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能不傻,他不會同樣的錯誤犯兩次。上次的羞辱他不可能那麽輕易的忘掉,可他也不願意貿然出擊,他們一夥人固守著橋西,任憑我們怎麽羞辱叫罵就是不過橋一步,他們的人多,也和我們對著罵。

    天色逐漸暗下來,我們從中午對峙到黃昏,。

    李能招唿手下從旁邊的玉米地裏掰下快要成熟的青玉茭,堆了好多,眾人圍在火堆周圍,用木棍穿了,烤著吃。新摘下的糯玉米被烤的外焦裏嫩,香味隨了風飄散過來。

    狗勝有財還有我身後的夥伴們癡癡的望著對岸,口水滴答下來,我自己也不住的咽口水,李能咬著玉米,得意的朝我瞥嘴,分明是在挑釁。

    “金貴哥,咱們撤不撤?”狗勝眼睛望河對岸的數玉米,問我。

    “撤求!”我生氣道,“你們去,也把地裏熟了的玉米棒子掰下來,咱們也烤著吃……”

    “可是,那是你們家的呀……”有財吞吐道。

    “廢話,不掰我們家的難道掰你們家的嗎?”我也搓火了,李能的嘴臉讓我十分的反感,他們那邊地裏的玉米是李能他爹的地裏長的,李能掰了估計他爹不會說他什麽,可我家這邊的一片莊稼是我爹家的,就憑我現在的身份地位,做出這個事來,怕是不迴有好果子吃。

    我現在是騎虎難下,在兄弟們的麵前跌了麵子,這隊伍以後還讓我怎麽帶。我心一橫,大不了挨一頓扳子。我見眾人都沒動,提高了嗓門說道,

    “聽到了麽,快去掰,老子餓了!”

    眾人歡聲雷動,有財隊去找柴生火,狗勝隊去玉米地裏掰棒子,不大工夫,嫩綠的玉茭堆的和小山一般高,我心裏一揪,摘了這麽多,這頓打可挨的結實了……,一想到這頓揍肯定是挨定了,心裏反倒坦然許多,不如多摘點吃了,我就是挨打也落個肚子裏實在,自己也落個仗義疏財的好名聲。我招唿手下們,再多挖些南瓜土豆來,一些燒著吃。

    我們也圍在一堆烤,狗勝說了句,

    “金貴哥,喝酒不?”

    “喝,你有?”

    “你等著!”狗勝站起來拍拍屁股,叫了兩個手下,轉身往村子裏跑。

    我嚼著玉米,一手拿著棍子撥拉火堆裏的土豆,一邊打量對岸的李能,他斜眼瞟我,冷笑了幾聲。

    狗勝和兩個手下每人抱來一個壇子,他重重的往地上一敦,說道,

    “金貴哥,你嚐嚐,這是我爹藏了好久的汾酒,舍不得喝他都……”

    狗勝他爹是殺豬的屠戶,自己也開著肉鋪子,日子過的比一般村民殷實一些,他老子愛喝兩口,一有婚喪嫁娶,他爹都必到,親手操刀,完事了吃喝一通,帶點酒肉迴去,狗勝長的粗壯,有力氣,起初也不服氣我,後來和我單練摔交,我把狗勝摔的四仰八叉的,空有力氣卻使不上,打了幾次,誠心認輸,甘心聽我調遣。

    我一聞,壇子裏酒香撲鼻啊。

    別看我才十一二歲,和幫農的長工住在一起後,他們放工後湊在一起喝兩口酒,我也跟上學著喝,喝了一段時間,竟也喝出一點酒量來。

    我看了眼狗勝,他跑的滿臉是汗,正掀起衣襟擦汗。我說,

    “狗勝啊,我可不能喝你爹的酒,反過頭你爹知道了,還不恨揍你!”

    狗勝憨笑一聲,說,

    “沒啥,不怕,再說了,金貴哥你請大夥吃玉茭,迴頭你爹也要捶你,就當兄弟我陪你了……”

    我一聽,大受感動,拉著狗勝的胳膊讓他坐在我旁邊,我們抱著一壇子酒,他一口我一口,三壇子汾酒被我們喝光,天也黑透了,我喝的麵紅耳赤,又抄起棍子準備過河去收拾李能那幫小子。

    李能見我們喝了酒,一個個紅了眼睛,拳頭上的關節攥個咯蹦直響,我們叫罵著踏上木橋,氣勢兇兇,李家村的孩子有些退縮,李能吆喝不住,有些膽怯的已經扭頭跑了。

    李能見士氣低落,李能急中生智,喝道,

    “王金貴,等一下,……”

    “你想怎麽?”我笑問道。

    “有種咱們哪天單挑,你說怎麽樣,敢嗎?”

    我雖然喝了點酒,腦子並沒有糊塗,隻要我一招唿,弟兄們一頓棍子下去,李能和他的手下絕對被打的屁滾尿流,不過他最後那句“敢嗎”,說的我十分惱怒。

    我揚了揚了手裏的木棒,說,

    “李能,別和我來這套,你心裏清楚,今天隻要我一聲令下,我兄弟們一頓亂棍,打你個滿地找牙,不過既然你有這個梗氣要單挑,好,我給你個機會,你說時間地點吧。”

    李能說道,“就在這,後天中午飯後,你說行麽?”

    “行!”我幹脆的說。

    “好,一言為定!”

    李能說完,轉身帶了手下走了,他倒也真放心,不怕我從後麵偷襲他。

    我自然不會做那樣下作的事,帶著兄弟們往村子裏走,有財問我,為什麽剛才不招唿大夥衝過去一頓臭揍,滅了李能呢?

    我說,咱又不能要了李能的命,你就是今天揍了他,他養好了傷,還要找咱們報複,那就打個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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