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她終於已經離開了,才出來繼續活動的他就這樣被嚇走了。


    現在,她居然試圖摘下自己好不容易種出來的這家男主人派給自己的任務!還讓自己出了洋相!


    這個小老鼠實在是太過於討厭了!


    可是自己真的太久沒見到陌生人,說不出她聽得懂的話來責罵她。


    唉……唉!!!


    最後還得接受她的幫助和道歉,還得丟人地說自己都知道不標準的謝謝。


    這哪裏是當初的那位“最年輕的天才大巫師”啊。


    雖然這個所謂的巫師就是個幌子。


    要是真的有巫術,伊凡現在最希望的是自己能變個東西來讓自己快點學會這裏的語言!


    不過這些想法果然還是想想算了。


    畢竟沒有巫術,而且自己想想並沒有那麽討厭那個女人。


    畢竟她還是知道道歉的而且看起來並沒有懷有惡意,眼神也清澈。


    看她和這屋子的主人那麽親密,說不定就是她治好了這男主人的自卑。


    那還挺好的。


    所以伊凡最終的結論就是。


    他覺得雖然這個女人實在過於打擾到自己,不過既然本性不壞,而且是和收留他的恩人有親密的關係。


    還是可以祝福他們的。


    這是因為自己覺得太丟臉一路小跑剛剛才迴到自己住處的伊凡的故事以及最近的感想。


    這個故事裏麵莫名其妙就被祝福了的墨鶯歌並不知道這些東西。


    她迴了追月閣。


    才喝了杯茶並且正在認真反省自己剛剛想摘別人好不容易種好的草藥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


    就有人匆匆忙忙來喊她。


    是追風。


    “白大夫,白大夫,殿下又暈倒了,您快來看看這是怎麽了……”


    這語句有些熟悉,可別又和上次一樣……還是先問清楚是在什麽地方為好。


    “殿下在何處暈倒了?”


    追風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在後山梅園處,與柳大俠一同……”


    哦……那還好,算是安全。


    “帶路吧。”


    墨鶯歌淡淡地說,順手就把在藥箱裏的那副銀針帶上了。


    外邊的路因為下過雨,有些濕滑,墨鶯歌便還是借了些輕功才跟上了追風的步子。


    兩人不時到了梅林,由追風引路,到了一處之前她未曾到過的小亭子。


    亭子修得奇怪,在半山腰,不遠不近,就是方便,景色也還好。


    雖然不及山頂之前帶墨鶯歌去過的那個地方,也不及山腳那棵老樹。


    不過拿來喝酒談話倒是合適。


    沒錯,合適喝酒。


    亭中的石桌上正是有兩三壇子酒,邊上有些個看著金貴的夜光杯。


    合著這兩人喝酒都不風雅反而喜歡以酒壇子計數?還真的就湊一塊兒了。


    這兩人中,柳如是在一旁一臉嚴肅的坐著。


    墨鶯歌知道這明顯是他喝酒喝得有些醉了。


    不成器的哥哥,平日裏基本上不飲酒的,隻因為他酒量實在是有些差。


    而趙晟翊在一邊的坐上平躺著,真的完全是暈過去了的樣子。


    柳如是看見追風把墨鶯歌帶來了,先開口招唿:“你可算來了,鶯……洛水妹妹!”


    柳如是雖然醉著,到是被墨鶯歌一瞪,還記得要不能亂叫她名字。


    追風一臉著急,將墨鶯歌帶到了亭子裏,兩人也就不再理會在一旁繼續兀自嚴肅的柳如是。


    “平日裏太子殿下的酒量明明是極好的,從未有過這樣沒喝多少就暈過去的情況,除了上次的溫泉之事……”


    墨鶯歌上前到趙晟翊身邊。


    還是不由感歎一聲果然趙晟翊還是暈過去了要順眼些,平時實在是叫人不寒而栗了。


    開始把脈,脈象正常,正在有些疑惑之際,發現趙晟翊的暗暗地微微睜開了眼睛,給她使了個眼色看向自己的腿。


    聰明如墨鶯歌,馬上反應過來。


    原來是這樣麽,為了推遲腿疾痊愈的時間,裝得實在是有些過了……


    把追風天天嚇成這個樣子,叫人實在懷疑趙晟翊是不是有些故意。


    墨鶯歌收了心中的想法,還是先出聲安慰道:“殿下沒什麽大礙,隻是……”


    追風著急地問出聲:“隻是什麽?”


    “隻是這因為今日忽地飲酒,便就有些與平日裏醫治腿疾的針法相衝,傷了氣血,就此暈倒,腿疾也要推遲些時候好了。”


    墨鶯歌也垂眸做出有些遺憾的眼神。


    追風一時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怎樣。


    一時就隻是臉色一沉,就此佇立在原地。


    追風佇立了許久,才悶悶的說了一句:“殿下無事便好,隻是不知道何時殿下才能醒來?”


    墨鶯歌說謊倒是早就已經不會心虛了,自然而然的迴答:“無需多久,就隻當做是平常的醉酒就是了,明日早些時候應該就會醒來,到時候我備些專門的醒酒湯藥送去就是了。”


    語氣淡然,瞥向眼前的趙晟翊,似是嘴角微微揚起了些。


    倒是得意,這還得要追風送你迴去,不過要就這麽一直裝睡估計還是有些麻煩。


    但是你自找的,就不能怪誰了。


    “多謝白大夫了,我這便互送殿下迴寢殿。”


    追風便上前準備將趙晟翊扶著到了輪椅上。


    走了幾步才想起飲酒的還有一人。


    轉身對墨鶯歌說到:“白大夫,這柳大俠……”


    他能有些什麽事兒,不過是有點醉了,粗皮厚肉的自己迴去倒一晚上便是。


    不過還未等墨鶯歌將這些話說出,柳如是自己反而先搶話了。


    “追風兄弟不必擔心我,珩兄酒量怎的就這麽的差,你先隻管把珩兄送迴去就是,我還能再就著這好酒再看會兒這美景!”


    你還能喝個屁,再喝就得真暈了。


    墨鶯歌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追風有些不放心,看向了墨鶯歌,墨鶯歌迴了一個笑:“你放心,有我陪著兄長大人,必然是不會有事的。”


    追風這才點了點頭放心地轉身準備就此帶著趙晟翊迴寢殿。


    追風出了院子的門,墨鶯歌轉身,看見這柳如是還真的舉著裝滿酒的杯子準備往嘴裏送。


    歎了口氣,一聲吼出:“柳如是,你再敢喝就真的醉了!快給我迴去!”


    柳如是本來就算不上完全是暈了,這麽一吼,就此醒了好些。


    也是反應過來自己的確有些失態,放下酒杯,起了身,一言不發,搖搖晃晃準備出門。


    墨鶯歌匆忙跟上。


    要是外麵的人知道他們口中那個大名鼎鼎的柳如是,喝了些酒就會變成這個不清不醒的狀態,可就真的太破滅想象了。


    墨鶯歌轉身,看著了一眼那幾個酒壇,事實上仔細一看好像還是喝得差不多,況且這是陳釀的烈酒,按照常人來說也是該醉了。


    不過墨鶯歌的酒量相比柳如是來說還要好些,所以墨鶯歌一直都覺得柳如是事實上是個容易喝醉的“酒量不佳”之人。


    一直未意識到實際上異常的是自己。


    一邊埋怨著柳如是喝酒不行還一定要喝,一邊將他護送引迴了望月閣。


    將他親手交給了望月閣的丫鬟,又看著他將醒酒湯喝下去,確認了無誤之後墨鶯歌才離去。


    這也是常見的場景了,以往在柳家的時候,也是不時這樣。


    原本三人出行。


    白洛水不喝酒隻飲茶,墨鶯歌酒量好不易醉,隻有柳如是酒量不如墨鶯歌卻常常要和墨鶯歌較勁兒。


    搞得最後隻得由墨鶯歌與白洛水將他帶迴去,也是這些時候,最常常被柳老爺子發現。


    隻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是過往了。


    墨鶯歌因為出來得急,也沒有帶傘,走到半路雨就開始漸漸的下,天色也漸暗,便是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在一處暫時可以避雨的涼亭。


    實在是狼狽了,雨夜將至,自己卻被困在了路上。


    還得等著雨小些了再迴去。


    四周一時隻有雨聲,難以辨別其他聲音,有些叫人害怕。


    這樣的時候,人的注意力如果不集中,便是會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


    雨下得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


    墨鶯歌都已經準備就這樣衝入雨中,就此以輕功快些迴府應該也不遲的時候。


    忽然看見遠處有一盞燈自小徑往她走來。


    這麽晚了,加上還有雨,怎麽會還有人在外出?


    就算是在翊王府,也實在是不同尋常。


    墨鶯歌不由開始戒備起來。


    手已經扣上了自己袖中的銀針,蓄勢待發。


    那舉著燈的人影漸漸走近,墨鶯歌越發戒備之時,提燈的人反而先開了口。


    “哎呀,姐姐!小鶯可算是找到你啦!”


    語氣裏有些著急。


    墨鶯歌默默鬆開了銀針。


    眼前是小鶯打著傘,還又帶了一把,看裙角與鞋邊的水漬泥汙,應該是找了她有段時間了。


    小小的女孩此時的臉上全是擔憂的神情。而且還沒有穿鬥篷……此時還是早春,就這樣的天氣裏不加些厚點的衣裳,怕是要得病的。


    “小鶯你怎麽的這麽晚了還出來尋我!又不加些衣裳,要是得了風寒是該怎麽辦!”


    墨鶯歌語氣裏有些責怪,更多的卻是心疼。


    這麽個小小的姑娘啊!


    “小鶯無事,倒是姐姐下了雨都沒來得及迴來,小鶯又想著姐姐出門著急,又忘了帶傘,便是直接取了傘就出門來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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