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岸還未被人這般威脅過,氣得鬍鬚亂飛,滿臉通紅。


    「好你個商憑玉,如今你得勢,我不好將你如何。我倒要看看這普天下還有誰能治得了你。」


    商憑玉眉梢一挑:「小婿也拭目以待。」


    眾人沒了話,商憑玉轉眼瞧向柳七蝶:「嶽母大人一路也累了吧,現在還隻是手上有傷,再站一會兒保不齊腿上也要帶點傷。」


    話落,他揚眉一笑,那勾起的唇角頗有挑釁意味。


    直等到午時,柴房的門才打開。


    容消酒背著包袱走將出來,房外商憑玉一人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前發呆。


    「姐姐,好啦?」在見著她的那刻,他眸子裏的倦怠一掃而光。


    容消酒頷首,紅腫的雙眼明顯剛剛哭過,且不止一次。


    商憑玉幾不可聞地輕嘆口氣,欲抬手卻又擔心太過無禮,隻得將手握成拳,背到身後。


    「姐姐若是放心不下這位姑娘,我會派人親自為她送葬。」


    容消酒眼眶微紅,扯出一抹笑:「我要讓傷害她的人親自為她受靈送葬。」


    「你們在外麵說的話,我也略聽了一二,多謝你為我查清真相,替我撐腰。」


    她說著,美目盈滿淚花,倒襯得雙眸越發閃爍。


    商憑玉俯身,長指輕撫上她臉頰,拭去一滴淚。


    「那姐姐記得…記得告知祖母,我有在好生待你。」


    他說完,輕笑出聲,加之麵上的表情,瞧著更像是在自嘲。


    自嘲每每話到嘴邊,卻總會下意識調轉話頭,簡直怯懦到極點。


    容消酒並不清楚他心中所想,極爽快地頷首應口:「放心,一定。」


    容岸得知容消酒出了柴房,快步往這處趕。


    在見到自己女兒時,那湮沒心頭的火氣騰地燒起來。


    「為父花重金聘人教你畫技,是讓你給死人畫像的?」他語氣冷凝,聽得出還有不少火氣壓在心內,隻是礙於商憑玉在場,不敢過分展露。


    商憑玉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嶽父大人要是有何事便與小婿說,我家娘子可受不住你這驚嚇。」


    第10章 試探


    「如如,為父也是為你著想,畫喜神這事怎的說都是天大的忌諱,若被京中人曉得,你日後該如何自處?」


    容岸語氣和緩,甚至喚了她乳名。


    這是自她母親去世後,頭一迴如此喚她。


    容消酒從商憑玉身後走出來,揚著臉不卑不怯:「女兒明白,女兒既做了自己的主,便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


    容岸聞言,胸腔止不住起伏,壓抑著怒氣,咬牙道:「好,為父是管不住你了,你走!」


    容消酒心中冷笑,他何時管過她?


    兒時該管的時候不管。臨到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打算,倒又開始管起來了。


    容消酒站在原地,麵色微凜:「女兒會走,不過女兒說過要讓柳七蝶和容汀芸為有靈守靈送葬這事,還需有個答覆。」


    容岸臉上登時耷拉下來,陰沉沉的眼睛微微眯起:「今日你人也打了,喜神也畫了,是否該寬和些,饒了你的母親和妹妹。」


    容消酒眸光似披了層霜,冷瞧他一眼:「若非母親帶人將我綁去壽州,有靈也不會遭問責。」


    「如此便罷,她竟為遮掩自己的罪行,用刑逼迫有靈誣陷於我。有靈不從,卻還是被迫簽字畫押,諸般作為還不夠她守靈賠罪的?」


    「我甚至都怕她髒了有靈的靈堂。」


    「你!」容岸聽見最後一句,業火騰地被點起,「你是鐵了心要讓她們顏麵掃地,你可知她們是國公府的大娘子和二姑娘,被人曉得,這是多大的羞辱。」


    容消酒冷笑:「她們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辱,反倒為贖罪感到羞辱,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容岸眼見急紅了眼,抬手欲打在她麵上。


    商憑玉見狀,將她拉入懷裏。


    「嶽父大人再好生考慮考慮,一個時辰後小婿親自過來求個答覆。」


    商憑玉字句鏗鏘,語氣中暗暗帶著威壓。


    「不必了,我與芸兒便是死也不會為一個女使守靈。」柳七蝶不知何時站在院門台階上。


    她含著臉不疾不徐走將過來,視線緊緊落在容消酒身上:「說吧,如何才能不守靈送葬。」


    容消酒迎眸與她對視,兩人眼神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在等對方敗下陣來,瞥開視線。


    「這般捨不得臉麵,那便請大娘子離京,再不要迴來。」


    容岸蹙眉:「你這是做甚,這是你母親,你竟要將她趕出京。」


    「我母親早在五年前戰死沙場,父親應該清楚。」說著,她又冷笑一聲,「這不比死要舒服的多。大娘子再見不著我,我也再見不著大娘子,都清靜。」


    柳七蝶眉頭緊鎖:「容消酒,你可真敢,帶自家郎君闖娘家府邸就算了,還要將我這當家主母給趕出去。」


    容消酒鼓足一個架勢,便要與之爭辯。


    還未開口跟前人攬住她腰身。


    「我家娘子給了選擇,就看嶽母大人如何取捨,再耗下去怕是都要到燕食了,我夫婦便先行告退。」


    他說著,頭也不迴地拉著容消酒便走。


    待走出府門,他接過容消酒手中包袱,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姐姐今日頭迴進去的時候,可有受些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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