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一聽,眼眸眯了起來,目光直接落在李永年的身上。


    對眼下的處境,王燦是清楚的。


    他終究是假李端。


    不是真正的李端。


    是否收徒,不在於王燦的本心如何,而在於王燦是否有利於進行計劃。


    其他的,王燦一概不理。


    這是王燦的衡量標準。


    王燦也清楚李神通在大唐的分量,他能代表整個李唐宗親。即使王燦擊敗了李神通,可也無法取代李神通的地位。


    所以,王燦還得給李神通三分薄麵。


    王燦深吸口氣,腦中已有了計策,便說道:“老王爺的請求,在下倒是沒什麽意見。隻是要拜入我的門下,也不是等閑人等能承受得了的。對於我的弟子,我有一定的條件。如果能承受得住,那自是沒問題。如果承受不住,那也沒辦法。”


    “不,我不拜師。”


    李永年直接就開口。


    他看向王燦時,眼中任由忿然的神色。


    他最崇拜的人是李神通。


    剛才王燦如此無禮,還重傷了李神通,甚至是打傷了他,這是不給他淮安王府臉麵。李永年的內心,充斥著怨恨,恨不得殺了王燦,以報仇雪恨。


    可是,他實力還不足。


    即使他實力不夠,但李永年也不可能認賊作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隻要是王燦成為他的老師,就等於是他的父親一般。而在李永年的看法中,王燦和賊子是相差不多的,故而他認為是認賊作父。


    李永年朗聲道:“祖父,孫兒盡是敗給了李端。他日,一定會討還迴來的。今日之敗,也隻是今日而已。他日,孫兒一定會取勝。要拜李端為師,絕不可能。”


    強勢話語,自李永年口中傳出。


    他不服輸。


    他更不願意拜師。


    李神通聽到後,氣得唿吸都有些紊亂起來。


    這混賬!


    他是武道上的大高手,正因為如此,才更加的明白王燦的恐怖。


    這樣的人,萬中無一!


    在王燦取得突破後,他李神通這一輩子,近乎於,就隻能是仰望王燦了,不可能再有追上王燦的機會,畢竟雙方年齡也有一定的懸殊。


    王燦卻不同。


    年紀輕輕,已經是武道上的大高手。


    他主動為李永年求取機會,可是李永年卻拒絕。


    李神通氣得抬起腿,就一腳踹在李永年的身上,踹翻了李永年,咬牙喝罵道:“混賬東西,不是你要不要拜師的問題,是藥王是否收你的問題。你如果沒有資格,別想進入藥王的門下。現在,立刻道歉。”


    他說完後,又看向了王燦,輕笑道:“藥王,永年這傻小子,性子執拗,很不懂事。在這方麵,還望你能夠海涵。他的武道天賦,還是不錯的。”


    “海涵?”


    王燦嗤笑一聲,道:“老王爺,你一番殷切之心,都是為了李永年。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你何必強求他呢?”


    “強扭的瓜不甜!”


    “他對我有了成見,就算是隨我學習,也不可能學到什麽高深的武藝。”


    “因為他不信任我。”


    王燦此刻內心,反倒是輕鬆。


    李神通讓李永年拜師,他反倒是不好處理,如今李永年自己拒絕,那就怪不得王燦。這樣的情況下,王燦拒絕起來,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王燦繼續道:“事已至此,老王爺也不必再勸。李永年不願意拜師,我也不願意教他。我倒要看看,他日後能如何?”


    李永年道:“李端,我將來,一定會擊敗你的。”


    王燦道:“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我倒要看看,你李永年今後,能有多少的成就?可別是,一長大後,那就泯然眾人矣。”


    李永年道:“絕不可能!”


    王燦便說道:“老王爺,事情說到了這一步,就這樣吧。”


    “唉……”


    李神通卻是歎息一聲。


    可惜了!


    終究是年輕氣盛。


    李神通見王燦不願意,而自家的孫子也不願意,終究是不再摻和,道:“罷了,罷了,老夫也不多說了。”


    他看向李世民道:“皇上,老臣身子不適,且先退下了。”


    李世民朝房玄齡點了點頭,就見房玄齡領著李神通退下,李永年恨恨看了王燦一眼,也跟在李神通的身後離開。


    這時候,隻剩下李世民、杜如晦、王燦等人。


    李世民麵帶微笑,道:“恭喜藥王兄,你如今武藝再進一步。恐怕這天地間,能和你抗衡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王燦道:“皇上謬讚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大千世界,不斷的變化,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樣的情況。”


    李世民繼續道:“那麽此前的計劃,依舊進行嗎?”


    “當然!”


    王燦鄭重的點頭。


    他還要借助計劃,以重創李唐的軍隊,所以肯定是要參與的。王燦清楚李世民的想法,肯定是李世民見他武藝提升,擔心他不再參與了。


    李世民道:“王叔身體受傷,恐怕這一兩天的時間內,是不可能出手的。所以眼下,隻能暫且休整一番,等王叔迴複後再行動,你意下如何?”


    “可以!”


    王燦直接就同意了。


    李世民也不多和王燦說話,便道:“藥王兄剛剛取得突破,還需要熟悉眼下的武藝,已經熟悉這一境界的情況,朕便不打擾藥王兄了。”


    王燦道:“多謝皇上!”


    李世民聞言,便帶人離開。


    事實上,以李世民如今的身份,對王燦可以說是低三下四了,是最大限度的降低了姿態。這放在任何一個帝王身上,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有損皇帝的威儀。


    李世民不在乎這些。


    他在乎的,是能否擊敗蜀國的軍隊,隻要能取勝,隻要能為李孝恭、李元霸等人報仇,他願意委屈自己一些。


    李世民離開後,王燦也不逗留,轉身就迴到了自己的營帳中。


    王燦盤腿而坐,閉上了眼睛。


    隨著精神力的調動,他能清晰看到身體內的情況,這是能內視自身。他如今的身體,一舉一動,都要一絲絲的靈氣再度進入身體中,以增強自身實力。


    雖然緩慢,卻是滴水石穿的功夫。


    日積月累,自然有大收獲。


    最關鍵的是,王燦的識海也有了更進一步的拓展,精神力暴漲了一大截。正因為精神力的提高,以及武藝的突破,他和李神通交手的傷害,才能在短短時間恢複。


    王燦實力增強後,心中也在盤算著。


    如今他的實力,恐怕是萬軍之中取上將透露,那真的如探囊取物了。


    去年在貴霜王國的時候,那時候剛剛天地靈氣複蘇,王燦一身武藝取得突破後,已經是能凝聚罡氣,身上能有護體的罡氣。


    如今,便是連腦袋都能保護住。


    他實力已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負此前的情況。甚至可以說,到了如今,能傷害到他的人,已經是屈指可數。


    王燦站起身,他緩緩的運勁,開始演練太極。


    後世時,他也曾學過太極。


    甚至王燦學習的太極,也不是那種養生的太極拳,而是極具進攻性的太極。在天地沒有大變的情況下,太極雖然能借力打力,但功效倒是有限。


    可現在,隨著他內力流轉,氣息接連不斷,那氣血更是浩浩蕩蕩,即使太極拳緩慢,但卻有著一股攝人的氣勢。


    他一套拳法打完,最後收拳跺腳時,腳掌一落在地上,在靈氣加持下,沛然力量爆發,附近地麵,都出現輕微震蕩。


    “不愧是太極拳,不錯,不錯!”


    王燦臉上,也是露出歡喜神情。


    他打了一趟太極拳後,已經是熟悉了自身的情況。換做是他現在,如果是再和李神通較量,那絕對不需要先前的苦戰。


    要擊敗李神通,易如反掌。


    王燦熟悉了自身的情況後,倒也沒有再演練什麽,便坐在營帳中思考著接下來的走向。


    接下來,他該如何出手?


    在王燦琢磨的時候,李神通和李永年單獨到了一處營帳中。


    房玄齡退下後,李神通看向李永年,嗬斥道:“跪下!”


    “撲通!”


    李永年直接就跪下。


    李神通麵色森冷,沉聲道:“你太讓老夫失望了,不僅是先前出手對付李端。亦或是,叫囂著要拒絕拜師李端。你以為你是誰?”


    這時候,李神通開始教訓起來。


    在營地門口時,因為有太多人,就是他嗬斥李永年,但很多話也不便於說出口。可是現在,在這營帳中,沒有了外人,他才能肆無忌憚的處置李永年,也能說一些交心的話。


    李永年梗著脖子,道:“祖父,李端太囂張了。這樣的人,孫兒是絕不會拜他為師的。孫兒寧死,也不會同意。”


    李神通眯著眼睛,嗬斥道:“這就是你愚蠢的地方,心中想的是什麽,為什麽要直接表露出來?難道不會換一個理由嗎?你在皇上麵前展露出來的,沒有一點城府,沒有一點心胸,沒有一點沉穩。你這樣的人,讓皇上如何器重你呢?”


    李永年聽到後,卻是訕訕一笑。


    他拒絕時,倒是爽快。


    這時候聽到李神通分析的話,心中才迴味過來,他的確是有些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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