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鶴望向季渝生,這才猛然發現他今天正巧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經過雨水洗禮,襯衫裏的肌膚微微顯露出來,身體好看的曲線也隱約可見,還好衣服的皺褶堪堪遮住了胸前的櫻桃,要不然宋時鶴覺得自己也許會用自己的衣服牢牢地包住他,也許隻把腦袋留在外麵,也許隻把頭髮絲留在外麵。


    宋時鶴的眼眸隨著雨水降落微微一沉,然後把外套披在了季渝生身上。


    隻是這一切都太過湊巧,於是宋時鶴想向園主稍微抗議一下,讓他正視一下自己的心意。


    「生生,你知道如果一個藝術家對你說想和你跑在雨裏是什麽意思嗎?」


    第62章 butterflies


    季渝生聞言愣了一會兒,張著嘴顯得有些茫然,然後提起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


    「啊!是下一節課涉及的畫嗎?」


    可他在預習閱讀材料的時候沒有看過和雨相關的畫啊,不過下一節課開始就會講東方的畫,有些東方的畫比如亂石等等都比較抽象,難道是他遺漏了什麽?宋時鶴會不會因此覺得他不嚴謹?季渝生一邊這麽有些緊張地想著的時候,一邊有些擔憂地望向宋時鶴。


    宋時鶴提問的時候有在想自己說完這句話後生生的反應,也許是耳尖發紅,也許是迷茫地詢問,這些他都想好怎麽處理了,但最後收到的確實意料之外的反應,所以現在是他有些無措。


    在告白的時候被誤會是在檢查課業預習情況的人,隻有他了吧。


    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又忍不住地覺得這樣想的生生尤其可愛的宋時鶴望著季渝生低聲笑了起來。


    對宋時鶴莫名其妙的舉動感到無措的季渝生問:


    「宋先生...?」


    「生生真的是個好學生啊。」宋時鶴抬起手指抵著額頭、搖了搖頭笑著感嘆道。


    「在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春雨的時候,你想的都是課業和學習呢。」


    「什...什麽?」


    宋時鶴笑著說:


    」我要向生生好好學習才行。「


    「宋先生你這是在反諷嗎?」季渝生滿臉發熱地問。


    「我用的創作手法可不是諷刺哦。」


    「這是什麽意思一一」季渝生正在懊惱的時候,突然有幾滴雨水滴到了他的手背上,他和宋時鶴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他和宋時鶴避雨的屋簷其實不是同一個,隻是有一塊布把兩個屋簷相連。那塊有著艱巨任務的布因為雨太大的緣故,左邊屋簷的一角掉了下來,導致屋簷之間失去了遮掩。


    而現在的他正巧大半個身子站在了屋簷之間沒有遮掩的地方。


    「生生你站過去一點,別淋到雨。」


    季渝生聽從宋時鶴的話站到了另一個屋簷下,站過去後他感覺身子有些發涼,也許是因為離另一個熱源遠了一些。


    在等待雨停的時候,他們之間也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宋時鶴看到風吹起對麵花叢裏的幾瓣花瓣,花瓣隨風飄落到腳前的一灘雨水上,五瓣來自不同花朵的花瓣漂浮在水上,仿佛成為了一朵新的、完全張開的花,看到此景他突然想到什麽,轉頭想和季渝生分享,可他卻看到了從他這個角度看到的,仿佛融在雨裏卻不被侵蝕的生生。


    「生生,」


    「嗯?」正望著落雨的季渝生聞聲轉過頭來望向宋時鶴,沾濕頭髮的雨滴順著他的動作從他眉頭落下,滴到眼角,就像冬天的雪落在了枝頭至高處,打擾了眼睛,於是季渝生半眯起右眼望向他。


    宋時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隻是看到了這樣的生生,所以本能地不受控地想唿喚他。正當他煩惱於無法找到合適的話題時,突然看見生生的衣領因為跑動的緣故拉開了。於是他伸手想要指一指那個位置告訴生生把衣服拉好,但季渝生卻在此時因為以為他聽不到自己說話而完全轉向他,然後宋時鶴看到了季渝生露出來的沾著露水的象牙般的肌膚。


    宋時鶴咬了一咬牙,手伸向他的領子,一邊說:「抱歉,失禮了。」,一邊幫他拉好領口。


    就算帶著十分小心,指尖還是不爭氣地悄悄掃過肌膚,收迴手時,指尖已經沾染上春天的熱度。


    「謝謝。」被雨水遮住了大半視線的季渝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意識到衣服被拉好了,於是開口道謝。


    「偶爾我也想懂得畫畫。」宋時鶴把手伸到屋簷外突然這麽說道,雨水虔誠地親吻他的指尖,然後從指縫間流走。在他眼裏,雨水降落肌膚的一刻瞬間就蒸發了。


    季渝生半眯著的右眼有些驚訝地睜開,眼眉掛著的雨水流進了他的眼睛裏,逼著季渝生閉了閉眼睛。


    所以他沒有看見宋時鶴眼底藏著的春天和按耐不住的心情:


    想幫你吻去讓你不適流淚的冰涼雨滴,想保護你不讓任何花瓣掉到淤泥地底。


    就像一直以來想的那樣。


    「想抓住靈感為「他」畫一幅畫,然後把它掛到家裏最醒目的位置。」


    抓緊季渝生被雨遮住眼睛的時候,宋時鶴大膽地宣洩般地轉頭對他說。


    當季渝生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直視宋時鶴之時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他總覺得宋時鶴這句話意有所指,而且他還覺得這個意有所「指」指向的人是一一


    所以他瞬間避開了眼神,然後低下了頭。


    季渝生為自己的遐想感到十分害臊。他覺得自己應該要知道詩人說這種話都是不可以當真的,隻是偶然生出的靈感和習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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