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冀終於趕在春耕祭天大典前迴到了皇宮,迴來後就召楊叔子進宮商議變法的後續事宜。


    楊叔子還未走進書房就聽到桓冀哈哈大笑著跟成河說著這次巡視看到的趣事,大多還是因為新法推行弄出來的有趣事。桓冀看到楊叔子進來就招唿他坐過去,滿臉笑容地說:“先生呐,我從未想到會有這般景象,如今百姓人人急切盼望快些到春耕時節,家家戶戶一整個冬季都在準備犁具,好也好也,這都是你的大功啊!”


    楊叔子拱手說:“皇上此番真是開心呐,隻是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皇上的,皇上如果不想變法圖強,縱有我楊叔子亦是無用的。”


    “哈哈……我們兩個的功勞!”桓冀大笑著說,“前些日子我已看過你發布的《賞軍論》,極妙,如果不這般激勵,隻怕我趙國大軍都成了土雞瓦狗,一碰就碎,如今人人奮戰,我不信還有哪支軍隊會是我大軍的對手。”桓冀說完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楊叔子沒有笑,須臾,他看桓冀笑完了,說:“皇上,如今的情勢並沒有好太多,依舊是內憂外患,今這三條新法早已觸動了很多人的心弦,他們隻是在隱忍,如同毒蛇一般,瞅準時機了就會突然出來咬一口,這一口必定是死脈。北部邊疆雖然人人願意奮戰至死,可是如今國內空虛,糧草輜重不足,如今才是春耕,不是秋收時節,難以維係,再加之如若兵器軍械老舊,隻怕不是胡人精騎騎兵的對手,這是我擔憂的事兒啊。”


    桓冀沉下來思索著,楊叔子所說都是大事,可是今日之事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那些老氏貴族發難是早晚的事情,卻又不能無緣無故地取締,畢竟這是先帝留下來的,突然取締這些貴族隻怕會引起動蕩。


    良久,桓冀才開口說:“先生,這老貴族之事隻能我來壓著了,這是先帝留下來的,貿然取締隻怕……”


    “臣知道,所以我想告知皇上多加注重他們的動向。”


    “好,我知道了,我會叫蒲仙玉多看著點的。隻是這兵器軍械,如今國府空虛,縱使想找工匠打造,卻沒有東西啊,該當如何?”


    “皇上,此事臣考慮過,令北部沿線城池防禦,不得出戰,外加大鐵礦開采,采礦的加高薪奉,召集工匠打造軍械。”


    “先生,若是防禦,就必要關閉與北部胡人通市,如此恐怕會導致胡人越加想攻打城池了。”


    “皇上,臣所言是我大軍不得出城一戰,通市不關,仍舊如往常一樣。”


    成河進來往火盆裏添了火又慢慢退了出去,兩人談性正濃,因此竟都沒有注意到。


    “皇上,接下來我欲推行《刑論》和《連坐論》,這兩條新法等春耕之後就推行,以防有心之人故意挑起事端,無故又搶占百姓的田地,如若有人這個時間搶占百姓田地,隻怕我國府就會徹底失信於百姓,往後法度愈加難以推行,尤其是天州,天子腳下,一旦出事可能就會是傾國之禍了,所以我想讓蒲仙玉帶著甲士多出去巡視巡視,有任何情況也好早做準備。”


    “此事當如此。關乎新法推行之事我全權交托與你,先生盡管自己考量,不用事事都向我稟告。”


    “謝皇上相信臣,臣自當為新法推行事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楊叔子退出書房,走出皇宮向自己府上行去,他不知道身後的尾巴也離去向城東而去。


    春耕祭天大典後,楊叔子陪著宣宗又去皇城外走了走,兩人站在山頭上,看著下麵田地裏農夫們興致高昂地忙著種田,兩人心裏都是快活的。


    風輕輕吹過,桓冀兩鬢的白發越加顯得惹眼,楊叔子看著他,輕歎一聲,果然古今要極力圖強的皇帝國王都是這樣的,昔日的秦孝公如此,今日的桓冀也是如此,楊叔子在心裏默默發誓自己要做一個如同商鞅一樣的臣子,無愧於麵前這個賞識自己的人。


    雖說天氣迴暖,但是陣陣吹來的春風卻是直往骨頭裏鑽。成河走過來輕聲說:“皇上,你們該迴去了,這兒風太大了,站久了對身子不好。”


    “好好,河叔啊,你陪我出來的時候比較多,自我登基這三年裏,你可曾見過今日之景象?”


    “未曾見過,以前那些耕種的都是在地裏懶洋洋的,今日卻看到老人稚子一起耕種嘍,當真是第一迴見。”成河笑著,稀稀疏疏的牙齒說話的時候有些漏風。


    桓冀也笑了:“河叔啊,你也老嘍。”桓冀說著朝山下走去,便走便迴身望一望山那邊忙碌耕種的情景。


    “是啊,皇上,誰會不老呢?都會老,都會住進墳墓裏去,關鍵是你能不能讓天下人記住您,這才是最重要的。”


    桓冀點頭,又問旁邊的楊叔子:“先生,你覺得今年這般情形能不能讓國府府庫充裕一些啊?我也被窮怕了,因而早前答應給先生賞賜九錫的,但我的私庫早就空了,所以就這般一拖再拖,我是一國之主,哪能誓言呐。”


    楊叔子笑著說:“皇上啊,今年隻要沒有天災,必定豐收,雖不敢說能將國庫裝滿了,但至少也會夠個把年頭的花銷。至於皇上說給臣的賞賜,不妨就賞給所有努力推行新法的官員吧,這不是臣一個人的功勞,是所有人的。”


    “哈哈……好說,隻要我的私庫裏有錢了,到時候給所有人都賞,但你的也不能少,沒有你,誰又能給我提出《治趙十論》呢?”


    眾人歡笑著走近車駕旁,成河扶著桓冀想要登上車去,桓冀剛一用力結果暈了一下,成河急忙攙住,說:“皇上,您沒事吧,迴去了我就去叫禦醫來給您看看。”


    桓冀擺擺手,說:“無妨,大概是我坐的時間久了,出來轉轉,突然感覺不適應,才有點暈吧。走,我們迴城,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眾人這才登上車駕朝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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