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婉坐在謝語堂的身邊,謝語堂習慣性地為池婉倒上一杯水,對她說:“忙活了那麽久一定口渴了吧,快喝點水。”


    池婉接過那水聞了聞,瞬間緊皺眉頭,將那茶杯猛地扔在地上說:“別喝這水!有毒!”


    謝語堂這才剛坐下,被池婉的話嚇得如同彈簧一般又跳起來,手中的茶杯也順勢扔了出去,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為何不要喝這水?”謝語堂問道。


    池婉又仔細聞了聞茶壺中的水確認自己沒有搞錯,便說:“你們喝的這水是從哪兒來的?”


    “應該從平城中一條水流之中挑來的。”


    “這平城水流的水已經全部都不能喝了,它們都被人下了毒!”


    池婉的話讓謝語堂很是吃驚,說:“下了毒?這水和別的水似乎並無二異,怎麽會有毒呢?”


    池婉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味謝語堂沒見過的草藥,然後又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水壺。她將水倒在杯子之中,又將那草藥放進自己的水裏,草藥沒有任何變化。


    她又將草藥放在茶杯中,隻見上一秒還青翠的嫩葉一下子就枯黃了起來,根莖也同樣蜷縮起來。


    “其實這水就是讓那些百姓們患病的根源所在,”池婉解釋道,“水是生命之源,每個人每天都不得不喝水,這水中被人下毒,那毒就在人的體內悄無聲息的蔓延,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病了。”


    謝語堂恍然大悟說:“難怪明明那些大夫都穿著隔離的衣物,甚至不與那些患病者們接觸卻仍然得病了,原來如此。”


    “而且這不是一種疫症,它的特征與情況都與疫症的描述並不相同。”


    池婉迴想著自己在現代的時候,那時自己雖然不精通醫理,但是基本的常識還是懂一些的。瘟疫,也就是大型流行病,特征是傳染力極強,且是由於一些強烈致病性微生物,例如細菌、病毒引起的傳染病。


    而且瘟疫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發生,一般是自然災害後,因為環境衛生不好,從而滋生出了那種微生物,才會產生的。


    而平城的這場大病與瘟疫的種種特征並不重合,一沒有發生什麽自然災害,二傳染性並不強。


    池婉曾經親自觀察過,那個每天都負責出去院子到外頭打聽消息的人兒,這樣來來迴迴好幾次,身上從未出現過任何患病特征。


    這讓池婉覺得奇怪,不過到最後,她終於發現問題所在,為何院子之中的人不曾患病,而外頭的人卻患病嚴重。


    原因就在於,院子之中有一口井,平日裏大家害怕得病從而不敢出去,所以一直喝的都是井水。井水是幹淨的地下水,自然不會有毒。


    而外頭的平城人一直都是從河流之中挑水來喝的,池婉也親自去實地考察過那河流,看上去幹幹淨淨的,清澈無比。可是實在是太幹淨了,連一條魚一隻蝦都沒有,如同死水一般。


    池婉將自己近來的這些發現全部都告訴了謝語堂,謝語堂深思熟慮,一皺眉覺得事情不對,問:“照你這樣說,現在平城之中的河流雖髒,但是井水還是能喝的?”


    “是這個道理。”池婉點頭說道。


    謝語堂帶著池婉去了客棧的後院,那裏有一口井,他拉起一桶水給池婉鑒別,池婉聞了聞卻也搖了搖頭,說:“這井裏頭的水,也被人下了毒。”


    “難怪……”謝語堂說,“因為能夠挑來的河水有限,所以一般河水都是我和大夫們使用,官兵們則是用這閑置許久的井水的。照你的話來說我的官兵們應該不會患病,但是最近他們幾乎全部都已經……”


    “恐怕這裏有內奸。”池婉眼神犀利,“這井水肯定是有人有心投毒。”


    “不過想要找出那個投毒之人也很簡單,隻要是你們之中那唯一一個沒有患病的人,就是投毒之人,因為他知道水有毒自然不會喝這裏的水。”


    謝語堂點點頭,大喊一聲:“來人!”


    “臣在!”一直跟隨在謝語堂左右的侍衛應和了一聲。


    “去讓所有人都在客棧外頭集合,確保每個人都要到!”


    “是,將軍!”


    不過一會兒,客棧前頭的空地上滿滿當當的都是人,無論大夫還是侍女還是官兵,洋洋灑灑幾千人都聚集起來等候謝語堂發令。


    侍衛向謝語堂匯報人都到齊了,謝語堂大喊:“所有人,男子都將上衣脫去,女子都把袖管擼起來!”


    雖然大家都不明白謝語堂讓他們這樣做的用意所在,不過他們還是照做了。男子們紛紛露出結實的胸膛,線條分明的腹肌展現出他們的強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膚上大塊大塊紅斑,觸目驚心。


    女子們的手臂也很纖細,可是不少人的手臂都已經不堪入目,原本的細皮嫩肉,現在卻這裏腫一塊那裏腫一塊,難受的緊卻又不能去撓,實在是折磨人。


    謝語堂一排排地去檢查,幾乎無人幸免,雖然那些大夫們喝了解藥,不過身上的痕跡也還未褪去,隻是有所消減。


    直到到了那個人的麵前——謝語堂的副使,他的身體潔白無瑕,沒有任何紅斑,在一行人中顯得格格不入。謝語堂盯著他,他根本不敢用正眼對著謝語堂。


    突然,謝語堂出手了,他一把捏住對方的肩膀,那副使下意識的出拳想要反擊謝語堂,並且直直地打在了謝語堂的胸膛之上。


    眾人大驚,雖然他是一名副使,位置僅次於謝語堂之下,可是畢竟位置還是沒謝語堂高,所以照道理來說,謝語堂想要責罰他,他是不能夠還手的,否則就是以下犯上!


    他的一拳擊退了謝語堂幾步,隨後他下意識就想要逃走,不過要知道在這裏其他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他們攔住他的去路,把他包圍起來,讓他無路可走。


    正當那副使慌亂時,謝語堂已經一把捏住他的後頸,大喝一聲:“給我拿下!”


    周圍十幾個光著膀子的官兵都撲上來將那副使徹底給壓製住,三兩下就用繩子把他給五花大綁起來。


    “將軍,我們為什麽要抓他?”有些人不解問道。


    “你們看看你們自己,還有我,我們都得了這病症,為何隻有他沒有?”謝語堂解釋到,“因為他在我們喝的水中下毒,想要我們所有人都在這平城之中不治身亡!”


    眾人大駭,頓時看著那副使的眼神也變了味,那副使卻仍舊不怕,惡狠狠的眼神盯著謝語堂說:“是,總一人敢作敢當,就是我在你們喝的水中下的毒,也是我安排他們每天給你挑有毒的河水喝的!”


    有些人還是不明覺厲到底發生了什麽,謝語堂將池婉的話複述了一遍,他們這才如同謝語堂方才那般恍然大悟,事情原來是這樣,真是出乎意料。


    謝語堂質問道:“快說,幕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從未看清那個人的麵貌。”副使也是說實話的,謝語堂不解問:“你叫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還幫他幹事?”


    副使說道:“是他威脅我,有一天晚上他進了我的房間,告訴我平城之中患病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在這河水之中下了毒。”


    “隨後他就給了我一包藥粉,讓我將這個撒在後院的井水裏,並且告訴我哪裏還有幹淨的水源,然後威脅我如果我不照做他就會要了我的命。”


    副使的話表明了他是不得不這樣做的,但是這並不是能夠讓謝語堂饒過他的原因。謝語堂揮手示意:“把他關起來,不要讓他死了,等迴了京城再給他治罪。”


    “是。”眾人領命之後就押著那個叛徒去了柴房把他關在那裏。


    迴去之後他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再轉告了池婉一遍,並且說道:“副使說那個人會去河流之中投毒,不過關於他的身份一切都還是無從知曉。”


    “想要知道他是誰,隻要去水源的盡頭蹲點就行了。”池婉分析說,“平城之中一共有三條水流,但是這三條水流的盡頭是同一個地方。”


    她指著窗外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說:“就是那裏,那個山上的瀑布,它就是盡頭。”


    “不過那座山兇險萬分,如果是為了投毒反而喪失了自己的性命,這種傻事自然不會有人去做,所以那人若是想要投毒,自然是在那裏,山腳下的地方。”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隨著河流一直流動,那毒很快就會被水流衝走,那毒就會被衝出平城。所以若是想要平城人民一直喝的都是有毒的水,他必須定時要去那水源處投毒,才能保證毒性不散。”


    謝語堂點點頭說:“好,我們立刻就派人去抓那下毒之人,一定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


    “嗯。”池婉說道,“我要同你一起去。”


    “不可,此事太過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是不要去了吧。”


    池婉搖了搖頭,說道:“如此可惡之人,我一定要看看是誰,竟然對平城百姓做出這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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