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老天未必眷顧每一個善良的人,他不是故意的,也許,他好忙,也許,他好累,也許,他就隻是輕輕地一眨眼,世間便已滄海化為桑田,而他無意間滴下的一顆淚,墜落人間,便是穿過人心底最痛的傷。


    初夏美滋滋的,她突然覺得那一天遇見楚天是她此生的幸運,他對她不是世俗意義上物質的給與,他尊重她的人格,也欣賞她的才華。


    那一天在山頂上的一切都不是他憑空說說的,當她第一次拿到生如夏花的宣傳海報,第一次看見真正屬於她的排練廳,第一次名正言順地成為一個可以自由選擇曲目的演奏者,她不敢相信地問楚天:“這都是真的嗎?不是夢?”


    楚天靜靜地看著她激動不已,胸口因為急促的唿吸而起伏加速,連小臉也因此而鍍上一層粉紅色的光暈,像是嬰兒稚嫩的臉龐。


    淺淺的笑呈現在眼前,她的眼便慢慢凝成一彎好看的下弦月,他突地一愣,卻聽見她問自己:“楚天,我要怎樣感謝你?”


    他沒有多做思考,便脫口而出:“那不妨想想我那天的建議。”


    初夏臉上剛剛才褪去的紅又悄悄地爬上來,她垂著頭,想起看完錄音室設備的那天,他們走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漆黑黑的一片,她興奮得恨不得蹦蹦跳跳,如果不是怕嚇到楚天的話,她早就小鹿跳了。


    極壓抑著自己的快樂,原來,她也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原來,一個人的天空可以很高很遠,不僅僅是愛情那巴掌大的一塊。


    想著,她的腳下一歪,人差點跌倒,突然有一雙手適時地扶住她,她心撲騰騰地一陣跳,而那雙手的主人卻極為自然地握住她柔軟的小手,動作從容而嫻熟,就像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如果她刻意抽迴手,反而倒像是做賊心虛了。


    她的嗓子立馬變得幹啞,不知該說什麽又該做什麽,他卻徑直地走向停車場,手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夜幕下,昏暗的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好長,初夏專注看著腳下,她走的好慢,所以每一步都會踏在他瘦長的影子上,隨著角的變換,地麵上折射出的他們便會突然變了方向,甚至折疊扭曲起來。


    周圍很靜,隻能聽見風吹動楊樹葉的刷刷聲,所以腳步聲便聽得格外清楚,往往是她大概邁了兩三步才聽見他的一步,他似乎並沒有刻意放緩步速。


    四周靜得嚇人,她便隻能急急地追趕著,手心裏便溢出更多的汗,一半是熱,而另一半是怕。


    她在他身後低著頭一個勁地走,卻沒想到他在前麵突然停下來,她來不及煞住腳,便一下子撞到他背上,男人的背好硬,撞的她骨頭都痛,他卻並不過問她痛不痛,而是問:“我們要不要??????在一起?”


    他的話說的沒有預兆,也沒有任何的起伏,仿佛說的不是人的感情,而是我們要不要吃個魚香肉絲,又或者我們要不要加一個剁椒魚頭。


    初夏張大嘴巴,而男人卻早已調轉了頭繼續向前走,甚至不忘了拉起已經失魂落魄的初夏。


    迴去的路上,他沒再提起任何與之有關的問題,初夏便想,也許剛剛的一切都隻是他一時的腦袋短路,現在內部線路修整好了,他自然就正常了。


    可是今天,他竟然又問了她同樣一個問題,而她同樣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後麵的問題更加可怕,地震一般,震得她心髒裏的震源深直接超過心髒本身,直愣愣地向肋下衝去,因為他問:“你迴避是因為??????你有男朋友?或者愛的人?”


    那時她手裏正拿著排練廳的鑰匙,脆生生的金屬聲落在地上,在空曠的排練廳裏迴蕩,她慌忙蹲下去撿,手摸在地上,卻看不準方向。


    楚天手插在褲兜裏,看著她蹲在地上,慢慢將手伸出來,彎下身子拿起鑰匙,而初夏卻還傻傻地蹲在那,定格在剛剛的四分三十三秒。


    她忘了迴答,他卻替她說:“那就是有了?”


    她這才抬起頭看向他,逃避一樣地拚命搖頭,她沒有撒謊,現在她什麽都沒有,或者說,當初她也什麽都沒有。


    楚天愣了一下,他笑笑,初夏也笑笑,卻都笑得勉強,就像是有麵具罩在臉上,看不清麵具後麵真實的那張臉。


    好在電話的鈴聲打破了兩個人的尷尬,這個手機是初夏為了聯絡排練的其他三個人買的,就是所謂的生、如、花三位,為了好記,她們幹脆都唿彼此編碼,1,2,3,4的,初夏當時很是頭疼,怎麽自己到哪都是個數字?


    這個電話剛剛買,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就隻告訴了爸媽,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禮貌地說了一聲不好意思,便走到牆角接通了電話。


    “小夏,我是舅媽。”電話那端一個本應熟悉的人卻聲音陌生。


    初夏禮貌客氣,就差鞠躬地迴:“舅媽好。”


    其實,舅舅一家是初夏在帝都市唯一的親人,可是除了附中開學的第一天去過一次,她便再也沒有去過,那時的她還是那樣小,可她竟然懂得眉眼高低,因為她聽見舅媽不高興地對舅舅說:“你姐姐什麽意思?要那麽小的孩子考到這裏來,分明是要我們照顧她!一天還好,這天天如此,咱們可吃不消!上學又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的事情,她這是吃上我們家了!”


    初夏記得那天她放下送給表妹的布娃娃,一口飯也沒吃,便離開了那裏,她說:“舅舅我有演出,我先走了,嗯,帝都好大,學校離得太遠了,我不能總來看舅舅了。”


    臨出門的時候,舅舅硬是要塞給她零花錢,她死也不肯要,她說:“我可以賺錢,不用別人養著!”


    我可以自己賺錢,這是從小到大初夏經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她迴過神,今天,多年沒有聯係的舅媽竟然會聯係自己,她一邊詫異,一邊竟然莫名地不安起來,身體上的每一處毛孔都瞬間收縮在一起。


    舅媽在那邊寒暄了幾句,便吞吞吐吐地說:“小夏,有件事你爸爸媽媽還有你舅舅都瞞著你,可是舅媽覺得既然是一家人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人現在也大了,也有能耐了,又是大學生,不是小孩子心理承受不了,舅媽不怕做這個壞人??????”


    “舅媽到底什麽事?”初夏的心咯噔一沉,忍不住打斷她。


    舅媽這才說:“小夏,你家裏出事了,你爸爸??????”


    初夏最後的意識停留在爸爸兩個字上,心裏卻喊著,老天,求你垂憐??????


    您的留言哪怕隻是一個(*^__^*),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


    閱覽你所愛-愛閱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毒婚:冷總裁的出逃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叫我如何不想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叫我如何不想他並收藏毒婚:冷總裁的出逃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