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生真摯地說完這句話卻發現宋時鶴愣了愣沒有接話,於是瞬間又變得有些慌亂。


    「對對不起,我這個比喻比較俗氣...」


    自己在詩人麵前亂用什麽一看就很俗氣的比喻啊,就簡單地表達感謝還有誇讚優秀就好了嘛。


    「不是不是,謝謝你,我很高興,呃,真的謝謝,我覺得很榮幸。」宋時鶴也少有地變得有些慌張,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季渝生還發現宋時鶴的耳尖竟然也有些發紅,氣氛一下又變得有些奇怪,於是宋時鶴清了清嗓子又說


    「那個藝術學會裏麵有再細分繪畫還有藝術鑑賞等等的分類,你可以在申請的時候和學會的人說一說就可以了。我受邀參加過學會的活動,我覺得他們的討論都很有意義的。」


    ——


    註:


    厄洛斯的花園借用了王爾德先生的詩《厄洛斯的花園》,這首詩的目的是「磨礪人的感官的敏感性,喚醒人們美的天性。」


    第61章 run in the rain with me please


    「好的,我會去參加的。」季渝生覺得在宋時鶴的幫助下,自己走向這個藝術夢的步伐變得越來越堅定。


    宋時鶴滿臉歡喜地望著季渝生,他看到窗外的陽光輕柔地落到生生的發梢上,仿佛繆斯的指尖在卷著他的頭髮,在告訴他,生生在燃燒了,他會發光的,他會像以前一樣,成為即便是在黑夜裏也熠熠生輝的人的。


    宋時鶴稍微壓下自己因此而興奮的心情,轉而問季渝生:


    「生生打算參加學校的詩詞創作比賽嗎?」


    說到這個話題,季渝生又微微低下頭,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會。」


    「什麽?」


    宋時鶴這話剛一問出口,雨滴就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刺耳的啪嗒啪嗒的聲音。


    「我不怎麽會寫詩,和落筆生花的宋先生不一樣,我沒什麽天賦,即便是我絞盡腦汁寫出來的,也都是些平庸無力的文字。他們沒有感染力,也沒有價值。」


    「詩也是一種藝術,而我覺得生生在藝術上非常有天賦。當然了這隻是我的感覺,藝術這種難以理性測量的東西,沒有絕對的天賦,我隻是覺得生生的很多想法,非常特別。感覺就像在一個幹枯的星球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望無際的荒原,但隻有你看到了荒原上的唯一瓣玫瑰。我覺得這是你的天賦。」宋時鶴沉聲說。


    「所以,要試試嗎?」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咖啡店裏的一些人開始急躁起來。


    「怎麽還越下越大了?我還要趕著迴家呢?」


    「這個季節最煩的就是雨了,弄得渾身濕漉漉的,煩死了。」


    「哎呀雨怎麽還不停?」


    室外的雨和人們的煩躁好像在催促著季渝生做出迴答,但宋時鶴卻沒有,他慢慢地悠閑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望向窗外。


    「我倒是覺得雨天是最好的天氣。」是最適合談浪漫的戀愛的天氣。


    聽完這句話,季渝生握緊了拳。


    「我想試試。」季渝生突然出聲說。


    宋時鶴毫不意外地放下咖啡,點了點頭說:


    「咖啡喝完了嗎?喝完了我們就走吧。」


    「喝完了,但我們去哪裏?」


    宋時鶴沒有迴答,笑著拉起了季渝生的手,說:


    「去找靈感。」


    被宋時鶴拉著走的季渝生在走出咖啡店的門前還在猶豫,


    「我們沒有傘,可是外麵在下雨。」


    宋時鶴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而問季渝生:


    「你喜歡下雨天嗎?」


    「我...沒有特別喜歡或者討厭。」


    「那不如就試著喜歡吧。」宋時鶴說完這句話沒等季渝生迴應,就笑著拉著季渝生跑出了咖啡店。


    隨著推門響起的「噹啷「一聲,雨灑到了宋時鶴和季渝生的頭髮、眼眉,然後順著臉頰鼻子和下巴流到了衣服上。


    見生生被雨水擊打得睜不開眼睛,宋時鶴拿起外套為他遮住了雨水。


    他們並肩跑著,雖然頭髮和肩膀有外套勉強幫他們打著傘,但他們每踏出一步,路上的雨水都會得寸進尺地灑到他們兩人的褲腳上,一人踏下,另一人的褲腳就會更加遭殃。


    因為雨越下越大,密集地打在人的眼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於是宋時鶴拉著季渝生跑到一個屋簷下。


    「冷嗎?」宋時鶴甩了甩頭髮笑著問他。


    「不冷,很涼爽。」


    季渝生看到雨水從宋時鶴的發尾一滴一滴地滴落,感覺自己仿佛隔著沾著露水的玻璃在看一個模特,蓬鬆的頭髮緊緊貼住宋時鶴的臉頰,沒有頭髮的修飾下,宋時鶴原本就優越的輪廓顯得更加好看和難得。


    「怎麽了?」宋時鶴問呆呆地看著他的季渝生。


    「很美。」


    「什麽?」一邊拿手擦拭著臉上的雨水的宋時鶴聞言立刻停下動作有些驚訝地問。


    反應到自己在說什麽的季渝生眼神頓時又有些躲閃,在耳朵發紅後便又低下了頭。


    宋時鶴用了一會兒去消化季渝生的話,最後想到了一個最令他滿意的也最合理的迴答,他的心情頓時變得非常愉悅和高興,他感覺季渝生就像自己內心花園裏的一個漫不經心的園主,隻偶爾迴來澆水,但卻不知道每一次的澆水都讓花園裏有新的誕生,也許是玫瑰,也許是紫陽花,但園主從來沒有仔細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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