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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滴水珠也能裝滿水缸。


    ——尼泊爾諺語


    前方的官兵與日本侵略軍浴血奮戰,為國家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身處後方的馬芳也沒有閑著。他在為自己的奢侈糜爛的生活操勞著。


    1943年6月,馬芳為了慶賀自己不僅榮任為國民革命軍第40集團軍總司令,而且成功地排擠走了親哥馬青,兼並了國民革命軍騎兵第5軍,用貪腐財政資金和搜刮老百姓得來的30萬元大洋,在西寧的東郊建成了一座豪華氣派的私邸公館,取名叫做馨廬。


    馨廬的名稱來自唐代詩人劉禹錫《陋室銘》。馨來自“惟吾德馨”一句,下半部是香,暗合馬家父子的名號子香和少香;廬來自“諸葛武侯廬”一句


    。分明是一幢收刮民膏的豪宅,名字卻要來自《陋室銘》,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民國首腦林森居然還專門為馬公館題寫了宅名。


    馬公館裏許多建築的牆麵都鑲嵌著白色的玉石,所以又被西寧的老百姓戲稱為玉石公館。


    有一次,牛占海奉命跟著馬彪一起來到馬公館匯報工作,借機參觀了這座傳說中的馬公館。


    馬公館分別由前院、中院、南院、西1號院、西2號院、西3號院以及後花園等7個獨立而又聯係的院落組成。各個院落和重要的廳、宅都有暗道相通,以備不虞之時使用。房間設計得精致巧妙。建築風格古樸典雅。整個院落既顯得莊嚴、深沉,又透出老宅神秘、詭異的氣息。


    第一個院落是馬芳辦公和接待賓客的地方。院子裏有玉石廳、貴賓廳和東廳、西廳等。


    第二個院落是正院,是馬芳居住和工作的地方。這裏是當年青海省的政治中心和軍事中心。許多的重大決策和決定就出自這裏。正院裏有馬芳的居室、兒子馬援的居室;馬援夫人張訓芬居住的小樓;還有副官和參謀樓、北會議廳、南接待廳。


    第三個院落是女眷樓,是女賓客住宿的地方。這是一座古典迴廊木結構的中式2層樓的四合院。1樓由女傭人居住。2樓專門提供給前來做客的女賓客居住。這座樓內絕對禁止任何男人進入。


    第四個院子是一個小花園,大夥房和小夥房也在這個院子裏。


    第五個院子是馬芳親信警衛部隊的駐地,稱為警衛樓。院子裏還有古油坊和古水磨。


    第六個院子是奴仆和車夫居住的地方。


    馬公館南端的後花園裏栽種了許多名貴的花卉和樹木,還有一些樓台亭榭。著名的曉泉也在這個後花園裏。這裏是他在閑暇之餘與太太、少爺和小姐們休憩、聊天的地方。


    牛占海徜徉在馬公館裏,心中充滿了羨慕之情。他暗暗地下定決心,將來自己也要建一座這樣氣派的牛公館。


    牛占海和馬彪畢恭畢敬地向馬芳行了軍禮,然後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


    馬芳與他們寒暄了兩句,然後向他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計劃。


    1944年9月,新疆伊犁、塔城、阿山(今天阿勒泰)3個地區的維吾爾人和哈薩克人,不堪忍受官府的剝削和壓迫,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武裝暴動。經過將近一年的戰鬥,暴動者完全占領了伊犁、塔城和阿山地區,並且以這3個地區為根據地,建立了自己的政權和武裝力量民族軍,以“殺漢滅迴”為口號、以武裝鬥爭為形式同新疆的國民政權展開鬥爭。民族分裂分子篡奪了三區革命的成果,在伊犁成立了所謂的東土厥斯坦共和國。


    治疆慘敗的軍閥盛才聲名狼藉,被老蔣調離了新疆。


    老蔣改派吳忠就任新疆省的首腦,把各大廳的廳長也都換成了國民黨人士。與此同時,老蔣下令調遣馬芳軍隊一個軍的騎兵,前往新疆平定三區革命。


    國民陸軍騎兵第5軍原為騎兵第5師,由馬芳的哥哥馬青擔任師長。1935年,老蔣把騎5師擴編為騎兵第5軍,馬青仍然擔任軍長。老蔣為了抑製馬家的勢力控製河西走廊,保持從甘肅通往新疆的大道,下令馬青帶領騎5軍返迴青海,任命他為青海柴達木屯墾督辦。


    1942年8月,馬青率領騎5軍來到西寧郊區的樂家灣大軍營,與馬芳的兒子馬援為軍長的國民陸軍第82軍駐紮在一起。


    馬芳雖然和馬青是同胞弟兄,但是,他一直覬覦馬青掌握的騎5軍的軍權。


    他找到馬青商量道:“你現在是40集團軍的總司令,我是副總司令,你兼任騎5軍的軍長,和犬子馬援82軍軍長處於平等地位,叫別人看起來不好看。不如把軍長的職務交給年輕人去幹吧!”


    馬青哪裏知道自己的親弟弟馬芳已經利用輪訓騎5軍和82軍軍官的機會,用82軍的骨幹逐步代替了原來騎5軍馬青安排的中下級軍官,致使馬青的權力每況愈下,難以維持門庭。


    馬青明知40集團軍的實際權力不在自己的手中,這是弟弟的陰謀,可是,馬芳推薦的人選是自己的女婿馬呈祥,而且還是無法抗拒的老蔣的調令,隻有悻悻地把軍隊交給馬芳節製,迴到故鄉臨夏縣作寓公去了。


    馬呈祥擔任騎5軍的軍長之後,一頭紮在馬芳的麾下,死心塌地地追隨馬芳。這樣,騎5軍就變成了馬芳的嫡係部隊。


    馬芳吞並騎5軍之後把自己的實力伸張到了河西走廊,實際上已經控製了青海、甘肅二省。如果能夠控製新疆,他就可以成為中國大西北的統治者——西北王。因此,他的目光早已經覬覦著軍事委員會西北行營主任、西北行政長官這個肥缺。


    老蔣指令騎5軍“西征新疆,捍衛邊防”,正中了馬芳稱霸大西北的下懷。他立刻喜上眉梢,奉命唯謹。


    馬芳呷了一口“三炮台”茶水,慢慢地向馬彪說道:“阿爸,我打算派遣馬呈祥率領騎兵第1師到新疆去。但是,他是我的外甥,又是阿爸的女婿,我想找一個得力的人跟著他。所以想借阿爸手下的牛占海輔助他一段時間,然後一定完璧歸趙。阿爸的意向如何?”


    馬彪的心中想到:既然你對自己的外甥都不相信,為什麽要任命他為軍長呢?你這是分明是在拆阿爸的台嘛。


    馬彪知道不能得罪馬芳,隻好勉強的擠出笑容來說道:“好吧。那就讓牛團長速去速歸。”


    馬呈祥出身於名門之家,上過青海省著名的昆侖中學、青海軍官教導團,還是陸軍大學甲級將官班畢業生,有文化,也有軍事指揮的能力。他和馬芳的兒子、表兄馬援是馬芳最相信、最得力的青年軍官,在軍事方麵算是馬芳的左右手。


    接到開赴新疆的命令後,馬呈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想借此擺脫束縛自己的羈絆,憑借騎5軍的勢力像當年的堂舅馬英一樣在新疆打天下。他摩拳擦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他將率領10000多名驍勇善戰的鐵騎,馳騁在新疆廣袤的大漠和美麗的草原上。這是馬芳進一步統治西北的契機,也是自己通向新疆政權的捷徑。


    騎5軍是一支以迴族和撒拉族為骨幹的軍隊,隻有少量的漢族人,主要的軍職幾乎都是由迴族人或撒拉族人擔任,尤其是“甘(肅)、河(州)、迴(族)、馬(姓)”。因此,騎5軍也被人們稱為迴迴軍或者馬軍。


    騎5軍名義上是1個軍,實際上隻有兩個整編旅(騎6旅,旅長韓榮福;騎7旅,旅長韓有文),每個旅有3個團,每個團約1000人,外加1個直屬團、2個直屬連(警衛連和通訊連),官兵將近10000人,軍馬12000餘匹。這支部隊從士兵直到將佐都能夠做到馬術精熟和射擊準確,又深受宗教影響和馬芳專製的教育,因而形成為一支兇猛強悍的隊伍。


    牛占海跟隨馬呈祥率領騎5軍從西寧樂家灣的大軍營出發,沿祁連山有水草的通道蜿蜒西上,走了3個月才到達新疆。他們在哈密的七角井兵分兩路,撒拉軍官韓有文率領騎7旅,經過大石頭村,進駐木壘、奇台和吉木薩爾一帶,司令部設在奇台城內。軍直和韓榮福的騎6旅接替原暫編第3師的防地,進駐迪化(今天烏市)和景化(今天唿圖壁縣)一帶。


    馬呈祥雖然人在新疆,卻直接受命於馬芳的指揮,甚至軍餉也由馬芳控製調撥。


    騎5軍進駐新疆大大地加強了國民政權的軍力。騎5軍是騎兵部隊,在地廣人稀的新疆作戰,機動性和靈活性優越於其它兵種,因而暫時將三區革命軍阻滯在瑪納斯河的西岸,為國民政權和三區革命陣營的和談創造了有利的條件。


    馬呈祥駐紮在迪化的老滿城。他的巡邏隊鐵騎肆無忌憚地在迪化的城區奔馳。馬鞭子在空中飛舞。軍馬隨地大小便。街上的行人唯恐躲避不及。


    迪化的老百姓原以為騎5軍可以穩定新疆的局勢,不想卻是烏煙瘴氣,整得民不聊生。於是,迪化的老百姓怨聲載道。


    一天,牛占海身著一套便衣,來到迪化漢城的大十字看戲。他在無意當中聽到很多人在議論騎5軍的不是。迴到老滿城的司令部以後,他立即向馬呈祥匯報了在戲院裏聽到的情況。


    馬呈祥雖然是馬芳家族的一員,但是,他的思想相對比較開明。聽到市民的怨恨和反感以後,他立即下令集合隊伍,當眾狠狠地抽了巡邏隊隊長10馬鞭,現場製定了“十不準”的紀律。


    馬呈祥的心裏十分清楚,要想避免重蹈馬英的舊轍、在新疆紮根立足,必須樹立騎5軍在老百姓心目中的良好形象,不能野蠻行事,而是要親和老百姓。


    他平時除了加強軍事訓練和開展“忠君”的思想教育之外,還經常挑選馬術和騎射技術最好的官兵,在老滿城或迪化城郊舉行馬術和騎射表演,邀請新疆軍、政、商、學各界的人士觀看,以顯示騎5軍的強大威力。


    他雄心勃勃,周旋政要,延攬人才,甚至在文化教育、宗教信仰、輿論宣傳以及社會活動等方麵采取了一係列的措施。他在迪化城裏開辦了一所迴民中學,還設立了一個辦事處,開辦了一個報館,專門出版發行騎5軍自己編輯的《新新報》。他還經常拜訪迪化著名的迴迴大阿洪馬良駿,期冀在宗教界開辟自己的領域,影響更多的老百姓。


    1946年4月,國民政權、蘇聯和三區革命領導人經過和平談判,製定了11條的和平條款,取消了“東土厥斯坦共和國”的名稱,恢複伊犁、塔城、阿山三個專區的建製,組成新疆省聯合政權。國民政權在新疆的統治得到了暫時的喘息。


    新疆省聯合政權組成以後,已經改編為整編師的騎5軍分駐到北疆的各地。騎6旅駐在頭屯河,騎7旅駐在奇台,各團分駐在昌吉、唿圖壁、阜康、孚遠、木壘河和大石頭等地。


    馬呈祥竭力在士兵的心目中樹立馬芳的突出形象,保持馬軍的傳統作風。騎5軍在調遣上雖然屬於宋濂,但是,從士兵以至將佐一直在心目中認為馬芳是他們的統帥。在馬芳擔任青海省府首腦以後,他們言必稱首腦。在馬芳升任西北長官的時候,他們言必稱長官。他們很少談到國民政權,很少談到委員長。因此,可以說,這支軍隊雖然已經直接隸屬於國民政權,但是,在官佐和士兵的思想領域裏仍然樹立著牢不可拔的地方割據部隊的觀念。


    馬芳對馬青是大魚吃小魚的兼並策略。宋濂對馬芳也不例外。當時,新疆警備總司令部為了使這支部隊逐漸脫離馬芳的節製而隸屬於自己,采取了一係列的兼並措施。


    騎5軍的軍費軍餉原來由馬芳向軍事委員會領取轉發。騎5軍到新疆之後,軍費軍餉改由新疆警備總司令部直接領取,甚至僅有的6、7兩個旅的軍費也由警備司令部直接發放。軍部隻領取本身的軍費。軍部隻有一個直屬連。這樣不但斬斷了馬芳和騎5軍的經濟關係,也斬斷了軍部和旅團的經濟關係,使騎5軍不得不聽命於新疆警備總司令部,使軍部處於無權的地位。


    取消騎5軍的軍部和軍長的職稱,改騎5軍軍部為騎兵指揮部,改軍長為騎兵指揮官。馬呈祥對這一切的兼並和限製措施是很清楚的,但是必須做到外表鎮定,欣然從命,實際上是敢怒不敢言。


    為了安慰馬呈祥,宋濂把馬呈祥的少將官銜晉升為中將級,實際上也是明升暗降。


    這些鉤心鬥角的把戲,馬呈祥的心裏很明白。他自我嘲笑實際上是發牢騷地對牛占海說道:“我這個兵不滿一萬,將不滿一千的頭頭,連軍長的稱號也沒有了,改為騎兵指揮官,意味著我隻能在作戰時指揮指揮軍隊罷了。”


    又有一次對牛占海說道:“我雖然也算是一個中將,但是,頂頭上司宋濂也是中將。因此,我隻能配戴少將的領章”。


    騎5軍原來有1個直屬警備團。進入新疆以後,宋濂把這個團調給直屬警備總司令部一個旅,駐在阜康。於是,這個團在編製上脫離了騎5軍,隻給原來的軍部配備1個直屬連。這樣,這個騎兵指揮部實際上是配備一些僚佐機構,隻有1個警備連兵力的孤立指揮部了。


    不管怎樣,騎5軍在名義上仍然保留著第40集團軍的建製。馬芳仍然經常給騎5軍發號施令,頒發福利品等。指揮部照常和旅團保存著隸屬關係,下麵仍稱馬呈祥為軍長,馬呈祥仍以軍長的身份麵臨各旅團。


    1946年底,新疆的和平局麵已定。馬呈祥應馬彪的多次要求,終於答應把馬彪的愛將牛占海還迴去。


    臨行前,馬呈祥、韓有文等騎5軍的官員在大十字的一家迴民飯店設宴,歡送牛占海返迴關內。


    在宴席上,牛占海笑著說道:“當年,白彥虎、馬英都是在新疆遭遇失敗,然後從南疆流亡到了外國。今朝,馬軍長等各位兄弟才華橫溢,誌在必得,一定會厲兵秣馬,發揚光大,改寫時代和曆史的。”


    馬呈祥端起了茶杯,躊躇滿誌地說道:“借牛老弟的吉言,我等必定勵精圖治,鎮邊安疆,創造迴迴曆史的新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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