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翊的語氣不似之前在屋中那般冷淡,前後的變化讓墨鶯歌有點雲裏霧裏的,不過,她墨鶯歌又豈是個好脾氣的人?


    讓她走她便走,讓她留,她便一定要乖乖的留下嗎?


    她才不要!


    可表麵上,礙於身份,還是要做足了禮數才行,墨鶯歌迴過頭,壓低著腦袋對趙晟翊十分恭敬的迴話道:“民女謝太子殿下恩典,但殿下也知,這天色甚晚了,民女還是迴府的好,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趙晟翊自認他一向是個自控力很強的人,可偏偏每一次再碰上白洛水的時候,他的自控力完全就變得形同虛設一般,剛剛壓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就又被白洛水給挑了起來。


    趙晟翊忍不住抬起手指著白洛水咬牙切齒的說道:“你!”


    隻這一個字,再無下文。


    墨鶯歌忍不住的忽然抬了頭看向趙晟翊,等著他要說的話。


    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好像是在說她並不畏懼他似的,趙晟翊見見放下了手說到:“你給我進來,陪我吃完晚飯再說。”


    趙晟翊用的是“我”並不是“本太子。”


    這樣的他才是墨鶯歌心中應該有的樣子,立馬語氣輕快的迴應道:“是,民女遵旨。”


    趙晟翊的臉上露出了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笑意,看到桌子上的食盒,對墨鶯歌說到:“去把它打開,本太子正好還沒用膳呢,白大夫倒是來的很及時啊。”


    墨鶯歌才不會覺得趙晟翊這話實在誇她呢,但還是福了下身子說到:“是,民女這就打開。”


    墨鶯歌將菜盤一個個端出來,趙晟翊的聲音忽然又響起來說到:“這些菜,是你做的嗎?”


    墨鶯歌愣了一下後迴答道:“迴太子殿下,這些是民女府上的人做的,是不對太子殿下的胃口嗎?”


    趙晟翊聽到這在自己料想之中的答案也並沒有太多的反應,隻是點了點頭說到:“哦,那不知白大夫可會做飯?”


    趙晟翊這個問題還真就是問到點子上了!


    墨鶯歌打小就隻對醫術感興趣,至於其他,還真就是從未接觸過。


    但是同她一起長大的真“白洛水”確是個做得了一手好菜的。


    墨鶯歌有時候還挺羨慕白洛水的,想到這個,墨鶯歌搖了搖腦袋迴答道:“迴太子殿下,民女並不會做飯。”


    聽到白洛水的迴答,趙晟翊又“哦”了一聲說到:“本太子倒是覺得,白大夫閑時倒是可以學學。”


    墨鶯歌不大理解趙晟翊這句話的意思,她沒事閑的學做菜幹什麽?


    接著便聽到趙晟翊繼續說到:“探望救命恩人,多少也得拿出來點誠意的不是嗎?至少……也應當是自己親手做的菜肴吧?”


    原是趙晟翊早就看出來了墨鶯歌此番來的目的了。


    不過到底是女孩子家的,臉皮兒薄,不好意思說出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墨鶯歌撇了撇嘴,不知道該如何迴答趙晟翊的這句話,誰知,趙晟翊竟忽然湊近了過來,嚇了她一大跳!


    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躲什麽?呐,樹葉落在頭發上了也不知道,還真是粗心。”


    墨鶯歌被趙晟翊說的臉上微微發燙,嘴上還得恭敬的迴應到:“多謝太子殿下。”


    小鶯同墨鶯歌接觸了也算是很長一段時間了,對墨鶯歌的喜好再了解不過,所以,那食盒裏麵裝著的基本上都是墨鶯歌平日裏最喜歡的食物。


    墨鶯歌喜歡偏甜口的食物,趙晟翊因為身上有傷,所以是忌辣的,這麽一想,好像也差不多。


    趙晟翊向那食盒瞄了一眼後心裏便已是清楚了的,這食盒裏裝著的,應當是這丫頭自己的晚膳吧?


    雖然不是白洛水親手做的食物,但趙晟翊還是覺得心裏麵暖暖的。


    趙晟翊吩咐追風再去拿兩幅碗筷,便十分自然的先吃了起來。


    墨鶯歌見狀,便也十分隨意的夾起了菜肴,還特意將放在上麵的兩道糕點往趙晟翊麵前推了推說道:“我記得太子殿下上一次和民女說過很喜歡吃這兩樣糕點,所以這次一並帶來了,太子殿下嚐一嚐?”


    追風拿碗筷迴來的食盒剛好就看見了這一幕,墨鶯歌用筷子夾著一塊晶瑩透亮的糕點往趙晟翊碗裏放去,這要是換個人瞧見這一幕,怕是要嚇得以為是在做夢吧?


    趙晟翊毫不在意的直接夾起來送入口中,還開口評價到:“還不錯,就是口味略甜,下次注意。”


    墨鶯歌聽了趙晟翊的話微微的皺了下柳眉,下次注意?


    他這意思是在告訴她,下次還要吃嗎?


    墨鶯歌嚇得恨不得直搖頭,但嘴上依舊要迴答道:“是,民女記下了。”她可不想在經曆一次這位主陰晴不定的性子了,吃著吃著,墨鶯歌忽然想起來自己在路上遇到的那三個人的事情。


    便同趙晟翊開口說到:“太子殿下知道白蓮教的人都是什麽樣的打扮的嗎?”


    趙晟翊聽到白洛水的話雖然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但依舊開口迴應到:“沒記錯的話,脖子上是都圍著一條繡著白蓮花的綢巾的。”


    墨鶯歌忽然心頭一震,今日所見的那三個人,似乎就正是這樣的打扮!


    心思忽然間有些慌亂紛雜,墨鶯歌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所見之事告予趙晟翊。趙晟翊見墨鶯歌神色似乎有些呆滯,便輕咳兩聲抬眸沉聲問道:“白大夫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和本太子說啊?”


    墨鶯歌微怔著“啊?”了一下,心緒糾結間果斷的做出了選擇,於是,便輕聲細語的言道:“迴太子殿下,民女再來的路上,碰見了三個打扮有些奇怪的人……正是這番打扮。”


    趙晟翊眉頭輕皺,聽了白洛水的話,他的心頭沒來由的“咯噔”了一聲,總覺得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不過表麵上卻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墨鶯歌悄悄的抬眼觀察著趙晟翊的神情,見他似乎並無反應的樣子,還以為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或許,那三人隻不過就是喜好那樣的打扮呢?


    半響後,兩人雙雙落筷,趙晟翊吩咐下人將白洛水帶至她之前在太子府住著的地方,自大白洛水搬迴白府後,那間屋子趙晟翊也依舊日日命人打掃,不可沾一絲灰塵。


    至於原因,大概也就隻有追風知道了,他經常迴會發現,再某日的深夜裏,趙晟翊的身影就會出現在白洛水曾住過的屋子裏麵,輕輕踱步,末了,有時便直接在哪兒合衣睡下了。


    這些事,追風都是看在眼裏,卻緘口不提的,隻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歎息一兩聲,他的主子啊,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趙晟翊看著白洛水被人帶出去之後,用帶著絲壓抑的怒氣的聲音對著空氣的某一處開口道:“追風,立馬派人去大牢看一眼,魏大金是否還在牢裏麵,如果不在,立馬派人去追!”


    追風立馬迴複道:“是!”下一瞬便消失的沒了蹤影。


    墨鶯歌這一次來到太子府,忽然有一種“故地重遊”之感,看著屋內這些熟悉的擺件還有燒著的熏香,無一不是她住在這裏的時候最喜歡的樣子。


    少女的一顆心,沒來由的漏跳了一節拍,墨鶯歌素手撫著太陽穴,來迴按揉了兩下,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可真是被毒傻了,竟然還會對趙晟翊那個家夥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言罷,嘴角漾出了一抹笑意,隻是那笑意裏卻是甘中帶苦的。低頭看到桌子上的文房四寶,墨鶯歌覺得自己也是時候該迴報趙晟翊點兒什麽了。


    提筆寫下幾個字,細心的折疊好,放在了桌子上,想了想,又拿出了自己腰間隨身佩帶的荷包,將宣紙放了進去,又細細的係上了。


    聽到身後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墨鶯歌下意識的把荷包縮到了袖子裏,轉身看著來人,發現竟是個從未見過的小丫鬟。


    小丫鬟見白洛水直直的盯著她,還以為是自己犯了什麽忌諱,立馬跪下來磕著頭說道:“白大夫贖罪,奴婢是奉命前來侍候您的。”


    墨鶯歌一聽便放下心來,想來,是自己的表情太過於緊張了,嚇到了周稿小丫頭,瞧著這丫頭的年紀也就禾小鶯一般大小,墨鶯歌柔聲的答道:“你起來吧。”


    小丫頭聽著白洛水的語氣似乎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才安心的起了身,又福了一禮說道:“白大夫若是有什麽要求,盡管和奴婢說就是,這都是追風統領吩咐下來的。”


    墨鶯歌心頭輕笑著想道,什麽追風統領,想來應該都是趙晟翊的意思吧?心間一暖,墨鶯歌看向了小丫頭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丫頭低頭應答道:“奴婢鈴蘭。”


    墨鶯歌點了點頭,吩咐道:“夜已深了,你且迴去就行,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待著。”


    鈴蘭低頭應達到:“是。”接著便退下了,但是她有一點沒有告訴墨鶯歌,其實在她來之前,追風侍衛就已經同她囑咐過這些了,當然,源頭自然還是主屋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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