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詭異伴隨著砰砰啪啪的聲響。


    人影搖晃,偶爾能聽到有人中槍的悶哼。


    樹叢前,一個警察腿部中了一槍向後栽倒,被同伴拉到樹叢裏麵。


    厲偉蹙眉,看著前麵人影晃動,直起腰板就要衝出去。


    “你幹什麽”老鄭拉住他:“忘了剛剛我警告你什麽,還想砰”


    老鄭話音未落,他們的左側位置突然傳出轟然巨響,衝天的火光將這片黑市照的亮如白晝。


    在那一瞬間,厲偉下意識的將老鄭按倒在地,兩人起身時,大眼兒與縮脖兒已經遠遠逃開。


    火叢裏衝出幾個渾身是火的警察,躺在地上翻滾。


    老鄭驚愕的坐在原地。


    他們


    他們竟然攜帶了重型武器


    周遭受傷的,死了的,各種哀嚎此起彼伏。


    就連警察隊長都受到了輕微的波及。


    眼看著自己的手下受傷慘重,隊長當機立斷的留下幾個人:“叫救護車。”


    隨後,他帶著剩下的幾個人執著的朝大眼兒和縮脖兒追去。


    這樣窮兇極惡的惡人,絕不能讓他們逃出羅湖,否則,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老鄭反應過來時,厲偉已經撿起地上匪徒的槍朝那邊的方向追去。


    老鄭也追出來,看著躺倒在地的3個陌生男子,現在,隻剩下大眼兒縮脖兒和那個開車的男人了吧


    黑暗中,三個男人在樹叢間快速穿梭。


    大眼兒受了傷,腳踝處一瘸一拐,縮脖兒將他的手臂扛在肩膀上,額頭的青筋幾度爆裂,怒氣猙獰飛快的朝前跑去。


    眼看著身後的警察不依不饒,緊追不舍,他突然停下腳步,將大眼兒的胳膊往那一個男子的身上一甩:“帶他走”


    “脖哥”


    “快點”


    “脖子”


    大眼兒想阻止,可是他受傷了,根本力不從心。


    縮脖兒迴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一起跑肯定跑不了,他們,至少要活下一個人,將來才可以找厲偉和這些警察報仇。


    威哥死了,他們這一夥不能全軍覆沒,所以,他選擇留下大眼兒。


    縮脖兒往迴跑,躲在樹叢後麵朝警察開槍。


    而警察也被他的火力阻截,沒再往前追去。


    “大眼兒哥,我們快走吧,不然一個都走不了了。”另一名男子理智勸阻。


    大眼兒沉痛閉目,知道他說的有道理,遂沒再掙紮,將手臂搭在男子肩膀處往前方更陰暗的地方跑去。


    然


    砰的一聲


    子彈從左側穿透縮脖兒的大腦,他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身體筆直的朝右側跌去。


    大眼兒迴頭,心痛大叫:“脖子”


    眼眸掃過,看到站在草叢裏正舉槍射擊的厲偉,恨意如潮湧般翻江倒海。


    “厲偉,我艸你馬”


    他腥紅著眼睛推開身側男子就要衝迴來,即便死,他也要替自己的好兄弟報仇。


    可是,身側的男子卻猛的推開他,推他向前,焦急大喊:“脖哥是想保護你才會死,大眼兒哥,如果連你都死了,我們就真的完了。”


    他喊完,將腰間的槍拔出來,塞到大眼兒手裏。


    手舉著另一隻槍,頭也不迴的朝警察與厲偉跑去。


    乒乒乓乓的槍聲不絕於耳,在靜謐的夜色裏擦出陰紅的火花。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樹叢裏終於安靜了。


    警察上前,看了眼縮脖兒和那個陌生男子的屍體。


    “還有一個,繼續追。”


    既然已經受傷如此慘重了,就不能再放他們任何一個迴老巢。


    警察隊長帶著他其餘的隊員繼續朝樹叢深處追去,跑過厲偉身邊時,對方沉了一口氣,警告道:“不要再妨礙我們辦案。”


    不管他的身份是什麽,他都沒有權力代替警察擊斃罪犯。


    即便他的槍法很準。


    即便,他槍擊縮脖兒時,縮脖兒的槍口正對準自己。


    當時的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是厲偉救了他一命。


    男子說完,帶著其餘手下繼續朝樹叢深處追去,而厲偉,卻停在了原地。


    明亮的月光是這片樹叢裏唯一的照明,厲偉手舉著槍,眼神淩厲的眯起,警戒而謹慎的邁步。


    這時,老鄭在後麵追來:“厲偉”


    他跑到厲偉身側,厲偉微抿著唇,耳朵聽著前方樹枝搖晃,心下一緊,不好


    幾乎是電閃雷鳴的瞬間,他轉身將老鄭撲倒,撲倒時,感覺一陣陰風嗖的一下從耳邊飛過去了。


    老鄭做警察多年,自然也沒有忽略那是子彈穿過的聲音。


    之後,樹叢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厲偉快速爬起,舉著槍朝大眼兒逃逸的方向追去。


    第二天,羅湖中心醫院。


    老鄭穿著一身病人服,右臂纏著紗布從病房裏出來,看到石炎正舉著早餐呆愣的站在病房門前。


    老鄭心下察覺不好,快步走過去,推開房門,裏麵哪還有人


    點滴針管垂在半空中左搖右擺,床鋪淩亂,顯然那男人剛剛離開沒多久。


    老鄭氣急敗壞,捏著拳頭從房裏退出來。


    “他人呢”


    石炎搖頭,他是真的不清楚,剛剛他不過是去外麵買了一份早餐而已。


    轉身打電話,厲偉那邊卻沒有人接。


    老鄭沉沉吸氣,正要出去找人,不遠處的電梯門打開,兩個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我先錄口供,你去把厲偉找迴來,發燒發到40度他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吧”


    石炎點頭,將早餐遞給老鄭後轉身跑了出去。


    安靜的小巷拐角,厲偉將車停在街邊,額頭冷汗遍布,額頭的青筋幾乎要迸裂,眼眸腥紅又幹又澀,喉嚨腫的就連口水都咽不下去了,身上像烤爐一樣熱到了極點。


    快堅持不下去了,厲偉覺得口幹舌燥。


    抬起眼眸,在小巷周圍四處瞟了瞟,看到一家倉買,推門下車。


    “來瓶水。”


    “涼的常溫的”


    “涼的。”


    50多歲的大媽轉身遞給他,聽著他極度沙啞的聲音,不同於其它男人的高大身材,以及他臉上明顯不正常的紅色。


    紅,紅到要噴火的那一種。


    他擰開瓶蓋,舉起水咕嚕咕嚕的喝進去。


    500毫升的水被他不到一分鍾灌進嗓子裏,可是身體的熱度已經超過它的“冰冷”,厲偉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涼爽的愜意。


    “再來一瓶”


    大媽下意識的多看他幾眼,又遞給他一瓶冰涼的水。


    見他一口氣喝光,下意識的吞咽兩口口水。


    “4塊錢。”


    厲偉將空瓶子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伸手進衣兜裏摸錢包。


    摸了一會才想起,昨晚他將錢包丟給吳微微了,此刻的他身上竟然一分錢也沒有。


    眼見著大媽的眼神越發敵意,戒備,將他當成蹭水的渾蛋。


    厲偉舔了下薄唇,感覺頭更暈了,已經好多年沒這樣難堪窘迫過。


    轉身,正要給石炎打電話。


    一個打扮中性的女孩走進倉買,拿了兩瓶水,看向厲偉:“連他的一起算吧。”


    大媽狐疑的看了看這個鴨舌帽女孩,也不管她和這個男人是什麽關係,反正有人給錢就行。


    之後,厲偉跟在那女孩身後一起走出倉買。


    男人狐疑的看著她,女孩轉頭,對他微微一笑。


    厲偉隻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眼熟,想了想,終於想起曾經在石炎的調查報告上看過她的照片。


    她好像是叫孟娜


    林雪的前任丈夫孟傑的妹妹。


    她怎麽會在這裏


    厲偉驅車迴到公寓,步伐蹣跚著往樓梯上走。


    剛走上樓梯口,發現臥室的房門竟然是敞開著的,一陣警覺後,厲偉從後腰裏摸出槍,側著身,緩緩朝臥室逼近過去。


    這時的林雪剛洗完澡,穿著居家服要下樓。


    剛走出來,就看到渾身狼狽的厲偉單手舉著槍對準自己。


    她嚇了一跳,卻沒有叫。


    驚愕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逝,慌亂漸漸消失,安靜而溫順的站在那裏。


    厲偉收起槍,眯著眼睛看了她半響,確定自己不是因為高燒而產生幻覺後,幾個大步走過去,將多日未見的女人抱進懷裏。


    摟的很緊很緊,緊到幾乎要把她鑲嵌進自己的身體。


    “去哪兒了”他沉沉的,嘶啞的問道。


    在他抱住自己時,林雪就感受到了他不同於平時的灼熱溫度,這幾天發生的事,她從魏明那裏聽說了。


    縮脖兒死了,大眼兒逃逸了,現在正被全國通緝。


    吳威的手下也算“斬草除根”了。


    雖然不是她親自動手,好在,也算替程子煜報了仇。


    林雪安撫般的抱著他,想要推他起來。


    可是,身上的重量卻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厲總”她輕輕叫他。


    然,男人卻趴在她的身上,徹底暈死過去


    另一邊。


    坐在公寓的沙發上,懷抱一個抱熊玩偶的吳微微盤腿蹙眉坐著,一遍遍的重複聽著手機裏的那段錄音。


    威哥


    吳威


    吳微微在想,這個威哥,是不是就是她爸爸吳威呢


    而那些人,會不會是她爸爸的手下,要殺厲偉,是要替她爸爸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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