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歲時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了,知道自己不應該收下這份大禮,可站在門前拒絕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從謝舒也的手心拿過鑰匙後,晏歲時好幾次才用鑰匙打開了門。


    門一開,熟悉的綠茶香撲麵而來,是小時候樂湘最愛的香薰味道。清清爽爽的,充滿了晏歲時童年的記憶。


    隻是後來搬了新家後,樂湘又淘到了新的薰香,這個味道就沒有出現過了。


    晏歲時的手撫上屋內的牆壁,在屋裏走了一圈,最後在客廳的小舞台停下。


    舞台對小時候的晏歲時來說剛好,可現在就小得有些可憐了。站上舞台後,晏歲時看向了對麵的謝舒也:「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謝舒也的手還是插在兜裏,斂住表情認真看著晏歲時說道:「因為,你一直在我的眼裏從來沒有離開過。」


    晏歲時的心跳漏了一拍,記憶卻突然拉迴了很久很久以前,高中時候的某一次獲獎作文,寫了童年的味道。


    而那時候,晏歲時就是以這個家為背景,描述了家裏麵的點滴,獲得了三等獎,還在學校的公告欄展示過。


    但那時候,謝舒也已經離開了學校,進入了大學。


    「謝舒也,」晏歲時突然認真地叫著他的名字,「你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雖然在書中窺探到了一角,但晏歲時了解得不多。就算了解,晏歲時也想認認真真聽謝舒也說一次。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謝舒也說,「但在我確定自己喜歡你以後,我就一直喜歡你,過去現在將來都是。」


    晏歲時的眼眶發酸,一股落淚的衝動湧了上來,這次晏歲時沒有像以往一樣忍住自己的淚意,而是讓眼淚落入臉頰。


    看到晏歲時的眼淚,謝舒也慌了,想要抬手給他擦眼淚,但又怕冒犯到他,手抬起又落下。


    晏歲時自己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對上謝舒也的視線,認真地問道:「如果我從現在開始喜歡你的話,會不會太晚了」


    第59章 交往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晏歲時的眼淚已經止住了,但心緒遲遲不能平靜。


    雖然心裏知道,謝舒也這邊基本不可能給自己否定的答案,可是一顆心還是像被捏在手裏。好像謝舒也說出「不」的話,心隨時都會碎掉。


    這是晏歲時覺醒以來,第一次有這樣衝動的舉動,可卻完全沒有後悔。


    對麵的謝舒也已經被他的這句話砸蒙了,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你可以……」謝舒也斟酌半晌才開口,「對不起,你可以再說一次嗎?」


    晏歲時被他這戰戰兢兢的樣子逗笑了,這個插曲讓他變得怡然自得了一些:「我說,我也喜歡你,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但這話一說出口,謝舒也更加懵了。


    晏歲時決定不再等待,走下小舞台後,撲到了謝舒也的懷裏。


    謝舒也愣住沒反應過來,晏歲時的雙手環上了他的腰。好幾秒後,謝舒也才反應過來將人圈在懷裏。


    在狹小的客廳裏,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後,尷尬才慢慢湧了上來。


    晏歲時不動聲色地從謝舒也的懷抱中出來,然後看到了角落的鋼琴,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你送的那個模型的鋼琴曲,有什麽含義嗎?」


    那首鋼琴曲十分耳熟,是某個名家的作品,晏歲時想不出有什麽關聯。


    謝舒也冷靜了下來,解釋道:「那是我們學校大課間的音樂。」


    聽到這裏,晏歲時才想了起來。


    迴程的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但是氣氛明顯和剛才不一樣。唯一沒變的是,晏歲時還是從後視鏡裏偷偷摸摸打量謝舒也。


    車子在樓下停下時,晏歲時攥在手裏的鑰匙已經被捂熱了。


    想了想,晏歲時說道:「房子我收下了,但是我要給你寫借條。」


    怕謝舒也拒絕,晏歲時補充道:「謝謝你的禮物,但是一套房子的話太貴重了,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單純一些。」


    「好。」謝舒也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探過身來給晏歲時解安全帶。


    晏歲時的身體緊貼在座椅上,鼻腔裏全是謝舒也身上的古龍水味,視線避無可避地落在謝舒也的側臉上。


    既然現在確定關係了,親一下沒什麽吧?


    這樣想著,晏歲時就真的這樣做了。


    晏歲時抬頭,親上了謝舒也的側臉,謝舒也正準備退開時卻遭受到突然襲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再見。」晏歲時急促地說完,然後開門下車,掃了門禁進到樓道裏。


    轉頭看向謝舒也的方向時,發現副駕的車窗被搖了下來,車內的人正盯著自己。


    晏歲時抬手揮了揮,謝舒也同樣迴應。


    在進到家門後,晏歲時第一時間跑到窗前,謝舒也的車才開始啟動離開。


    禮物盒內的鋼琴聲還響著,晏歲時走到門邊,將禮物盒裏的模型小心翼翼地捧了出來。


    將狹小的屋內掃過一圈後,晏歲時將這個模型放在客廳的架子上,最顯眼的地方。


    晏歲時戳了戳模型裏的小人,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可克製地笑出了聲。


    -


    第二天一早,晏歲時是被一陣開門聲吵醒的。


    許是前一天晚上興奮過度,晏歲時遲遲沒有入睡,幾乎是快天亮時才睡著的。可是入睡後不斷地在做夢,被吵醒時渾身感覺被碾過一樣,怎麽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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