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收尾工作留給方聞,陸糸趕來聆聽母親大人的指示。得知是小狸花打電話告狀,陸糸哭笑不得:「沒餓著你乖孫,是乖崽偷偷藏了重要的東西。」


    陸媽知道兒子性子的,他說重要那就是重要。但氣鼓鼓找她主持公道的小狸花也需要安撫,不輕不重罵陸糸兩句得了。


    陸糸:?


    方聞匆匆收拾好廚房趕來打招唿。這時小狸花見判官大老爺公正無私,人類開始聊過年的正事,跟大黑貓迴窩舔毛去了。


    經過此前的風波,陸媽對方聞評分蹭蹭上漲,問了他們明天大概到達的時間,以及方聞喜歡的菜,大有要做一頓豐盛的晚宴招待的意思。


    次日,鎖好門窗,帶上兩隻貓,陸糸開車帶男朋友迴家過年。


    熟悉的小區,熟悉的家門。


    上一次迴家,他懷揣忐忑不安的心情站在門口不敢進去;而這一次迴來,他大大方方握著未來愛人的手,按響門鈴。


    門鈴響起,陸糸感受到身邊人渾身瞬間緊繃,轉頭一看,方聞站得筆直,眼神堅定,好像要上前線拚命。


    相對於緊張的人類,貓咪們肆意任性。狸花貓豎著尾巴撓大門,喵喵喵跟門鈴聲一起催促屋主開門。


    大黑貓得到允許,抬起爪子拍了拍,門板發出悶悶的聲音。


    「大黑,別拆門嗷。」陸糸連忙阻止,大過年的,不興拆家。


    「來了來了!」屋內傳來應答和腳步聲,哢嚓一聲,門被打開。


    見到他們,陸爸的臉先是驚訝,然後笑成一朵花,連聲招唿:「迴來啦?快進來,我和你媽正準備飯呢。」


    老父親一邊叨叨「沒想到你們來得快」,一邊將孩子們的行李往屋內拖。


    不管還要換鞋搬行李的人類,兩隻貓咪越過他們,熟門熟路跑向廚房。奶奶,貓聞到香香的肉了,給貓嚐一口!


    在玄關給方聞掏拖鞋的陸糸,聽見廚房傳來驚喜的叫喊,陸媽隨後拉開門出來,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們忙活。


    方聞手忙腳亂又是換鞋又是搬禮物:「伯父伯母好,今年過年打擾了!」


    「好孩子,就當自己家。」遠道而來的小孩得到了熱情又親切的迴應。


    陸媽接了兩袋要迴去看火,指揮陸爸繼續幫忙搬,方聞帶了整整一個後備箱的禮品,堵滿家門口。


    方聞順利入住,如願以償看到了陸糸小時候的相冊。看陸糸從小豆丁一點點抽條長大,牙牙學語時的,蹣跚學步時的,第一次獲得獎狀時的……


    方聞有些遺憾,每一個陸糸,都是他不曾見過的樣子,不曾參與的過去。


    但是沒關係,他們會參與彼此的未來,共同創造獨屬於他們的迴憶。


    與挨著坐的陸糸交換一個親吻,方聞覺得濃霧散開,人生前方顯示出一條寬敞清晰的大道。


    道路兩邊風景秀美,看不見盡頭也沒關係,或者說他不希望有盡頭,隻希望握緊身邊人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


    接風宴果然十分豐盛。


    陸糸數了數,借著給方聞夾菜的動作酸溜溜地抱怨,你愛吃的菜真多,隻有兩三道是我愛吃的。


    話裏話外在跟方聞吃陸媽的醋。


    端起碗擋住臉,方聞低聲哄他,明天他下廚,五五分,一半做伯父伯母愛吃的,一半陸糸愛吃的。


    旁邊的狸花貓聞言,不客氣地拿兩人褲腳擦嘴巴,沒有貓愛吃的嗎?你們把心愛的小貓咪置於何地?


    聞言,森烏安慰伴侶的方式非常直接,乖崽不氣,貓給你捉小鳥吃,開冰箱拿肉肉也可以。


    在孩子們到家之前,陸爸陸媽學陸糸,給家裏的抽屜把手、冰箱把手都繫上繩索,方便貓咪自取零食。


    他們去小鎮做客那段時間,見識過兩隻貓咪的機靈勁,會掏零食,會關抽屜,會丟垃圾,跟七八歲人類小孩似的。


    乖崽饞是饞,但對自己的胃很有數,頂多每樣嚐一點,很少會吃撐。


    大黑貓除了餵食小狸花,吃對方的剩飯,絕不會偷吃家裏的食物。


    他們放心得很。


    方聞來了,初見麵的侷促感消失後,免不了要跟陸媽交流手藝,學習陸糸愛吃的菜,比拚乖崽愛吃的貓飯。


    兩人聊著聊著,就開始製定新菜譜,做創新貓飯零食,日日如此,不亦樂乎。


    唯一評審狸花貓蹲在餐桌上,瞅瞅左邊陸媽做的,看看右邊方聞做的,眼神陷入激烈的掙紮,都很好吃。


    陸餘抬頭對上兩個人類期待的眼睛,喵,隻吃這邊不行,得這吃吃,那吃吃。


    見狸花貓兩邊都嚐了兩口,並且發出同樣歡快的唿嚕聲,陸媽和方聞露出滿意的笑容,仔細一看又有些不甘心。


    一個認為自己是貓咪爸爸,長年累月與貓咪相處;一個認為自己是貓咪奶奶,做過的飯比做菜用的鹽還多……


    他(她)應該才是最了解乖崽口味的那個人!


    兩人相視一笑,本次平局,下次再比!


    某天晚上,給陸餘按摩的森烏忽然發現小狸花身上長肉肉了!


    就像撿到天上掉的獵物,大黑貓興奮地上下多揉搓幾遍,感受爪墊下軟乎乎的伴侶,即使被小狸花抓撓也不在意。


    頂著一臉爪痕,大黑貓非常滿意,果然來這邊乖崽就長胖。


    這戶人家是個風水寶地。


    陸餘看大黑貓蕩漾的表情就知道它在想什麽,唿唿拍幾爪子幫對方清醒,舔著爪子生氣,想趁機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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