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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寵開車帶葉時朝迴家,她家在事務所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十三層精裝修,標準的單身貴族公寓。


    門鎖有指紋和聲紋雙重保障,看起來是十分嚴謹,但是開門指令竟然是“芝麻開門”,實在有點幼稚,以至於她開鎖的時候十分心虛,聲音發飄,聲控鎖十分敬業地連說三次“聲音不符”,最終還是她氣急敗壞大吼一嗓子“芝麻開門”,門才開了。


    辛寵一邊推開門,一邊十分緊張地迴頭看了葉時朝一眼,好在葉時朝似乎對這些小事沒有興趣,依舊一臉的淡漠,跟著她進門。


    “讓我來你家幹什麽?”葉時朝環視了下她的客廳,客廳裝潢不錯,顯然是請了不錯的設計師,軟裝上麵也極力營造溫馨氛圍,白灰色的窗簾,暖褐色的地毯,白色沙發和綠色的靠墊,質感都十分好。就是略有點亂,擺件也完全不在原來的位置上,沙發上甚至還丟著一堆洗過沒疊的衣服。


    見葉時朝目光落在她那堆衣服上,辛寵慌忙衝過去將衣服抱起來,丟進臥室,並關上臥室門,順便還關了側臥,這才說:“最近太忙了……平時我還是很愛整理的。咳咳……跟我來書房。”


    辛寵的書房並不大,完全沒有一絲精英女強人的氣息,無論是可以當床睡的飄窗,可以躺下的懶人沙發,還是白色的移動書桌,都完全是給懶人準備的,她已經放棄掙紮了,麵不改色,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裏的一個文件夾,將屏幕推過來給葉時朝看。


    “修犯罪心理課程的時候,我和學弟曾經合作寫過一篇關於這個案子的論文,為了論文收集了很多案子相關的資料,希望對你有幫助。”


    葉時朝走過去,看電腦屏幕,確實是這個案子的詳細資料,警方公布的案件線索梳理,甚至包括報刊雜誌上的消息,以及寫獵奇報道的記者們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非常詳盡。


    但大多數都是葉時朝知道的,畢竟這麽多年了,他也並不隻是每天對著自己費心保存下來的案發現場悲春傷秋,也盡全力好好調查過。


    有一條消息警方沒有提,那就是,他其實是“貝森”屍體的第一發現人。


    即便過了那麽久,哪天的事,他還是記得清清楚楚,仿佛刻進了靈魂裏。


    那是跟今天不太一樣的傍晚……


    是的,那天,天早早黑透了,烏雲從遠處密密實實壓過來,遮住了太陽最後一點光輝,路燈零星的光散布在長街上,光線微弱的有些可憐,街上行人匆匆忙忙往家趕,生怕走得慢了,被不知什麽時候就要落下來的大雨,淋成落湯雞。


    葉時朝混在人群中,弓著腰,護住懷中的東西,不被人看見,低頭鑽進小巷子裏,他那年十歲,還是個孩子,穿著附近小學的校服,跟所有的小學生一樣,瘦瘦長長,看起來並不甚起眼,因此也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便兀自低著頭在巷子裏穿梭,七拐八拐,來到一個掛著“小提琴手工作坊”的木牌的房前。


    那是極為普通的一棟房子,朱紅色的老磚牆,門口砌著石頭台階,拾階而上,一扇朱紅色的大門,門上貼著張牙舞爪的門神。跟旁邊的,再旁邊的,再再旁邊的房子門前,幾乎就是複製粘貼級別的相像。


    葉時朝來過這裏很多次,熟門熟路跑上台階,敲了敲門,略喘勻了一口氣才喊:“媽媽,我帶螢火蟲來了。”


    這是她媽媽租下來的房子,平時就在這裏做小提琴,見定做小提琴的客人,她從來不會將工作帶迴家,沒次在家裏見到,都是笑眯眯地十分溫柔,但聽說在這裏就十分嚴肅、古怪。


    門裏靜悄悄的,無人應聲,葉時朝低頭看了眼自己捂在懷裏半天的玻璃瓶子,掀開蓋著瓶子的黑布一角,裏麵露出點點熒光,在漆黑的巷子裏顯得尤為美麗。


    他笑了一下,又敲了敲門,這次敲得有些急促,力氣使大了,門竟“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竟然沒鎖門,這實在不像是媽媽的作風,記憶裏媽媽很寶貝這裏的工具和材料,十分謹慎,每天工作室的門都鎖得緊緊的。


    他皺著眉,伸頭往裏看,臨時的臥室和會客廳的燈是關著的,隻有製作間的方向亮了一盞小燈。他捧著瓶子走進去,試探著叫了一聲,“媽媽。”


    還是沒人應聲。


    難道是在製作間裏睡著了?


    胡思亂想著,已經走到工作室門前,門是虛掩的,裏麵透出昏黃的燈光,還有木頭的清香,他很喜歡這種味道,又想著媽媽看到他養的螢火蟲會是什麽樣驚喜的表情,就笑了起來,吸了吸鼻子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纏繞他一生的噩夢。


    手工作坊四處都是木材,牆壁上掛著已經製作好的小提琴,上了漆等著晾幹的那幾隻琴原本應該放在窗口,此時卻掉在地上,顯然是摔下來的,摔得很重,木屑碎片蹦得到處都是。


    這是他無比熟悉的畫麵,除了漂浮在房梁下的那顆頭。


    是媽媽的頭。


    臉上浮腫青紫,眼珠子突起,似乎是利刃割開的脖頸甚至還滴著血。


    頭的下方是她的身體,沒有頭的身體,靜悄悄躺在滿是木屑的地麵上,血如水潑般流了滿地,血腥氣撲麵而來。


    葉時朝嚇得全身都僵住了,喊都喊不出聲來,懷裏的玻璃瓶子掉在地上,憋屈了一個晚上的螢火中慌亂地四處逃竄,有幾隻就落在貝森的頭發上。


    她的長發編成最喜歡的麻花辮,上麵熒光點點,垂在空氣中,那畫麵詭異到美麗。他竟然不怕了,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抬頭看著她睜著的眼睛。


    “媽媽。”他似乎是說話了,又似乎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你怎麽了?媽媽……”他想上前,想抱住媽媽把她搖醒,但是又不知道是該抱頭,還是失去頭顱的身體?


    也不知是不是頭頂上懸著的頭顱聽到了他的叫喊,竟然搖晃了一下,螢火蟲被驚飛,一隻死蝴蝶旋轉著從她頭頂上掉了下來。


    他將死蝴蝶撿起來,放在發抖的手心裏。


    他從小就是個公認的怪孩子,不愛玩具,喜歡研究各種昆蟲,各種昆蟲習性如數家珍,這種蝴蝶他雖然不熟悉,但在書上見過。


    一半翅膀是美人臉孔,另一半翅膀是骷髏。這是大名鼎鼎的“卡申夫鬼美人鳳蝶”。


    一種很罕見的毒蝶,稀有程度堪比寶石,卻有著非常詭異的傳說。傳說捕獲到到這種蝴蝶的人,都會被詛咒,離奇死亡,且死狀慘烈。


    他看著蝴蝶翅膀上的美人麵孔,窗外有風吹來,蝴蝶似乎動了起來,美人骷髏一起動了,獰笑著朝他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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