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偉看都沒看她,徑直從她身側走過。


    帶過一陣冷風,寒了安玲剛剛炙熱滾燙的心,瞬間降至冰點。


    今天的他,和那天的他一樣,依舊對自己冷漠,視而不見。


    安玲28年的自負與傲慢在他麵前都成了泡影,氣的咬緊牙齒,攸的一下轉過頭,狠瞪著他的背影。


    厲偉來到韓軍義麵前,彬彬有禮的點了下頭。


    “韓議員?”


    “你是?”韓軍義不認識厲偉,又因安玲剛剛的一通鬧有些頭疼。


    現在,他沒有心情應付任何一個人,隻想送客。


    “韓議員,我是厲偉!”


    厲偉?


    厲偉?


    韓軍義聽那個名字有點耳熟,一時卻想不起來。


    他左思右想,沉思了好久才猛然想起,厲偉?李傲牽扯其那件最大的殺人洗錢案的嫌疑人厲耀宗的兒子,厲偉?


    李傲和周荷的二女兒李馨稀罕的跟什麽似的那個準女婿厲偉?


    也是那個刑警老鄭,說來京南見他,說要揭發李傲的罪證,結果卻慘死在京南街頭。


    當時的李傲已經當選總統,當時的韓軍義並不信任老鄭,他問老鄭為什麽要冒這麽大的風險和當今總統過不去。


    老鄭隻迴答了他幾個字,他說,我的兒子死了,我的兒子,他叫厲偉!


    而他是那個厲偉?


    是他?


    *


    夜幕低垂,安玲坐在軍用悍馬車裏等了許久許久,也不見厲偉出來。


    她從烏雲密布等到下起了小雨,又從小雨等到了天空放晴,眼前的一切被黑暗吞沒,她盯著別墅方向,胸口起伏的厲害,耐性已被消耗到極致。


    副駕駛的副官名叫趙一澤,是爸爸安世勳曾經最看重的左膀右臂,做事穩妥,武力洞察能力都很驚人,跟在安世勳身邊也有近十年了。


    安玲因為與韓曜的婚約,與爸爸安世勳吵的不可開交。


    最後幹脆出國躲清淨去了,而趙一澤在安世勳的命令下,一直跟在她左右。


    安玲不喜歡這種被人時刻監視的感覺,又趕不走他,沒辦法,竟偷偷給趙一澤下了藥,而自己偷溜迴了羅湖。


    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給那個傻子韓存舉鑽了空子。


    剛迴來的第一天被韓存舉下了藥,之後,雖被厲偉所救沒有任何損失,之後趙一澤也找到了她,讓醫生為她消除了體內的藥性。


    可那丟臉的一幕,以及他看著她時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安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趙一澤又一次從後視鏡裏看向她。


    安玲想到先前的事,氣的臉都青了,一腳踹在副駕駛的後座椅。


    “轉過去,看個屁啊,再看,信不信姑奶奶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趙一澤垂下目光,掩飾了眸底的複雜,聲音低啞:“信,大小姐!”


    他這副逆來順受的口氣讓安玲怎麽聽怎麽生氣,哪還有一點鐵血軍人的英勇氣概,簡直像是家奴!窩囊到了極點!


    和他起來,厲偉那副不把她放在眼裏的倨傲反倒彌足珍貴了起來。


    安玲想到了厲偉,臉色才沒那麽難看。


    “迴去後,你自己和我爸爸打報告,說你保護我不當,失職,我不需要這樣的廢物留在我身邊,讓他再換個人來!”


    聞言,趙一澤的十指用力攥緊,頭卡的更低,聲音緊繃嘶啞的好似有人用繩索勒住他的脖子似的。


    咬緊牙關道:“知道了,大小姐!”


    原本一直停在花園裏的其它悍馬早已開走,如今,隻剩下安玲坐的這一輛,殷切的停在這裏等著厲偉出來。


    如若不是外麵下了一場雨,溫度又降低幾度。


    安玲是真不願意坐在這裏看他那張死狗一樣逆來順受的臉,看了讓她生氣,討厭!


    索性,夜幕低垂之後,厲偉終於從那棟別墅裏出來了。


    他拿著手機正和人說話,目色嚴謹,麵色嚴肅,還沒看到安玲這裏。


    “韓軍義他怎麽說?”電話裏的霍城一邊逗弄著小兒子,一邊關心的問道。


    厲偉蹙眉:“他還是不太相信我。”


    嗬,說什麽年紀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想再操心那麽多國家政事了,隻想兒女繞膝安享晚年。


    這樣冠冕堂皇的官話,厲偉可不信。


    從某方麵說,韓軍義雖然沒有李傲那樣城府的心計,與遇佛殺佛遇魔殺魔的果斷與魄力,可到底,他有著李傲沒有的良心與印在骨子裏的軍人正義。


    李傲做了那麽多齷齪卑鄙的事,厲偉不信韓軍義不知情。


    他不開口,隻是和大多數人一樣沒有證據,以他現在區區議員的身份,也的確不是李傲的對手。


    輕舉妄動隻會和那群莫名其妙突犯“疾病”而死的人一樣著了黑手。


    他會拒絕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厲偉暫時也不想勉強韓軍義,一切,還是等他撬開了厲耀宗的嘴,拿到他的犯罪證據再說吧!


    厲偉邊走邊說話,餘光一掃,突然,一抹細小的黑影猝不及防的撲進他懷裏。


    男人的手指僵硬了下,身體緊繃,眉頭越皺越深,掛斷電話,伸出手臂拉開她。


    “放手!”卻沒拽開。


    安玲死死的抱住他的腰,俏皮的笑道:“不放不放不放,有本事,你來個過肩摔把我扔出去吧,反正你次也動手打了我,什麽不打女人不打小孩子的話,如今都成了屁話,厲偉,你是個渾蛋!”


    渾蛋二字,讓厲偉皺眉。


    他突然想到了那個狼崽子也曾這樣罵過他。


    說他是渾蛋,流氓!


    孫一柔的聲音很輕,那時候她還是朵含羞草,羞羞答答的,說幾句話臉會紅,連罵他的話,都像是在撒嬌一樣。


    而麵前這個女人,起孫一柔自信張揚的多了。


    她摟著他的腰,雙手攥緊,微揚著頭。


    “厲偉,我知道你身手好,心也夠狠,那麽,你再把我扔出去一次吧,否則,我是決不會放手的!”


    厲偉活了40多年,除了孫一柔,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難纏的女人。


    當然,柔柔的難纏是因為他寵著,他心疼,他不忍心讓那女人有一丁點的不高興,隻要她不高興了,厲偉得哄,還總是哄不好,耐性沒了,他會煩躁的罵兩句她是沒心沒肺的狼崽子,孫一柔聽到這話更不高興,最後,也隻有厲偉把她扔床好好收拾一通讓她沒了力氣,才不會再鬧了。


    而懷裏的這個呢,他對她根本沒有感情,連認識都算不,不過是好死不死的撞他那天心情不好,打了幾個要綁她的小混混瀉瀉火罷了。


    這嬌縱的女人竟然纏了他,像個看了喜歡的娃娃死活不放手的幼稚的孩童一樣。


    她暗查他,厲偉不是不知道,隻不過沒當迴事罷了!


    “放手!”厲偉又警告了一次,那女人卻眼都不眨的更加抱緊了他。


    耐性耗盡,厲偉直接扯著那女人的衣領,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拉離自己的懷抱。


    她捂著脖子剛後退一步,車裏的趙一澤便跑過來,眼看著要和厲偉大打出手。


    安玲臉色一變,怒目大喝:“趙一澤,我和他的事情你少管,滾迴去!”


    他的拳頭根本還沒碰到厲偉,被安玲攔住了。


    厲偉順勢將安玲推進那男人懷裏,他還有許多事要做,沒時間和他們玩這種吃醋的三角遊戲。


    厲偉離去的背影冷漠疏離,步伐邁的很大,自始至終,他甚至沒迴頭看安玲一眼。


    女人的眼圈紅了,氣的不行,憤恨的甩開趙一澤的手,鑽進車裏,咬牙吩咐:“開車!”


    司機迴頭,麵露遲疑:“那,趙副官?”


    安玲大怒:“我讓你開車!”


    車子駛進夜幕,趙一澤被扔在了韓家的花園裏。


    夜色,他的眼神冷的駭人,十指攥緊,咬牙隱忍的模樣帶著幾分傲骨,對安玲,他永遠無法做到無動於衷,除非,她真的遇到了一個好男人愛她,不然的話……


    站在漆黑房間裏的韓曜漬漬漬的搖著頭,對他這個名義的未婚妻的脾氣可是領教了,再看獨自離去的趙一澤的背影,筆直碩長,這樣的男人,換任何一個女人也都會愛了吧?


    嗬嗬,事情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那個厲偉!


    那個趙一澤!


    老客家前一步,一臉擔憂的道。


    “三少爺,太太和二少爺慫恿大少爺給安小姐下藥的事,其實是衝著您來的,她們怕您真的和安家聯姻,如虎添翼,對他們,我們是不是也該想個應對之策了?總不能一直坐以待斃讓他們在背地裏下黑手,如果真有一天……”


    “怕什麽?”韓曜偏頭,自傲又自負。


    說實話,他從沒打算利用安玲和安家的身份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也從沒把那些奸險小人放在眼裏過。


    這樁婚約像安玲說的,不過是兩個老的一廂情願罷了,安玲不會認,他也不會認。


    更何況,他已經找到一個更可愛的玩物,那隻偽裝成小綿羊的臉,實際卻是一頭小狐狸的玩偶。


    這種時候,更不能用婚姻來束縛自己了?


    不然的話,接下來的遊戲要怎麽玩呢?


    他又怎能把那隻小狐狸圈入圈呢?


    靠女人和婚姻關係鞏固地位的事,還是丟給那個隻會躲在媽媽背後的懦夫韓興吧,他才更需要!


    被管家一通電話叫迴來,韓曜心急的不行,他想著,這個時候,那小狐狸是不是已經解開束縛了?


    這邊。


    夜色的孫一柔汗如雨下,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剪刀磨到手了,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醫用的剪刀太小了,而這尼龍繩索又是這樣結實。


    割了半天,孫一柔的手都酸麻了,而原本捆綁在她身後的繩索,不過割開了一小半而已!


    本書來自


    本書來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高調寵婚,厲少掌中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夜瀟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夜瀟湘並收藏高調寵婚,厲少掌中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