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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柏縱然長得好,離開了土地隻能當柴燒。


    ——蒙古族諺語


    牛占川跟隨部隊駐紮在甘南的藏區。


    他知道馬英最近對士兵們侵擾老百姓很頭疼,經常強調軍隊的紀律。但是,韓進祿旅的士兵依然我行我素。馬伏保等人頂風作案,私自跑到藏人的寺院,搶走了喇嘛們像樣的皮襖、衣物等物品,引起了藏人的不滿。


    馬英接到藏人的告狀,氣得大罵馬伏保等人是土匪強盜,不顧韓進祿的再三求情,下令將他們槍斃示眾。


    韓進祿是河州西鄉石頭窪人,性格暴烈,片言不合即抽刀刺人。他原是西北軍的一名連長,追隨馬賢參加了起義軍,被馬英任命為團長,後來提升為旅長。在圍攻河州的戰鬥中,韓進祿作戰勇猛,在北塬、麻地打了幾次勝仗,開始居功自傲,有點瞧不起馬英。


    韓進祿對馬英槍殺自己的手下心懷不滿,礙於情麵一直沒有發作。到達岷縣以後,韓進祿提出給老西軍的馬存良安排一個官職,遭到了馬英的反對。他心中的火一下子發作了,挑撥屬於馬賢舊部27師的士兵脫離馬英的指揮。


    馬英多次勸說他一起進攻鞏昌(今隴西縣)。


    他認為隴南富饒而鞏昌貧困,執意要去攻打物產富饒的隴南。


    馬、韓二人難以消除分歧,最終分道揚鑣,造成了西北軍和寧海軍的不團結,也為後來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牛占川跟隨部隊到達鞏昌城外,積極準備進攻城池。


    國民軍吉昌的軍隊跟蹤來到了鞏昌,從東山向馬英的軍隊包圍過來。鞏昌中守城的部隊也從馬英軍隊的西麵開始反攻。


    馬英眼看自己腹背受敵,急忙指揮軍隊向從北麵的首陽山(位於今天渭源縣東南)撤退。


    首陽山是絲綢南路必經之地,風光秀麗,古鬆參天。牛占川等人沒有心思賞景看花,隻想著趕緊突圍逃命。無奈山中的道路狹窄,慌亂中的士兵自相踐踏。很多人摔死在山溝裏。


    夜幕降臨以後,牛占川等人終於擺脫了吉昌軍隊的追擊,逃到了岷縣境內,在漢人聚居的閭井鎮做休整。


    韓進祿當初在洮州的舊城與馬英分手,率領2000餘人經過武山、甘穀到達秦州(即天水)城外。他們根本不是馮祥軍隊的對手,屢戰屢敗,最後又逃迴到岷縣,與馬英的軍隊重新匯合了。


    一天傍晚,牛占川坐在高坡的草地上,欣賞著甘南美麗的夕陽。他看到馬英踱著步子,慢慢地向自己走來,趕緊站起來敬了一個軍禮。


    馬英仍然沉浸在思索當中。他看了一眼牛占川,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牛占川說道:“我看還是我們的部隊軍紀太差,一遇到事情就各自為陣,軍令不暢。為了加強實力、提高戰鬥力,必須要好好地整頓這個部隊!”


    說完話,馬英邁著堅定的步伐走了。


    第二天,馬英宣布把現有的5000多人馬分編成一個獨立師,配齊武器與馬匹。


    恰巧,馬賢從河州城裏逃跑出來,計劃經過洮州來到岷縣。在經過卓尼的時候,他的眷屬和財物被當地藏人土司楊積慶的手下搶劫,不但老婆和侄媳被擄去,一個侄子也被殺死。


    楊積慶是甘肅最大的藏族土司,也是中國土地上最後一位土司,擁有卓尼、迭部方圓六百裏的森林、峽穀、雪山和土地。


    馬賢向馬英哭訴自己的悲慘經曆,要求馬英替天行道。


    韓進祿對楊積慶的惡行異常憤慨,堅決要求攻打卓尼。


    馬英同意派遣韓進祿為前鋒向卓尼出發。


    當時,洮州舊城有些不良之人企圖劫掠藏人的財物,因此隨軍前去的不少。他們肆無忌憚地劫掠藏人、喇嘛和寺院裏的牛羊、財物。韓進祿用一把火焚毀了楊積慶的住宅、有名的禪定寺和曆代相傳的藏經刻板,造成了藏、迴、漢人之間的仇恨。


    這時候,吉昌率領軍隊又追趕過來。


    馬英帶領全部人馬撤離洮州,轉往拉卜楞。


    陰曆臘月間,楊土司迴到洮州舊城,對外族的老百姓進行了瘋狂的報複,殺死許多無辜的老百姓。


    馬英的軍隊突襲漫大拉山的國民軍,然後轉入了青海省的境內。他們到達保安(即同仁縣)以後,四個寨子的老百姓開門歡迎,為他們準備了牛羊和炒麵。


    隻有一個寨子閉門不納。


    馬英氣得臉色鐵青,下令攻開寨門,殺害了沒有來得及逃跑的老弱病殘。


    1929年元月,陰曆的除夕,牛占川跟隨馬英率領的軍隊來到了貴德縣,趁著黃河的厚冰沒有開封,從冰橋上渡過黃河,進入了尕拉溝。


    馬麟親自率領兩個團的騎兵前來堵截堂侄子馬英。牛占祥也隨軍而來。


    兩軍還沒有交戰,馬麟兩個團的騎兵在團長馬黑鷹的率領下嘩變,全部投向了馬英。


    馬麟在牛占祥等幾個貼身警衛的保護下僥幸脫險。


    馬英望著堂叔馬麟遠去的身影,心有不甘地罵道:“二堂叔真是個國民軍的龜兒子!”


    牛占川知道自己的二哥牛占祥就在馬麟得身邊,但是因為害怕連累到自己,始終沒有對馬英說出實情。


    馬英立即將馬黑鷹的兩個團合編為獨立團,任命馬黑鷹為團長。


    牛占川等到達魯沙爾(即塔爾寺),與青海省首腦孫仲的部隊有了正麵的衝突。他們經過激烈的戰鬥消滅了孫仲的一個整團,還繳獲了幾挺“三八”式重機槍。


    馬英將俘虜的士兵改編成了一個警衛連。


    牛占川覺得馬英的做法有些不妥,便建議道:“司令,他們畢竟是外人,不合適作為領導的警衛,應該把他們打散到各個隊伍裏去吧?”


    馬英自信地笑了一下,迴答道:“改變這些人的思想,也是可以使用的嘛。”


    馬英乘勝前進,將孫仲的軍隊追到了西寧附近的上五莊,然後見好就收,撤迴魯沙爾。


    行到半途,警衛連裏收編的一個士兵向馬英的弟弟馬傑打了一槍,但是沒有打中。


    馬英這時候才為自己的輕信感到萬分惱怒,立即下令將全連的人繳械,然後一個不剩地處死了。


    當時,馬英認為國民軍孫仲的部隊不堪一擊,所以積極策劃,準備進攻剛剛建省的青海省會西寧。


    過了兩天時間,馬英收到了大堂叔馬麒的密信,勸說他不要攻打西寧,否則對自己和百姓都不利。


    馬英接受了大堂叔的勸告,率領軍隊離開了西寧,轉而攻打湟源縣城。他們在西寧大北川的石灰溝一帶進行了休整,準備從扁都口開往甘肅省的河西走廊。


    離開青海之前,馬英利用有利的地形部署部隊,以逸待勞,給予了國民軍進入青海以後第二次有力的打擊。


    國民軍死傷累累,最後失敗而撤退。


    馬英氣定神閑,從容地離開了青海省。


    扁都口位於祁連山脈的中段,是青海通往甘肅的必經之路,地勢險要,兩山夾峙,峭壁衝天,形成很長的高山峽穀。峽穀中河水湍急,波起浪翻。


    牛占川他們穿過險要的扁都口,來到了甘州(今天甘肅省張掖)。


    當時,河西走廊一帶沒有多少國民軍,隻有少量的部隊分散在各地。


    馬英的軍隊人數眾多,所向無敵。他們先後駐紮在民樂縣的炒麵莊和山丹縣城,除了讓老百姓提供糧秣草料之外,沒有騷擾當地的人民。


    一天,馬英試探地問牛占川道:“新疆現在的政權腐敗,老百姓日益不滿,而且地盤也很遼闊。如果我們西進新疆,發展前途是不是很大啊?”


    牛占川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說道:“司令,我們隊伍中大多數是河州人,都很想念自己的家鄉和家人。新疆不僅遙遠,遠離河州,而且十分荒涼,恐怕大家是不會同意到新疆去的。”


    馬英微笑地說道:“你可以試著問一問其他士兵。”


    牛占川跑了一大圈,結果沒有一個人願意到新疆去。尤其是西北軍的馬賢等人反對更甚,堅持軍隊要向東開拔,奪取豐饒的寧夏。


    馬英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


    1929年正月25日,他帶領軍隊轉向東南的永昌縣。


    永昌城裏駐有國民軍一個營的步兵,人數並不多。營長徐勉是循化人,曾經駐防河州多年,對馬英抱有同鄉的觀念。


    馬、徐二人通過非正式洽談,取得了以下的諒解:馬軍不入城。徐勉為馬軍供應必要的糧草。馬軍繼續東下。


    這時,永昌協防的民團團長楊介臣年少好事,開槍擊斃了馬英的一個副旅長。


    於是,雙方剛剛達成的協議撕毀了。


    馬英的官兵群情激憤,立即展開攻城報複的戰鬥。


    不到半日,永昌縣城陷落。


    徐勉與楊介臣在巷戰中被馬英俘虜。


    馬英勸說二人投降。


    二人都抗拒不從,最後被馬英推上了砍頭台。


    馬英隨後殺死了2290人的守城部隊、民團和不合作的老百姓。


    馬英派遣馬應彪率領十幾個人到民勤縣預告:隻要對方給些糧草便不進攻縣城。


    民勤縣的警察看到馬英派來的軍隊不過百餘人,便沒有當作一迴事,還開槍擊斃了馬應彪的兒子。


    馬應彪談判不成,抬著兒子的屍體返迴永昌,如實向馬英做了匯報。


    馬英氣惱地罵道:“日娜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立即派遣韓進祿率領軍隊前去攻打民勤縣城。


    民勤縣東鄰騰格裏大沙漠,北接內蒙古巴丹吉林沙漠。縣城北麵堆積的流沙與城牆一樣高,平時小孩隨便爬上爬下地玩耍。


    韓進祿的軍隊沒有花費多大力氣攻克了民勤縣城,屠殺了縣長、民團和反抗的老百姓。


    馬英、牛占川進城的時候已經是屍體遍地,無法阻止了。事後掩埋的屍體多達4000多具。


    馬英看著成堆的死人,向下屬嚴厲地訓斥道:“你們這樣殺戮老百姓,我們的糧草將來誰來供應?決不允許再殺害老百姓了。”


    馬英又和馬賢商量決定,先由馬賢帶上8匹走馬和其它禮物,啟程到山西聯絡首腦閻山。


    馬英在民勤縣的北湖附近檢查了一下部隊,強令官兵退迴擄掠的婦女和衣物,一個也不準帶入寧夏。


    馬英進入寧夏首先拜訪了阿拉善旗的蒙古王爺府。


    蒙古王爺一方麵對他表示熱烈歡迎,一方麵委婉地提出沙漠地區糧草不多,住久了恐怕要遇到許多困難,暗示馬英去攻打寧夏。


    馬英心領神會,隻在王爺府住了4天,由蒙古王爺指派的向導帶領向寧夏的省城銀川進發了。


    攻占銀川以後,馬英委派了各縣的行政人員,開展征兵收稅工作,又給每個營增撥30名新兵作為補充,將旅擴編為師,大有把寧夏作為根據地、進一步發展的趨勢。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國民軍吉昌的部隊從蘭州抵達了寧夏的廣武。


    馬英的軍隊前往廣武禦敵,但是,吉昌的軍隊擁有很多重型武器,火力兇猛。馬英漸漸抵擋不住,節節敗退,最後退到了銀川一帶。


    馬英眼看無法招架,用火焚毀了帶不走的武器彈藥,然後全部撤退。


    這時,馬賢偕同閻山派遣的聯絡人員從山西返迴。


    馬英認為有了閻山這樣的靠山可以反攻寧夏,於是率軍又向西開拔。


    5月初,馬軍第二次圍攻寧夏。


    經過兩天的苦戰,獨立師的師長馬儀陣亡,其餘官兵傷亡也很大。


    吉昌的軍隊從銀川的東南西北四個門中衝殺出來。


    馬軍全線潰退,一直退到了綏遠省三盛公的臨河一帶駐紮。


    馬英在綏西駐紮了兩個月,感到一切給養都很困難,正考慮部屬前途之際,忽然接到了馬勷從北京送來的信件。


    馬勷1928年秋天在涼州失敗以後從西寧轉道南京,謁見了蔣界石,吹噓自己在甘肅的舊部實力如何雄厚。


    蔣界石於是任命馬勷為15路總指揮,並且撥發了一批服裝和麵粉。


    馬勷獲悉馬英退到了河套地區,委任馬賢為第一路縱隊長,馬存良、韓進祿為一縱隊的師長,馬英為第二路隊長,馬虎山、馬謙為兩個師的師長,通知他們迅速用新的番號整頓編製,把各師人馬的花名冊轉報到南京。


    馬勷先召集馬賢和馬英到北京開會。


    馬英帶著牛占川等少數幾個人離開了。


    部隊頓時群龍無首,內部的矛盾日趨表麵化。西北軍係統自成一派。馬英直係的馬謙也表達了不滿的情緒。


    自從退到貧瘠的河套以後,糧秣餉銀都沒有著落,被服更是困難。到了冬季即使沒有戰事也會凍死。因此,部隊情緒非常低落。


    秋末冬初,2旅旅長馬培賢病死,副營長馬應彪鼓動千餘人離開了河套,從磴口渡河到了寧夏的靈武,接受吉昌的整編。


    反對馮祥的軍隊開始站到了馮祥的一麵了。


    馬謙也接受了吉昌的編製,從北路直赴甘州擔任警備司令去了。韓進祿、馬如倉和王占林等也率部從寧夏的河東經過西海固,轉往甘肅的甘穀、秦州一帶攻城掠地,給日後馬賢占據隴南創造了條件。


    馬英在北京住了兩個月,與馬勷多次開會也研究不出具體的方案,隻有等待部下遣送花名冊。


    馬勷沒有材料向上報送,整天沉溺在八大胡同裏征逐酒色。


    蔣界石逐漸看透了馬勷根本無法號召部屬,一怒之下撤去了他的15路軍總指揮的職務。


    馬英和馬賢看到馬勷垮台了,隻好另做打算。馬賢仍然從平綏路返迴河套,帶領隊伍從寧夏返迴甘肅,割據隴南地區。


    馬英則離開北京,到山東省的濟寧去拜見馬逵。


    馬逵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與馬英研究以後決定,派遣馬如龍乘坐平綏專車到綏遠,接迴馬英的部隊。


    馬如龍到達綏西的時候,馬應彪已經率領部隊離開了那裏,其餘的各部都不願意到內地去,隻有馬英的姐夫馬虎山和弟弟馬傑等百餘人來到了山東。


    馬逵將馬英的軍隊編成兩個營,又把馬英兄弟送到南京,經過馬福祥引見給了蔣界石。


    蔣界石久聞馬英的大名,熱情挽留兄弟倆到軍校學習。


    馬福祥卻擔心馬英兄弟日後會變成蔣係的人馬,對自己的子侄不利,便向蔣界石建議將馬英交給馬逵教育。


    經過蔣界石的允許,馬英又返迴到馬逵的身邊,擔任了一個掛名的參議。


    不久,中原大戰爆發。


    馬英被馬逵安排在馬全良之旅,在隴海線上的河南省安陽縣一帶與閻山、馮祥作戰。


    馬英協助馬全良指揮戰鬥,在大規模的內戰當中得到了鍛煉,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不久,中原大戰以蔣勝閻馮失敗結束。


    馬英仍舊迴到15路軍總部,與張雅韶、吳應棋等潛伏的革命人員有了接觸的機會。


    這些革命同誌看到這個來自西北的青年頭腦清醒,作風良好,能吃苦,愛學習,沒有不良的嗜好,便介紹馬英兄弟參加了社會主義青年團(共青團的前稱),一同秘密地規劃著如何離開山東、迴到西北重整旗鼓。


    牛占川對這些革命人士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私下裏多次多次勸說馬英當心。


    馬英聽了以後,隻是哈哈大笑了兩聲,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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