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國安也才想起這是在翊王府這個讓他害怕的地方。


    便匆匆又繼續往府外走去。


    王鐵見此番出來的又是隻有白國安一人,倒是有些失望,在白國安說完明日再來之後才安心了幾分。


    白國安這番沒有上次那般的慌張了,看來是墨鶯歌的確要迴來了。


    便駕車而去。


    兩人一如來時一般,相同的帶著祈願,卻是依舊出發點完全不同。


    倒是好笑。


    而另一麵,方才白國安看見的墨鶯歌正在做之事,是在收拾藥材。


    雖是白日裏,將趙晟翊所說的迴去白府之事推拉一番,不過此時想來,自己若是迴去於自己也是有些好處。


    還是先收拾著東西總該沒錯。


    而趙晟翊的目的。。。墨鶯歌不欲揣測。


    或者說她自覺,若是到了她應當知曉之時,趙晟翊自己便會告知她。


    此時多加揣測反倒是多些煩惱。


    這時候來得有些快。


    又是夜前,還未由殘陽轉做燈火光亮之時。


    墨鶯歌還在收拾著白日裏相中的草藥些,一邊思索著若是迴去了白府應當如何,不迴去又是如何。


    一番思索,卻不可能將這本就說不清楚的一切給理得順暢。


    墨鶯歌自然明白,可是有所思考總比就此渾渾噩噩的好。


    如此想著的同時。


    小鶯忙前忙後,指揮著細心些的丫鬟些將所需的藥裝好,追月閣頓時也算是熱鬧。


    就在此時忽地所有人動作一滯。


    墨鶯歌還未反應過來究竟是為何。


    便是眾人一同行禮道。


    “殿下貴安。”


    墨鶯歌愣了一下,迴眸才望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輪椅上的人。


    眉眼依舊神色神秘,不過比起之前初見之時貌似氣色好了些,看來這幾日調理血氣之用的針灸還是有些作用。


    暗繡麒麟紋的玄色的鬥篷腳邊,還留著些許不知何處雪水就此化去而留下的水跡。


    “殿下貴安。”


    語氣依舊是淺淡的樣子。


    “何必多禮,都起來吧。”


    眾人聽了才抬起頭來,候著他的吩咐。


    “繼續忙吧,寡人隻不過是來尋白姑娘的罷了。”


    一眾丫鬟才敢繼續手中動作。


    卻有幾個不懂事才入府的小丫鬟偷偷望向趙晟翊。


    “這便是太子殿下呀。看著並不是如傳聞中的那般張牙舞爪相貌兇狠啊,反倒是……”


    另一個小丫頭用同樣的小聲接話:“反倒是有些好看。”說著又偷偷望了一眼趙晟翊,臉上有些霏紅。


    另外一一個好似有些見識的小丫頭壓低了聲音說似是說鬼故事的語氣一般


    “你們可別被他這皮囊給騙了,外界傳的那些相貌奇怪是假的,真正的他可怕的地方呀,可是殺人不眨眼!”


    兩個小丫鬟聽了發出些微的驚訝的聲音。


    另外那個小丫鬟滿意這番說話的效果,繼續說道


    “你們可不知道,對外麵那些人狠就算了,就算是對府內,他也是下得了殺手,說是上次發怒,誅了一個府裏人的九族呢!”


    “啊!”


    “我記得還有傳言說他好色!”


    幾個小丫鬟似是得出什麽真理一般,紛紛歎道。


    “果然人不可貌相,唉,這太子看著好看俊朗,怎麽是這麽一個壞人呀!”


    “他還天天來找這白姐姐,白姐姐對我們如此好,可別被糟蹋了……”


    三人在一堆細細碎碎的語言,被不知何時過來到背後的小鶯一人賞了一個輕輕的板子。


    “你們呀,就知道嘴碎,太子殿下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可怕,他……有自己的理由便是了。”


    三人聞言一邊揉了揉腦袋,一邊麵麵相覷。


    雖是不知到底什麽情況,不過小鶯姐姐在這裏呆得比她們久多了,自然是知曉更多,小鶯姐姐說的必然是對的。


    小鶯此時不由望向墨鶯歌與趙晟翊走出追月閣的身影。


    兩人在追月閣前一番客套之後,墨鶯歌便意會地隨著趙晟翊往外走去。


    到底去何處,不用想也可知道。


    要說密事,自然還是那處馥鬱醉人的“禁地”。


    雖然不知它為何存在,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好用。說不定就是一個裝作危險而用來做些不可明說的交易之處呢。


    以趙晟翊的城府與手段來看,也不是不可能。


    說著二人便是到了花園所在之處。


    墨鶯歌幾乎要隨著下意識往梅林方向走去。


    卻發現趙晟翊並直接未往那處走去。


    有些訝異之餘還是跟上了趙晟翊與隨身的追風的腳步。


    “殿下此番是準備帶小女子去何處?”


    “莫慌張,不過是一處近些日子我發覺有些異樣之處罷了。”


    墨鶯歌有些訝異,原來此番除了講些去留相關的事情,居然還有其他?


    走了不一會兒,三人行至了這後花園的深處。


    一路走來,墨鶯歌不由還是得感歎這花園著實是布景絕妙。


    山水風景,花草林木。皆是處處成景。


    不過這些看起來並不是趙晟翊此行的目的。


    但最終,約摸走到了花園的另一麵之處,趙晟翊與追風忽地停下。


    而墨鶯歌走得慢些,後到兩人的身後之後才得以看清眼前是何光景。


    看見的一瞬有些背後發涼。


    一大片的罌粟,雖是說不上多大多廣的麵積,不過幼苗或者帶著花苞的植株還是也還是占滿了幾乎整個角落,看起來有些數量。


    這麽多的數量,果實若是收獲,足以讓人上癮。


    “殿下這是……”


    墨鶯歌聲音盡量平靜。


    “前些時日,順路幫我照料了一番花園的一位故人忽地和我說此處出現了些許危險的東西。”


    趙晟翊此時低著頭,墨鶯歌著實看不清他的表情,無從判斷這些話裏多少真假。


    “不過我確實是不識這是何物……那故人也說得模糊,便是隻能問問姑娘可有高見?”


    “此乃……罌粟,乃是果實可叫人上癮的毒花。”


    墨鶯歌一邊說著便是望向了趙晟翊。


    趙晟翊居然不知此事?這罌粟所需的生長環境嚴格,若是沒有悉心照料怕是難以再次存活。


    看著花的根部,那些土也不似是舊土,而是為了種著花專門換上的特別花土。


    一番大工程。


    在這讓人捉摸不透的主人家眼皮底下。種下毒花?


    趙晟翊似是思索了一整何事,大約有了思路,便點了點頭。


    “多謝姑娘指點……”


    便是轉身往花園外走去,不再管這處毒花的模樣。


    墨鶯歌捉摸不透,這方才還在看著有些疑慮之人在知曉這毒花是何情況之後居然變得更加鎮定了。


    卻不好多嘴。


    這些事情她似是她完全沒有接觸過的另一種暗麵,每當趙晟翊想要有所隱瞞之時,自己可能的確是不知道要好些。


    “不知今早上我與你說的事白姑娘思考得如何了?”


    趙晟翊的語句中,沒有了方才之事的影子,隻是由追風推著,不緊不慢往花園稍潛些的地方走去。


    “今日起殿下已是不需要日日針灸換藥,而寄宿在殿下府上如此之久,小女子也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墨鶯歌不知趙晟翊的打算到底是何意,隻是客套著應允了迴白府之事。


    “白姑娘客氣了,白姑娘得以救我腿疾便是我的萬幸,住宿幾日又有何妨。”


    趙晟翊的話中意味顯然,果然是有所目的的。


    “隻是有些想著白姑娘來了帝都之後便未有多少時間與您家裏的人相處,白大人也是來要了兩次人了,想必也是想念姑娘。”


    原來今天下午那陣門口的騷動是白國安又來了?


    陰魂不散,既然是急著把自己這好女兒送出去,又何必現在又想要迴去?


    墨鶯歌的不屑幾乎是要現在麵上。嘴角一抹冷笑一閃而過。


    “殿下也是考慮周到,小女子這些時日來卻是是與父親少有聯係。”


    卻實在說不出口思念這不要臉的父親的話。


    “然,我也覺得白姑娘如此想來,應當也是一樣的這般心情,便是想著將姑娘送迴,多陪陪白大人,說不定還可為他分些朝堂內外的憂才是。”


    陪陪這個狗官?分憂朝堂內外?


    這話說得倒是在情在理。


    不過這番強調之後,怕是應當理解成多盯著白國安,也看看朝堂內外的變動走向吧。


    這遠話說得也是一流。


    比那些年墨鶯歌隨著柳如是學的那些江湖黑話有得一拚。


    不過是更加冠冕堂皇,還虛偽難懂罷了。


    墨鶯歌自是見多了江湖事情,除了複仇一事的執著外再無多少感情的人。


    卻也不喜歡這所謂朝堂。


    “殿下所言極是,小女子也確實有此意,若是思及可為爹爹分憂,我自然也是沒有理由不願意的。”


    還是應了下來。


    不來此時成了自由身的自己就是該走向下一步了。她與這陸氏母女,也是有賬要算的。


    “我已告知白大人明日再來迎接白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若是還需些時日收拾東西也是可再給些時日也不錯……”


    “多謝殿下細心了,小女子並無多少身外之物,就此迴去便是。”


    自然把自己打包帶走的那些藥材都忽略不計了。


    “……如此也怕姑娘在白府不方便繼續鑽研醫術,我明日差人將藥櫃也一同送去應是好些,再將你已是使喚著習慣些的那小丫鬟也一並帶走,不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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