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鶯歌的心中後悔著但是也明白就算再來一次,自己怕是還是會來此處。


    神色看似有說有笑的二人,心中想著的卻是毫不和善之事。


    充斥著利用,占有與試探的遊戲,總是這般。


    “殿下這是準備去何處?”


    天色漸暗,雖有積雪反光顯得還算亮堂,可是逐漸變暗的環境總是叫人慌張。


    何況方才眼前這人才開過那般駭人的玩笑。


    墨鶯歌不由擔心起自己的安危。


    趙晟翊倒是淡然得有些興致盎然。


    “一處風景甚好的地方而已。”


    墨鶯歌自然是不敢信,卻還是有點期待,畢竟這梅林也是禁地,卻也未見什麽蹊蹺。


    “……小女子甚是期待了。”


    趙晟翊不理會墨鶯歌語氣中的猶豫,一行人繼續往山的更高處行去。


    約摸走了有些時間,日落月升,自墨鶯歌一行人行至的高度已經可以看見府內亮起的點點燈光。


    自高處看這入夜的翊王府,另有一番感覺。


    燈光有些有,有些無,似是暖色螢火。


    而這也是墨鶯歌第一次看見翊王府全況,花園,追月閣,迴廊,正殿等等等,幾處她去過的地方倒的確是燈火通明。


    不過仔細望來,在一些邊角之處,她未曾去過的地方,翊王府的邊邊角角,看著似是有黑影攢動,卻沒有燈光不能辨別那是家丁丫鬟還是其他。


    還在她望著翊王府這番明暗交錯的場景有些訝異之時,忽地聽到趙晟翊在稍遠之處出聲。


    “白姑娘,到了。”


    趙晟翊頭也未迴。


    墨鶯歌這才迴過神來慌忙追上。


    隻見趙晟翊所在的那處,似是這山可以落腳的最高處之一。


    走至趙晟翊背後才發現,原來從這一處往下望去,是這帝都的概貌。


    此時的帝都,因還在夜市,四處的燈光不息。


    不若翊王府內存在完全不見光明的地界,夜市裏最暗的也是有著星星點點的燈光。


    從此處,可看見此時朝雲樓的高聳,其中的燈光亮堂得似是黑夜未至,這棟樓都是帝都最為華貴的寶石。


    遠處似有廟宇寶塔,燈光少些。


    而其餘市井之處,也是人群熙熙攘攘,熱鬧得甚至相比白日還有甚。


    繁華。


    墨鶯歌此時能感受到的就是這個詞。


    “不知殿下帶我來看這帝都的繁華夜景,是為何?”


    有些遠處的帝都內的光若有若無印在趙晟翊的身上。


    看不清神色。


    “自然是想帶你來看。”


    墨鶯歌當然不信這一聽就是玩笑的話,他必然有所打算。


    不過內心裏若是於情,墨鶯歌想相信。


    “我想帶你看,這帝都的繁華,想問你是否見過這番的景色。想問你,是否願意與我一同,守這份繁華。”


    趙晟翊的語氣少有的顯出真摯與豪情。


    墨鶯歌轉眼看向趙晟翊,趙晟翊眼中少有的清澈,印著帝都的星星點點光亮,似是碎金流彩,都在這雙眸子裏。


    “殿下說笑……小女子不過一介草民……”


    墨鶯歌說得輕巧。


    ‘白姑娘為何總是說我說笑,我何時有這般多的笑話來說,你一介草民如何,我說值得便是值得。‘


    趙晟翊的語氣沒有太大的波瀾,眼中的淩然神色卻讓人不可質疑。


    墨鶯歌一時不知如何迴答,隻是不置可否地別過頭去,不再看趙晟翊,隻是看這帝都的繁華。


    卻聽得一清二楚,自己的心跳過於快速,想是臉也已經紅透。


    不敢再看,這若真若假的眼神,也不敢細想,他話中有幾分真假。


    若是真,且不說自己此時的心思自己都無法琢磨透,又何來答複。


    若是假,那這份試探到底是為何,若是自己當真,趙晟翊怕是又是一頓笑話。


    這樣想來,若是假的,那倒還好些,少些煩憂。


    不過轉念之間,墨鶯歌雖是女子,卻畢竟長得自由,雖不知朝野,卻還是知曉江湖之事甚多,便又想到他這番話的另一番解釋。


    “當朝天子陛下治理有方,此時帝都自然是繁花似錦,夜夜笙歌。不過放眼望去,這天下若是想要安定怕是還需些功夫……”


    墨鶯歌語氣終有鎮定下來。


    趙晟翊一愣,未想到這番話居然自這樣的一個女子口中說出。


    看來她給自己帶來的驚喜還真是頗多。


    “姑娘所言甚是。”


    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過,墨鶯歌因將頭方才別了過去而未曾發現。


    她聽趙晟翊未有異議,看來這般迴答也不是不可,便繼續說道。


    “小女子雖隻是一介草民,但是若有殿下方才所言值得之處,小女子必盡力為殿下辦到所需之事。”


    “那我可否理解成你答應了?”


    趙晟翊的問題問得露骨。


    “何來答應一說,自殿下救了小女子那日起,小女子便是聽您吩咐的。”


    墨鶯歌答得曖昧。


    看來今日還是不是時候。


    趙晟翊內心暗道。


    那便算了吧。


    兩人一時沉默,隻是一同看著這繁華盛景,做著自己內心的波瀾萬丈。


    此時也是有梅花香氣四溢,暗香,似是兩人之間流動的氣氛一般,讓人難以抓住,難以捉摸。


    卻兩人似是都對此時的氣氛有些眷戀,曖昧,還間雜著危險。


    “殿下,此時夜已深,明日還要上朝,還請迴去休息吧。”


    此時夜已經完全變得愈發濃。追風在一旁不由提醒道。


    “走吧。”


    趙晟翊便轉身離去,墨鶯歌緩緩跟上。


    兩人下山的路走得不再如來時一般緩緩,或是因為是在下坡,或是此時兩人各有心思,都在急著迴去。


    不過片刻,三人下了山,出了院子,到了花園。


    便分道揚鑣,往追月閣或是太子寢殿行去。


    分別之後,墨鶯歌幾乎是開始跑著往迴走,她有也不能琢磨出自己此時的慌亂從何而來,隻是覺得或許跑起來之後,這冬夜寒冷的空氣可以給自己帶來一絲清醒。


    看見追月閣之時,幾乎是逃一般進了閣裏。


    便匆匆迴了睡房,小鶯在一旁絮絮叨叨也未聽見。


    小鶯無奈,但是見墨鶯歌迴來得晚,而又如此慌張。覺得應該是不便多問,便沒有多問,隻是服侍著她洗漱梳妝完畢,便如前一日墨鶯歌仿佛的一般告退在側房的榻上休息。


    “你的真心為何?”


    墨鶯歌在榻上睜著眼無法入眠,腦內湧出趙晟翊說過的話,雖然那時,他的語氣戲謔。


    “我的真心為何?”


    她喃喃道。


    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她無法給出迴答,她看不透真心,她也不知自己到底為何如此慌亂,隻好由著自己不自禁的慌亂。


    墨鶯歌自詡在入這帝都之前,也是見多識廣,對這些紅塵滾滾了然於心了。


    隨著那柳老爺子四處闖蕩行醫,還有些個常年沉浮江湖的兄長,墨鶯歌以為自己已經看慣了生離死別,與腥風血雨,她知曉自己的遭遇並非獨一無二,卻也依舊愈發覺得,奪走諸多自己珍愛生命的趙晟敏不可原諒。


    她以為人間還能有何,生死都看透了,怎會看不透情愛?


    卻在此時,墨鶯歌意識到自己確實不能看透,遑論趙晟翊,她連自己到底是在何種狀況都不能清楚。


    隻緣身在此山中。


    被這山中的梅花香氣斷了理性。


    一夜,她默默念著趙晟翊說過的話。


    “你的真心為何?你可願意同我一同守著這繁華?一介草民又如何?值得便是值得……”


    不知不覺何時,墨鶯歌便就此沉沉睡去。


    夢中,又是梅花入夢來,卻未見有人蹤影。隻是梅花林開得爛漫,遠處帝都鬧得繁華。


    不知意味。


    便就此似醉似醒地又醒來。


    又是一日,當為他繼續醫‘腿疾‘了。


    便精神不佳地起了床,在床邊坐著生理性發呆。


    小鶯見了自然是連忙迎了上來。


    “姐姐,姐姐你自昨日迴來便精神不佳,不如再休息一會兒?”


    往日總是催著她出門的小鶯,此時居然勸她休息?


    “不了,都已是這時候了……還需給太子殿下行診才是……”


    墨鶯歌此時有些懵,發現了卻無法反應過來如何反應,隻是覺得還是去見他比較好。


    “姐姐今日不必去為殿下行診了,殿下今日早些派人來說已經去上朝,且之後還有要事要辦,一時半會兒迴不來……”


    墨鶯歌反應了一會兒,才理解清楚小鶯剛才到底說了什麽。


    那,那就再休息一會兒吧。


    這些日子每天都早起,也是委屈了常年賴床成性的墨鶯歌了。


    不一會兒她便又入了眠,昨日之事或是其他事都不再入夢。


    另一麵,趙晟翊此時已經在朝堂之上了。


    方才趙晟敏率先報告了近日來的平定了又一處匪類之事。


    此時,皇帝問道了前些天令他去查的太子遇刺之事。


    “本次遇刺,據在場的那位白大夫所言,賊人身上有一處有紋身,那紋身似是某些幫派的標記,不過暫時還未查清這是哪處的幫派……可能是皇城周圍最近愈發活躍的一些幫派或者其他……”


    一時四下群臣皆有些細碎的議論聲。


    皇城邊上,那便是有勾結?


    此話聽得在下麵候著不敢言語的白國安忽地一驚,想起了不久前被威脅一事,要是趙晟翊此時說出這事,自己怕是少不了一番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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