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鬱!」突然一把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們,聽到這把聲音,時鬱和季渝生的心都一沉。


    第84章 腐爛的味道


    他們扭頭看向窗外,果不其然,能把時鬱的名字喊得那麽可怕的隻有程雁柏了。隻是程雁柏的樣子讓季渝生有些驚訝,因為現在的他比那日來找季渝生的他更邋遢。他頭髮淩亂,額前的劉海快要遮住眼睛,衣領皺巴巴的,下巴還有鬍渣,氣喘籲籲地,仿佛時鬱是他的氧氣,所以他拋下一切來找他。可當他一邊大步走向時鬱,一邊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季渝生覺得果然程雁柏還是程雁柏,宋時鶴警告他的話估計他依舊是左耳進右耳出,甚至憎恨說這話的人了。


    「你迴來的第一件事不是來見我,而是來上這個課?」


    聽到他冷酷的,帶著質問的語氣,季渝生明顯感覺到時鬱縮了縮,轉頭看向時鬱,他果然又像變了一個人,給季渝生的感覺就像失去陽光以後無力地低下頭的向日葵,於是他站到時鬱前麵。


    「滾開。」看到季渝生突然擋住了自己思念許久的人,程雁柏粗魯地說。


    「你可以禮貌地和時鬱說話嗎?」


    程雁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反問:


    「你可以滾嗎?」


    到這個時候季渝生才發現程雁柏的話沙啞得不成樣子,就像暴飲後受損的嗓音。


    「聽完宋先生說的話,你難道沒有反思一下嗎?」


    聽到這句話,程雁柏仿佛一隻被激怒的豹子一般走近季渝生,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他說:


    「我再說一次,滾。」


    說著還抬起手想掐住季渝生的脖子,時鬱見狀立刻把季渝生拉迴來,拉到自己身後。


    「程雁柏你幹什麽!」


    「我隻是在把阻礙我們的人全部扔向深淵!他們不該一一」程雁柏雙眼通紅地喊著。


    「程雁柏!」時鬱帶著一絲警告止住了程雁柏繼續往下說。


    此時程雁柏仿佛耗盡了所有能量,他摸了摸太陽穴,好似有些頭痛,同時身子也搖搖欲墜,時鬱衝上去扶住了他,然後抬頭對季渝生說:


    「生生,你先去找宋教授吧。」


    「可是他一一」季渝生有些擔心程雁柏又會傷害時鬱,於是有些猶豫。聽到他的話,程雁柏抬起頭又瞪了他一眼,那陰沉的眼神是明顯的警告。


    「沒事,我們從小就在一起,認識很久了,我知道怎麽處理。」時鬱笑著說,企圖緩解季渝生的擔心。


    「我再約你吃飯。」


    「嗯,好。」


    程雁柏此時有些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時鬱立刻看向他,然後對季渝生說:


    「我先帶他去休息,你和宋教授要好好道別,然後約好再見的日子。」


    時鬱說完這句話,程雁柏臉色突然變得更加難看。


    季渝生還待在原地,皺著眉頭看著程雁柏非常猶豫,時鬱又說:


    「沒事的,去吧,生生。」


    然後就轉身扶著程雁柏向門口走去。


    季渝生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因為覺得他們二人確實需要一些空間去聊聊,而且時鬱確實是不想他跟著他們的,於是便沒有跟出去。


    一走出教室,程雁柏就攬住時鬱低聲說:


    「小鬱,我很想你。」


    「你知道嗎?我做了很多噩夢。還好你在這裏,還好你迴來了。」


    在這麽多的噩夢中,他最害怕的是那個他被鎖住無法動彈,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向日葵的葉子凋謝,變成幹巴巴的像水草一樣下垂的樣子,看著那像老人的腰般彎曲的根莖,看著一切在宣告向日葵的死亡,可自己卻無能為力。


    可是幸好,時鬱安全地迴來了。


    程雁柏低頭吻向時鬱的脖頸,時鬱掙紮了一下,可程雁柏卻死死地埋在他的脖頸間,時鬱隻慶幸走廊裏暫時沒人。


    「果然還是你的氣息最讓人安心,像曬過太陽的棉被一樣的味道。」


    「這裏已經完全沒有我的痕跡了...」程雁柏抬起頭撫了撫時鬱,低聲說,說罷又低下頭去。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時鬱問他,明明剛剛還搖搖欲墜,現在卻突然有精力。


    程雁柏沒有抬頭看他,埋在他的脖頸間含糊地說:「看到你就沒事了。」


    程雁柏說罷繼續親吻時鬱,正細細地啃咬著時鬱的鎖骨的時候他突然發覺了什麽,皺了皺眉頭,抬頭說:


    「你瘦了。」


    過了一會兒又捏了捏鼻子說:


    「而且你好像沾了點其他的味道。」帶著陽光的味道裏夾雜著一絲違和的黴味,但隻是一瞬,這股黴味卻又散去。


    「這腐爛般噁心的味道。你是找了其他人嗎?」


    「沒有...」時鬱突然覺得頭痛。


    總覺得時鬱在隱瞞什麽的程雁柏賭氣一般地說:


    「找這種臭得要命的人,你品味未免有點太差了。」


    「我沒有找別人...如果有臭味的話,那就是我自己了...」時鬱越發覺得四肢酸軟無力,他有氣無力地說。


    程雁柏聞言才繼續吻向時鬱,可時鬱卻別過頭說:


    「我剛迴來有點累了,今天可以先不做嗎...」


    不曾被一直都對他言聽計從的時鬱這樣冷淡地拒絕過的程雁柏愣了愣,然後鬆開時鬱,板起臉說:


    「你變得自大了。你又不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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