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我在百歌灣附近,看了好幾處房子,終於租了個單身公寓。


    簽完合同,我實在累的動不了,隻好叫方子簡去給我的行李裝箱,搬過去公寓。


    在公寓裏,他見我氣色不好,又幫我把東西都收拾妥當,忙了一下午,到傍晚才收拾完。


    我請方子簡吃飯,快到店裏開門的時間,我倆就在華盛點了幾個菜。


    他笑嘻嘻的說:“真是餓死我了,中午急著過來,就吃了個麵包。”


    我白他一眼:“你不早說,我給點外賣啊!”


    方子簡埋頭苦吃不搭理我了,我拎著筷子,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心裏有一陣翻滾,隻得默默的放下了,盛了點湯喝了幾口,方子簡已經吃了兩大碗白米飯,這才有空抬頭看我:“怎麽不吃?減肥啊?”


    “嗯……你餓了多吃點。”我說著順勢放下了筷子。


    “你臉色這麽難看,白的跟紙似的,還減肥,你小心減出病來!”他一邊吃一邊數落我。


    我也沒答話,吃吧,又反胃,不吃吧,半夜餓的胃痛,反正後天一趟醫院,就解脫了。


    小舅舅幾次想開口,卻又沒問出口。我知道他想問我怎麽突然從傅延開那搬出來的,但我能避則避,這尷尬的話題,也沒什麽好提的。


    送走小舅舅,我獨自迴到公寓裏,才喝了幾口水,又吐的昏天暗地,我特難過的想,這孩子是不是知道我打算不要他了,所有可勁的製造存在感,想讓我改變主意?


    我挪出一天時間給小莊安排店裏的事,告訴她我要出門一個星期,有事電話找我就可以。


    我走的時候,小莊說:“青姐、我昨天給你發郵件發報表你沒看嗎?”


    我搖頭,最近事接踵而來,我哪顧得上看報表。


    “明天啤酒供貨商過來結算貨款,已經拖了一個星期了,他們都不肯送酒過來了。賬麵上,還差一萬呢。”她說。


    我有些吃驚:“這個月我沒在店裏拿錢呀。”


    “對,你是沒拿錢,但是這個月營業額一共才五萬多,房租水電就兩萬了,工資和零食,兩萬多,這啤酒的貨款是上個月一起的。”


    “這樣說來,這個月相當於虧了?”這是開張這麽久,從沒有過的事。


    小莊點頭:“本來生意就差了許多,加上過年又是淡季。”


    “我知道了,我晚點把貨款直接轉過去。”我說。


    生意差了許多,但沒想到能差到這個地步。我苦笑,這算不算禍不單行?


    迴到公寓,我安排好店裏的貨款,又訂了一個星期的餐,動手術迴來,我沒法自己做飯,直接在酒店訂餐送到公寓。


    我沒有朋友,沒有兄弟姐妹,自然沒人照顧。小舅舅總歸是個男人,我又不想這件事被別人知道,自然不好叫他照顧我。


    不過這也沒什麽,我十幾歲出門,早已習慣了所有的事情自己獨立解決。


    周二那天,我去了醫院,醫生給我安排的是無痛人流,見我一個人,女醫生還問我:“你一個人?也沒個陪護?”


    “對,不行嗎?”我不看她,神情冷漠,她便不再多說。


    局部麻醉,手術的過程我都很清醒。冰冷的器械在身體裏的感覺,醫生在破碎的血肉裏挑挑揀揀,保證沒有殘留。


    從手術台下來的時候,我跟虛脫了似的,腳直打顫。好在一邊的護士扶住了我。


    他們把我推到病房,叫我觀察兩個小時再走。


    我逼著自己不去想,不去看,隻低著頭,扶著牆,慢慢的往停車場走。


    走了一會,頭一陣眩暈,冷汗也下來了,腳步虛浮。


    望著十米開外的車,我扶著一輛車子休息,苦笑著想,我這個樣子,怎麽把車開迴去?


    “方青!”陡然一聲熟悉的低喝從身後傳來,傅延開?我心中隨著這聲音,忽的一顫,不及迴頭,身後的人已旋風似的轉到了我前麵。


    我咬住下唇,冷漠的看著他。


    他是跑過來的,氣息不勻,他抓住我手臂,蹙眉瞥了一眼我提在手裏的塑料袋,說:“你拿藥了?孩子不太好?”


    他知道了?他怎麽會知道?


    我低垂著眼皮,看著被他鉗製竹的手臂,緩聲道:“你說什麽孩子,我不知道。”


    他的胸膛因劇烈運動過後,而起伏不止,這我曾經依靠過多少次的寬厚的胸膛。


    他聲音裏含著關切:“我知道你懷孕了!到底拿藥做什麽?”


    我瞟他一眼。


    傅延開神情柔和了一點,說:“驗孕棒掉在洗手間了。我在等著你給我這個驚喜!你難道還沒迴家?沒看到我給你的那份過戶合同?”


    我嘴角緩緩彎起,彎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本沒打算讓他知道,既然知道,其中原委我也應該說清楚:“那次我求你,讓我去看守所跟張百良見麵那次,我們沒做措施,所以第二天,我吃了兩份的緊急避孕藥,醫生說,可能會影響孩子發育。”


    他頓了頓,安慰似的將手挪到我肩膀處,輕聲說:“我帶你去找專家仔細諮詢一下,再做打算。”


    我看著他:“不用了,孩子我已經做掉了。”


    傅延開眼中有不敢置信的震驚,以及碎裂的疼痛,他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他的目光下移至我的腹部,緊接著,他拿過我手中的塑料袋,打開拿出藥盒看了一眼,忽然將那袋子扔在我胸口,一字一字,緩緩道:“真是個驚喜啊!”


    他扔的並不重,那塑料袋順著我的身體掉落下去,裏麵的藥盒也滾出來。


    我從他的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而我心口那絲絲縷縷的痛,也纏繞成一股線,將我的心口使勁往下拉墜著。


    我到底體力不支,下半身全倚在一旁的車頭上。


    他久久的望著我,他的神情他的眼神,都隻寫著一個字,痛。


    他很痛。


    我沒想過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的痛仿佛是一支箭,從我的眼裏射進去,穿透了我的心髒。那撕裂的疼痛,我一點也不比他少。


    我張了張嘴,開口已有些絕望:“它本就不該來,傅延開,你說過的,我想要的,你給不了。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再耗在你身邊了,我不想……”


    我不想,再把自己投入到毫無希望的後半生去,望而不得。


    傅延開神情越加冷酷,他上前緊緊箍住我的肩,一句比一句重:“你不是愛錢愛勢,你為什麽不用這孩子來訛詐我,為什麽不來逼我?你怎麽就這麽輕易的把它做掉了?!!我傅家的孩子,你憑什麽就這麽把他做掉了!”


    他臉跟我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我看著他有些扭曲的臉。


    錢,勢,訛詐……


    我跟他之間,本來就隻有這些。就算有孩子,也是他傅家的孩子,我方青,可以給他生孩子,卻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


    我幾乎要站立不住,我抓住他的手臂,仰臉看著他,絕望的笑著:“兩年前你把雇那些流氓欺負我的時候,去年你利用那個小妹騙我去給張百良下套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方青肚子裏的,跟你沒關係!”


    “好!好!好!”傅延開連聲道好,他鬆開我,退開一步,“我這輩子背的鍋夠多,也不差你這一個!”


    我身體一下子軟下去,連忙手撐住車頭,才勉強穩住。


    “孩子沒了,你那麽想走,你早早的給我滾,永永遠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他轉身就走,他步伐很亂,顯得跌跌撞撞,走得也特別快。


    哼,永永遠遠!


    我肚子隱隱發痛,但哪裏比得過心口處的疼痛。


    他走遠,我人一鬆,順著車頭軟軟的坐在地上,我捂著痛的像是在荊棘上滾過的心髒,臉埋在膝蓋上,發出嗚咽聲,我用衣袖捂住嘴臉,不讓聲音泄露出來。


    忽然一雙腳停在我麵前,我抬頭一看,張柔……


    她媽就在這醫院治療,她出現這也不讓人意外。


    她微笑著,跟從前變了個人似的笑意,望著我:“方青,你也有今天!怎麽,你的靠山走了,你躲在這哭有什麽用?你不是頂能勾引男人?再去找一個啊!”


    我攀著車身慢慢站起,狠狠的吐出兩個字:“滾開!”


    張柔伸手推我,忽然被人捉住,我抬頭看,是曾經傅延開給我派去店裏的那個保安大哥,他一把甩開張柔,一臉厲色:“方小姐叫你滾,你還不滾!”


    張柔哼了一聲,帶著得意的笑容斜睨我一眼,才走掉。


    我忽的想起傅延開曾說過,他叫那保安給我的車裝過定位,難怪他能找著我。


    保安大哥伸手扶我,我甩開他,喝道:“走開……”


    他搜收迴手,跟在我後頭說:“不如我送你迴去吧?你放心,不是傅總叫我來的,他氣厲害,忘記我跟著他一起來。”


    我懶得跟他多費口舌,我現在不想看到跟傅延開有關係的任何人!


    我跌跌撞撞的走到我自己的車前,坐上去,啟動車子,好在醫院離的並不遠,我開的也不慢,心裏有一種隱隱的念頭,出個車禍也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別慌,是愛情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惑並收藏別慌,是愛情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