊息?


    梁淺覺得荒唐的搖搖頭,正經道:“還差一點,不過估計也快了。”


    “這可不好。”裴一白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梁淺不解:“嗯?”


    “一個不近人情的商人這麽容易被一個女人說服,原因往往隻有一個……”


    裴一白恰到好處的一頓,聽得梁淺哭笑不得:“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動不動就對女人動歪心思?”


    聽筒那端分明沒傳來任何迴應,可梁淺總覺得他此刻應該正無奈地笑著,甚至仿佛都有畫麵在她眼前閃過——他特有的、淺淡卻又撩人的輕笑,無聲勝有聲。


    隨後才聽他說:“你為什麽不能理解成是因為你的魅力太大,而我抗拒不能?”


    梁淺早已忍不住笑開了,但轉眼又生生忍住了笑,昧著良心訓斥道:“裴總還是把花言巧語留給別的女人吧。”


    說著已掛斷電話。


    低頭發動車子後再抬頭,正好


    瞄到後照鏡裏那女人的一臉笑意。真的是一臉笑意,幸福的就好似……


    熱戀中的人。


    梁淺被這個想法震驚到了。


    梁淺駕車迴公司,待她來到她專用的小會議室,她的助理早已經把團隊的所有成員都從餐廳叫了迴來。


    她一落座當即把好消息告訴大家。當然,接踵而來的將是更繁雜的工作:“我需要一個完美的方案,去打動hc的分管經理。越快越好。”


    自此,團隊的全體成員又恢複到了忙碌而無止境的加班生活中。


    轉眼已過去一周時間。


    霍流吟的助理已經打電話來確認:和hc的分管經理的會麵就約在隔天。梁淺當晚就在公司對已最後成型的方案做最後確認。


    為了攻下hc,梁淺這段時間所有精力都用在了這上頭,公司的其他事務她一概都不感興趣,可剛清淨了這麽一陣子,就又有討厭的人前來煩她——


    她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忙碌著,突然耳邊傳來開門聲。對方既沒有敲門,又沒有知會一聲,就這麽直接推門進來,梁淺當即不悅地抬眸:“什麽事?”


    當她看到門邊站著的梁寧,梁淺真的是不知該說什麽了。她已無視梁寧多時,梁寧卻依舊惦記她惦記的緊。這是怎樣一種執著的心態?梁淺無法理解,因此更無話可說。


    梁寧向來是不請自來的,不需要梁淺搭理,她也一臉安然自得地走近。將一張包裝精美的卡片放到梁淺桌上:“明天下午兩點,‘正源’舉行全球發布會,我加班到剛才,霍過你這裏發現你也在加班,正好把邀請函給你送過來。”


    梁淺看也沒看那邀請函,一直麵對著電腦,頭也不抬:“沒空。”


    “是沒空去?還是沒勇氣去?”梁淺不用抬頭都知道梁寧說這話時該有多意氣風發。


    以至於見到梁淺沒有接話、沒有反駁、沒有置氣、沒有任何反應之後,梁寧刻意加重了語氣繼續道:“我聽說最近你纏上hc集團的小開了。為了梁氏那麽個扶不起的爛牌子,連自尊都不要了,這可一點也不符合你的性格。”


    梁淺繼續無視。


    曆來經不起激的女人現在這樣一副無動於衷的態度,梁寧看著,終於打算結束這無謂的挑釁,“明天下午兩點,希望你能出席。看看你究竟差在哪裏。”


    梁淺這迴終於是摘了眼鏡抬起頭來,卻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梁寧之前那麽一長串的話,隻冷淡的說:“慢走。不送。”


    梁寧終於挫敗在她的不卑不亢之下,扭頭快步離開。原來不讓梁寧占盡便宜的方法就是冷漠以待這麽簡單,梁淺自己都詫異了。


    正要重新戴上眼鏡埋頭工作,她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裴一白的私人號碼。


    一接起,那端就問:“在公司?”


    梁淺被這莫名的問題問的一愣:“是啊,怎麽了?”


    “下來吧,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梁淺更驚訝了:“你不是出差麽?”


    “嗯,剛下飛機沒多久。”


    他是那樣淡的語氣,甚至帶了一絲疲憊的,可這麽簡單的話,梁淺卻仿佛能從中得出某種深意,比如,他一下飛機就趕過來找……她。


    梁淺的語氣不由得遲疑了:“找我……有事?”


    “嗯。”


    “什麽?”


    “想見你。”


    梁淺站在平緩下行的電梯裏,覺得自己還真是挺可笑的。她手頭還有工作沒處理完,就控製不住一門心思衝到公司樓下了。


    電梯在她還在糾結此事時已經抵達一樓,梁淺心裏明明有製止的聲音,可腳步不受控,快步朝大門口走去。


    因是深夜,大堂裏隻有值班的保安坐在角落打著瞌睡,其餘的一切都是沉靜的,她的高跟鞋在地麵上快速的“噠噠”著,直到快要走到大門邊,才刻意放緩步子,粉飾掉之前的急切,慢悠悠地推開玻璃側門。


    推開門的那一刻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裴一白迎風而立,朝她微笑著。


    梁淺依舊是刻意放慢腳步走近,待走到他麵前,他抬腕看看手表就是一句:“一分半鍾。”


    梁淺聞言當即就有不好預感,沒想到真被她料中——他下一句就是:“也想我了?”


    “自作多情,我隻是曆來效率快而已。”


    梁淺條件反射地拋出這麽一句,裴一白也不執著於這個問題,為她開了車門:“打算去哪吃?”


    梁淺上車的時候,絕沒料到吃頓宵夜到最後竟然演變成去超市買食材,到家裏自製宵夜——


    她甚至不記得這是誰提出來的餿主意,就已經開了自家的大門,讓拎著兩大袋子食物的裴一白進門。


    當然,她沒忘了事先聲明:“我可是一點廚藝都不會。”


    裴一白坦然接受此噩耗:“我會就行了。”


    對此梁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看到他麻利地卷起袖口,也以為裴總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可真等到一盤色香味俱全的通心粉送到她麵前——事實勝於雄辯。


    “真看不出來,你的手除了會賺錢,還會做飯。”“還以為你是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


    “你忘了你之前說過的?我隻是打工仔,高級一點的而已。”裴一白不甚了了地說著,順便遞上餐叉。


    梁淺嚐了嚐,味道著實是不錯。嘴停不下來吃了足有五分鍾才覺得有些異樣,抬頭看看坐在餐桌對麵的裴一白:“你不吃?”


    “不餓。”


    “可明明是你提出來要吃宵夜的。”


    裴一白笑了,一副她在明知故問的模樣:“想見你的借口而已。”


    她瞬間不知以何種表情來迴應,他已故作一副驚訝狀:“別告訴我你沒聽出來。”


    梁淺不與他抬杠,麵對此人,沉默才是讓自己不吃虧的唯一法則。裴一白卻偏偏要誘導她,一邊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示意她擦擦嘴,一邊不無惋惜地說:“我倒是有想吃的,可惜,太珍貴了千金難換。”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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