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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想賺劉分頭的錢。


    可是我不會拿生命去賺這個錢。


    俗話說得好賺錢還得有命花,我才不傻。


    我表麵一臉誠懇地答應盡力,還跟劉分頭繼續認真檢查賭博房。


    我在賭博房裏仔細檢查一番後,別的什麽都正常,隻有神龕裏不正常。


    我就問劉分頭:“羅興每次來這裏有沒有反常的行為?”


    劉分頭想了想,說:“好像沒有。”


    “你再仔細想一想。”我不信羅興來這裏會沒有異於常人的行為。


    劉分頭皺眉頭就仔細想了一會兒,仍然說:“我真的沒有發現他有什麽反常行為。”


    我指著神龕裏的香爐,提示一下,說:“羅興,有沒有在這裏燒過香?”


    劉分頭忙說:“有,他每次進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燒三根香。——真仔,是不是你發現什麽了?”


    “是不是一直沒有停過?”我感覺有一些眉目了。


    “對。我想起來了,他每次三根香快完的時候就提出休息,然後再去燒三根香。”劉分頭對我笑道:“我們賭博的人都迷信,不光他這樣,我們也這樣,尤其是輸錢了更加想燒香求鍾馗和財神爺保佑發財。”


    天助我也!


    我今晚沒準能夠幫他們收拾羅興,平安賺走劉分頭一萬塊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羅興耍的手段是障眼法,並不是什麽請鬼賭博術。


    這鍾馗上的手段,十有八九是羅興做的。


    羅興用月經塗掉鍾馗的神像其實是做賊心虛,他壓根不用這麽做,這反而露出破綻。


    我一直緊張的心情終於鬆下。


    我可以肯定羅興是一個小巫。


    羅興的道行還很淺,不然他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我於是給劉分頭出一個治羅興障眼法的主意,然後很開心地走出賭博房等羅興來下套。


    不過事後證明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小靜!——”我跟劉分頭下樓時,聽到黑仔在憤怒地喊一個女服務員。


    一個十五六歲光景的女服務員慌忙跑進去,她瘦小的身上穿著“光明酒店”的製服。


    小靜的神情是愁苦的,青春的臉上除了青春豆之外看不出一點與她年紀相關的特征,她的臉色是自然而然的苦瓜相,眼裏是驚恐和無助的遊離目光。


    小靜渾身發抖地問:“老板你叫我什麽事……”


    黑仔狠狠地甩一巴掌小靜,罵道:“你他媽的的跑哪兒去了,還不快到樓上去幫忙。”


    小靜捂住黑仔被打紅的臉哭著說:“老板,我剛從樓上下來拿東西,正準備拿上去。”


    “你他媽的的還嘴硬,我都在上麵那麽久了,也不見你人影。”黑仔罵著正要舉手又要去打小靜。


    我知道這種事我不應該多事的,黑仔是地頭蛇還輪不到我來教他怎麽做人,但是我實在看不下去,便小心翼翼地說:“黑哥,跟小女孩動氣不值得。”


    “他媽的,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快到樓上去幫忙。”黑仔對小靜怒喝一聲,沒有再打小靜。


    小靜被嚇得像小雞一樣,慌忙往樓上走了。


    這時有一個女服務員過來向黑仔告小靜的狀:“這死丫頭,剛才不知道跟誰打電話,打了好久的。”


    黑仔沒有理這個告狀的女服務,他跟我一起朝休息室走去。


    此時夜幕漸漸拉深下來。


    繁華的夜景已爭奇鬥豔起來。


    河風上岸,涼爽怡人。


    河對岸是一排排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居民區,大都是一些四五層的小洋樓。


    一輪明月掛在晴朗的夜空上,月亮還是老亮老亮,隻是越來越彎。


    月亮在星星的陪伴下注視著這座繁華的城市,就像上帝的眼睛一樣在注視著光明或黑暗。


    劉分頭看了看時間,踱著步說:“羅興那個雜種怎麽還不來?都八點了。”


    黑仔坐在沙發裏吸著煙、咀嚼著檳榔對著急的劉分頭說,“你坐下來好不好,他贏了我們的錢要是不來了,老子等一下叫幾個人到他家找腦膜炎(黑話,砍死他)。”


    劉分頭一屁股把沙發坐得“咚”的一聲後,說:“不知道那個雜種又在搞什麽鬼把戲。”


    黑仔說:“你管他搞什麽鬼把戲,隻要他今晚被我們抓住,我要剁掉他的手不可。”黑仔說著見一個穿著露骨而又漂亮的女孩從休息室門口走過,他叫道:“馬莉。”


    馬莉帶著撲鼻的香氣走進來,她的身子已經成熟,但是她的臉蛋上卻還殘留著一些十八歲女孩特有的稚氣。


    馬莉笑嘻嘻地問道:“黑哥什麽事呀?”說完彎下腰從茶幾上拿起黑仔丟在茶幾上的香煙盒,雪白的風景躍然眼前,她不遮不擋晃著傲人的身子,麻利地從香煙盒裏抽出一根香煙又彎下腰丟迴香煙盒拿起打火機點燃香煙。


    馬莉在抽一口的當兒,發現我在看她。


    她朝我一笑。


    她稚氣的笑容顯露出來的風塵味兒,青澀而又勾心。


    黑仔對我笑道:“真仔老弟,你跟馬莉先去鬆一下骨,好好休息一下吧。”


    馬莉站在我麵前吸著煙,鮮豔的嘴撮起噴出的煙彌漫在我的臉上。


    她等我開口一樣看著我。


    煙從她的嘴裏彌漫到我的臉上,把我看她的視線都迷糊了。


    馬莉見我沒有反應就朝我笑眯眯地說:“哥,去吧。”


    “不用。”我那時候還是純潔的男人。


    馬莉像要征服我虛偽的抗拒一樣,她坐到我的大腿上撩撥道:“哥,你怕小妹吃了你呀。我還怕被你吃了我呢。嗬嗬。”


    黑仔拍一下我的肩膀笑道:“真仔老弟,你放心,馬莉才出來做沒多久,沒問題的。”


    我突然有一些小緊張了,但是我瞬間就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丟臉。


    我一巴掌拍在馬莉的屁股上,說:“以後吧,今晚我還想贏點錢迴去呢,哈哈。”


    我不好說不做那種事情,不然會讓他們覺得我是一個土包子。


    這個時代,土包子是很讓人瞧不起的。


    連老百姓都在說寧生耍子(敗家子)也不要生傻子。


    黑仔是一個聰明人,他一下就聽懂我的話中話。


    他拍一下腦門,嘴裏咀嚼著檳榔奸笑道:“哈哈,真仔老弟說得對。”


    黑仔肯定懂當地的習俗。


    搞迷信活動是不能搞那種事的,否則做法不靈。


    我們把話說得這麽隱諱,除了我跟他們倆能聽懂之外,馬莉聽不懂。因為馬莉格格笑道:“哥,都什麽年代了,你還這麽迷信啊。”


    “馬莉,你別為難他了。”黑仔忙幫我打圓場,“這事還是要信的。”


    “好吧。嗬嗬。”馬莉笑著從我腿上站起來,手在我的臉上摸過去,“哥,有空找我哦,我喜歡你了。”


    馬莉的手在我臉上溫柔劃過,扭著苗條的身子走了。我心裏止不住泛起惡心感,我喜歡純潔的女孩,捉奸的職業讓我對妓女有了職業性的惡心,因為在深圳很多男人包養的二奶是雞婆,我見多了也就惡心了。


    我彈了彈指間的煙灰,低著頭吸煙。


    馬莉走後黑仔繼續對我說:“真仔老弟,隻要你今晚幫我們擺平羅興那個雜種,你今後到我這裏來玩所有的費用全包在我身上。”


    我知道黑仔的意思。


    這人是一個奸詐小人。


    我今晚完成任務,不敢再跟黑仔來往,也不敢現跟劉分頭來往。


    我的直覺就在告訴我,我跟黑仔以及劉分頭這種賭棍來往,將來不會有好下場。


    我的直覺往往很靈,做捉奸業務那會兒經常靠直覺幫自己擺脫不少危險。


    就在我們寒暄時,有一個中年男人從門外走進來。


    中年男子戴著粗大的金項鏈,雙手戴滿金戒,一個外露霸氣的土豪。


    一個漂亮的小姐挽著他的胳膊。


    我認識這個漂亮的小姐,她是我的初中女同學盧湘。


    她比我大一歲,今年二十歲的樣子。


    我初中畢業讀了中專,她初中畢業讀了兩年高中就厭學出來跟她父親在家裏做綠化生意。


    我一見到盧湘就有一肚子氣。


    就在前些日子,我得知盧湘在做綠化生意。


    我爸爸在家種了一些綠化苗木。


    這兩年綠化苗木市場已經飽和,銷路很難。


    我於是想找盧湘幫忙把我家的綠化苗木銷掉。


    結果我被盧湘耍得團團轉。


    那天我找到盧湘。


    盧湘對我很熱情。


    我還以為盧湘念同學之誼。


    沒想到盧湘把我喊到一個土地拍賣競標大會上舉牌。


    在競標大會上舉牌,行話叫“喝茶”。


    就是競拍商事先請來一些“演員”扮競拍商來舉假牌子,就像我這類被盧湘臨時請去舉假牌的演員。


    舉牌目的有多樣性。


    那次我被盧湘請去舉牌的原因,就是那次土地競拍會是早就內定的。


    幕後操縱者為了掩人耳目,故意請一些我這類演員去舉假牌,而真正的競拍商都被擋在門外。


    最終內定的競拍商以內定的超低價格,拿下土地。


    我那天幫盧湘舉了一上午的假牌。


    盧湘不但沒有給我兩百塊的“茶費”,也沒有兌現她對我的承諾。


    盧湘說好叫我迴家等她的好消息,結果盧湘再也沒有跟我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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