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在提醒她,也是一句警告。


    如果他們不是夫妻的話,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逾越,這並不應該發生在他們之間。


    季煙頓了下,很認真地點頭,非常讚同他的話,“下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昨天晚上隻是一場意外。另外為了避免這種意外再次發生,你也該做好自己,少喝點酒。”


    上次他和林婉兒同床共枕就是因為這個才會發生,按道理來說這種事情不應該發生第二次,還是發生在如此冷靜謹慎的一個人身上,更讓人覺得這其中是有什麽誤會。


    她走到一邊坐下,“除了昨天晚上之外我還有件事情想感謝你,但是一直都找不到時間,雖然就趁著今天說完吧?”


    陸霆深沒有再說話,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在季家的時候如果沒有你,那巴掌可能就真的落在我臉上了,我很感謝你一次又一次的幫我救我。如果這些能夠用金錢來衡量的話,我一定會努力抽出一大筆錢還給你。但如果不行,我就隻能盡量在這三年的時間裏好好幫你跟林婉兒打圓場。”


    這些話她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來的,字字句句都是真話,可是在對上陸霆深幽黑的透出煞氣的眸子時,還是動搖了一瞬。


    “你除了感謝以及和我撇清關係以外,就沒有別的話能說了?”


    他的手放在一旁,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手背因為緊繃而青筋暴起的。


    季煙從他這話裏感受到他如今情緒不是很好,便想說的更快一些,“我們之間還有很多能說的,並不會局限在這些事情裏。如果你想跟林婉兒求婚或者是給她送驚喜,都可以來找我。不是說女人最了解女人嗎?在這方麵上我或許能給你帶來微不足道的幫助。”


    她這輩子活的冷靜又謹慎,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隻要察覺到任何會影響自己甚至是毀滅自己的因素時,她就會後退,就像現在一樣。


    她雜七雜八的學了很多東西,但是這些對於陸霆深來說沒有任何的用處,她甚至無法成為一個圈錢工具,隻能按部就班地在設計部裏做些正常人做的事情,可是這些對於他來說一點也不夠。


    季煙深吸一口氣,見他遲遲不說話,圍繞在身邊的氣氛又如此微妙的時候,又接上剛才的話,道,“如果我能做到的這些還不足夠的話,我想按照我依舊不明顯的身世來看,或許能在關鍵時候成為你手中一顆救命的旗子。”


    隻要是能夠幫助到他,徹底結清他們這段時間來的感情和各種事,這次事情都算不上難。


    陸霆深對於她前麵說的那些話都沒有任何情緒,頂多是氣憤一些。因為這些都不是她的心裏話,正常人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會無意識地夾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她卻冷靜的嚇人,就像是個演講者在演說著書麵的詞句。


    不是在聽到她後麵補充的話時心裏燃起了一道火,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在保全季煙,盡量讓她的身世不那麽早浮出水麵影響生活,可她卻為了能跟自己徹底撇清關係不惜將自身變成把尖刀。


    這種自虐似的行為讓他快要氣死了,卻還不得不時刻保持著冷漠。


    陸霆深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神情淡漠地看著她,“我想我不會需要一柄狀況不穩定的尖刀,誰敢保證它在關鍵時候不會將尖頭對準我?”


    “我知道你很想和我結束這段契約,但請你注意,契約中的最後一行話是,雙方中的任何一個人找到與之攜手一生的愛人後虛得經過甲方同意,該協議作廢。”


    這就相當於一個文字遊戲,它被人忽略了這麽久,終於被發現。


    季煙確實不記得這句了,但就算是記得她也無法反駁,因為那是她親手簽下的,具有法律效應,不是紅口白牙就能反駁的事情。


    但心裏還是不由得湧起一股失落的味道,為什麽他們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可現在看來……其實從協議的最開始,你就一直在算計我。不管是其中的條例也好還是最後備注的那行話也罷,你要的不是其他,隻是那三年的時間。對嗎?”


    可是三年的時間能做什麽?它能改變什麽嗎?它或許能讓不景氣的一個行業再次崛起,能讓古久的飾品再次迴到時尚潮流的前線,可這能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在聽到他那句話的時候,季煙的腦海裏浮現出很多他們之前相處的畫麵,點點滴滴都深刻到心裏,不是刻意去忘就能夠忘掉的。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身子如同風中飄蕩著的垂柳,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


    陸霆深盡量讓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挪開,但一想到麵前的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心窩處便是一陣不可言說的刺痛感。


    “我要的不是朋友,是妻子。”


    “或許你會覺得我接下來的話很扯,但從看到你直到你找上我的那刻,我覺得你是個很適合成為我妻子的女人。”


    否則,他在被點到名字的那個時候就不會站起來。


    季煙皺著眉頭,很不理解地看著他。


    “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這三年的時間是在考驗你還是考驗我?亦或者是,你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夠在這三年裏發生微妙的變化?”


    可惜不管是上麵哪一個可能性,在林婉兒出現之後,都變成了泡影。


    陸霆深淡淡地“嗬”了一聲,“季煙,我以前就說過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這是默認的意思。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突然站起身來往後退了一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所以接下來不管是因為你和林婉兒的關係還是其他,你最好都不要再管我的事情,就讓我們平靜地過完這三年吧?”


    季煙推開門的時候動作停頓了下,又道,“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忙,不管是在婚禮上還是季家那次,但可惜我們的關係隻能止步於此。”


    她笑著走出去,把門關上。


    她很理智,知道什麽樣的感情適合她,所以在眼下的這種情況時,選擇了退步,但這不叫懦弱更不是不敢麵對,隻是在他們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情,種種原因讓他們在一起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唯一可惜的或許是不能做朋友吧?但這也無所謂了。


    ……


    方雅在沈天澤拿到那封信之後就遇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三天兩頭就能收到一個快遞盒的空箱子,有時候裏麵什麽都沒放,但偶爾會出現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但都是國外帶著詛咒意味的東西,讓人看了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樣的事情一直發生,她覺得這對他們兩個人的生活來說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於是在怎麽處理這些東西的談話時,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分歧。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那個組織的事情,今天的這一次就不會發生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你就這麽篤定我不願意和你一起冒險嗎?”方雅很認真地看著他,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現在已經有了能解決這些事情的人選,隻要我們把這些東西拿到陸霆深那,我相信他是可以處理的!”


    “不行,在還沒有查到這些東西的來源之前,貿貿然拿到陸霆深那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隻會害了他。”


    沈天澤做事情有自己的判斷,他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讓陸霆深來處理,處理這種事情隻會耽誤他原本的進度,沒有這個必要。


    可是方雅顯然不這麽認為,“最開始你答應幫他做事,難道處理這樣的事情都不可以嗎?這件事情並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大家應該一起處理的,你總是把這種事情扛下來,就沒想過他也應該知道發生了的事嗎?”


    他們之間很少發生這種分歧,有時候方雅都認為他們就是那種很罕見的從靈魂深處都如此匹配的愛人,但沒想到分歧竟然在這種事情上發生了。


    “你總是覺得自己的安全不重要,那你覺得什麽東西才重要呢?如果一個人連性命都沒有了,想做點什麽還有意義嗎?”


    沈天澤之所以會選擇跟陸霆深合作,就是想保護好方雅,不讓她被那些人所打擾影響生活,可他要是在一直這樣下去,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就在他們討論這個東西的時候,突然有電話響起。


    方雅沒有接都知道那是誰打來的,把手機拋給他讓他自己去接,“肯定又是送快遞的人,這次我不會再幫你拿那些東西了,你自己去吧。”


    他們不是喜歡網購的人,生活中也不會經常缺乏什麽東西,所以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去店裏買,所以每次有這種快遞電話時都是那邊送來的東西。


    沈天澤很頭疼地接了電話下去,沒一會兒就拿著東西上來,用剪刀開箱,可裏麵隻躺著一卷帶著血的繃帶,還是那種很明顯被人用過的。


    方雅的臉色馬上就垮了下來,“你看吧,我就知道肯定又是那些人送過來的。一次兩次還好,這種事情要是再持續下去,你覺得無所謂,我心靈防線都已經塌了。”


    在他們這裏有個老人一直說下來的規矩,過年不能見血,否則這一年都會倒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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