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牛首先想到的是豆腐,河邊正好有一個石磨,免去了磨豆腐的苦差事,美中不足的就是需要多跑一段路。


    至於榨油,張三牛並未深思,主要是成本太高,建造作坊需要耗費大量錢財。


    目前的百姓還在使用陶鍋做飯,究其原因,鐵的產量太少,導致炒菜還沒有傳入尋常百姓家。


    張三牛已然想好,榨油、酒樓、炒菜、豬肉等一整條產業鏈,等他飛黃騰達之後就去開酒樓。


    想到此處,張三牛便想到了水車,他估摸,最遲秋季,衙役收稅時,水車的事情就會傳到縣令的耳朵裏,他隻需靜待好消息即可。


    張三牛收迴思緒,對著唐雨柔說道:


    “哎,我們開個豆腐坊吧,反正成本低,主要就是人力成本與大豆的收購成本,這兩者都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唐雨柔問道:


    “開豆腐坊幹什麽?”


    “搞豆渣啊,以後給豬喂豆渣,順便再找個人賣豆腐,豈不是兩全其美。”


    “行啊,你會做豆腐嗎?”


    “還可以吧,應該不難。”


    聽到張三牛的肯定,唐雨柔想起了食鹽的事情,她意味深長的再次問了一句:


    “哦,你確定會做豆腐?”


    張三牛沒有察覺唐雨柔的言外之意,滿不在乎的說道:


    “馬馬虎虎吧。”


    當天晚上,張三牛就洗了三斤大豆,小心翼翼地放在木盆裏泡著。


    第二天清晨,張三牛興高采烈地帶著泡好的大豆來到石磨旁邊,周圍恰好空無一人,張三牛心中暗喜:不用排隊真是太好了!


    實際上,除了逢年過節的,很少有人使用石磨,石磨磨出來的都是精細的食物,百姓很少吃到。


    他舀了一勺帶水的黃豆,穩穩當當地倒進磨眼裏,不一會兒,白色的漿液就像瀑布一樣順著石磨的邊緣流了下來。


    等黃豆全部磨完,張三牛也收集了不少漿液,然後心滿意足地拍拍屁股走人。


    石磨內還有不少漿液沒有清理,張三牛滿不在乎地表示,石頭太重,就不處理了。


    張三牛來到豬圈,找到一口小鍋。


    往鍋裏倒了點油,鍋上支個架子,把漿液用麻布包裹住並放在架子上麵,豆漿便像水滴一樣一點一點的過濾了出來。


    隨後大火煮上兩分鍾,取出一部分作為豆漿,剩下的倒進木桶裏,並倒入石膏水攪拌。


    石膏是一種很常見的礦物,磨成粉兌水便是石膏水。


    張三牛把豆漿分成兩份,一份放置不管,等豆蛋白凝固便會形成豆腐腦,另一份用石頭壓在上麵,把水分擠壓出來一部分,隨後便會形成豆腐。


    不久,唐雨柔背著竹簍迴來了,她瞧見後驚訝地問道:


    “豆渣做好了?”


    張三牛一臉懵逼,她不應該問豆腐嗎,怎麽問起了豆渣。


    不過,懵逼歸懵逼,張三牛還是把麻布裹著的豆渣拿了出來。


    “這就是豆渣?”


    唐雨柔疑惑地問。


    “嗯,你可別偷吃啊,這是給豬吃的。”


    張三牛邊說邊解開麻布,黃白色的豆渣便露了出來。


    唐雨柔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真想把張三牛的嘴巴縫上,看他還敢不敢信口胡謅。


    豆渣雖然是豆腐的副產品,但價格可不低,一斤豆渣的價格雖比不上一斤粟米,但也抵得上其七成了。


    至於豆腐,百姓吃不起肉,便用豆腐代替。


    張三牛抓起一把豆渣,用手指搓了搓,說道:


    “豆渣不能直接喂豬,得蒸煮十幾分鍾,然後搭配秸稈、草料喂豬。豆渣不能太多,要是濕豆渣,占總飼料的兩成左右就行;要是幹豆渣,一成即可。”


    豆渣發酵後喂豬更好,不過沒有發酵劑,周期太長,不好掌控。


    等唐雨柔把豬草切碎煮好後,豆腐也壓得差不多了。


    張三牛搬開石頭,把豆腐四周的木片取開,揭開麻布後,一塊白白嫩嫩的豆腐呈現在眼前。


    “嘿嘿,做好了。”


    豆腐都做好了,那豆腐腦自然更早做好了。


    關於甜豆腐腦與鹹豆腐腦哪個更好吃的爭論,張三牛沒有猶豫,因為在他看來,鹹豆腐腦是唯一的選擇,畢竟糖比鹽貴多了。


    唐雨柔給豬投放完飼料後,走到張三牛跟前,手裏還端著一碗豆漿,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後,評論道:


    “這豆腐看上去有模有樣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放心,肯定毒不死你。”


    張三牛掐下一塊豆腐,放在嘴裏嚼了嚼,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就是這個味兒。”


    隨後,張三牛把目光投向唐雨柔,臉色憤然地看著她把最後一口豆漿喝完。


    唐雨柔喝完後,還擦了擦嘴唇,她注意到張三牛埋怨的小眼神後,奇怪地問: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你把我的豆漿都喝完了,我還沒喝一口呢。”


    張三牛沒好氣地說。


    張三牛的語氣充滿了抱怨,誰知,唐雨柔不僅不以為恥,還理直氣壯地懟道:


    “誰叫你不多準備一點,我還以為你都喝過了呢。”


    張三牛不想與唐雨柔爭論,隻好轉移話題:


    “豆腐都做好了,我們交給誰出去賣?”


    “你家那麽多人,還找不到出去賣豆腐的人?”


    “哎,你不懂,我家買了幾畝地,現在都忙著開荒呢。”


    “我懂。”


    唐雨柔說道,因為她家也買了幾畝地,為此,她娘辭去了繡娘的工作,每天都在開荒。


    寧願辭去工作都要開荒,百姓對於土地有一種瘋狂的執著。


    而唐雨柔每天除了養豬外,下午的時間都用來開荒了。


    “我家是沒什麽人了,你呢,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爹?”


    唐雨柔臉色忽然暗淡下來,語氣低沉地說道:


    “他死了。”


    “呃,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這件事的。”


    “沒關係。”


    張三牛仔細瞧著唐雨柔的臉,都黑成這個樣子了,還能說沒關係?


    不知道為什麽,張三牛從唐雨柔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絲怨恨,張三牛嚇了一跳,唐雨柔不會這麽小心眼吧。


    張三牛退縮了,他選擇臨陣脫逃:


    “那我先迴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張三牛把豆腐切成兩半,又挖了一些豆腐腦,與豆腐一起放進木盆裏,隨後小心翼翼地對唐雨柔說道:


    “剩下的都是你的了,我先走了。”


    說完張三牛輕手輕腳地離開,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此處的木盆有很多,大小不一,大的如臉盆,小的如茶杯,都是唐雨柔抽空做的,算是一項非獨門手藝,因為南山村村民大部分都會做。


    唐雨柔望著張三牛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根本就沒有生張三牛的氣,所有的一切都是張三牛自己胡思亂想出來的。


    張三牛走了沒多遠,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處理,他一直想找個時間把豬尾巴弄斷,卻總是忘記。


    此刻,張三牛想迴去又不敢迴去,他不知道唐雨柔是不是還在生氣。


    迴到家裏,張三牛走進廚房,把木盆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趙欣恰巧在廚房裏,她瞥見後好奇地問道:


    “這豆腐是從哪兒來的?”


    張三牛連忙解釋道:


    “我做的呀,昨晚不是泡了一夜黃豆嘛,今天就把它做成豆腐了。”


    “哦,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


    趙欣迴想起來,張三牛昨晚確實洗了不少黃豆,隻是沒想到,第二天就被張三牛做成了豆腐。


    豆腐的做法在民間流傳很廣,但不代表家家都會做豆腐。


    黃豆的價格可以達到粟米的兩倍,注定了百姓不可能時時吃到豆腐。


    而黃豆也是犒勞耕牛的主要食物,所以說,古代牛吃的食物有時比人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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