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婦人竟然沒有反抗!


    待到林三兒的手下用草席將已經死了的老婆婆包裹起來,準備一起將人帶走的時候。


    喬悠卻叫住了他們。


    有些話,她還沒有問完。


    原本以為這場鬧劇即將結束的眾人也紛紛停下腳步,聽著她想要說什麽。


    隻見小姑娘拿著小瓷瓶走到婦人麵前,問道:“誰指使你的?”


    一個鄉野村婦,不可能突然有銀子道他們的酒樓之中吃飯,身上還穿著好布料做的衣裳。


    而且,方才她問過劉大夫了,這鶴頂紅的粉末融化於任何事物或者酒水之中都是無色無味,可謂殺人於無形。


    這東西的價格可不便宜。


    而且,如今的月國,正事太平之時,市麵上基本不會有賣這個的,頂多就是老鼠藥或者一些治療蛇蟲鼠蟻的毒藥才經允許售賣。


    鶴頂紅,如今隻有各地的黑市才有的。


    這個婦人,可不會知道,什麽叫做黑市。


    婦人的哭泣聲漸漸地小了,臉上的胭脂水粉也被淚水弄花了,乍一看,還有些嚇人。


    她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對眼前的小姑娘表示震驚。


    她是如何知道有人指使自己的?


    婦人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看著老太婆不順眼,想借著著機會殺了她訛錢的。”


    這句話之中,前麵假後麵真。


    “是麽?”她嗓音幽幽:“你確定沒有人指使你?”


    婦人的話,喬悠是不信的。


    對於指使婦人的幕後黑手,更加感興趣了。


    “沒有。”婦人低下頭,擋住躲閃的眼神。


    “可惜了,你若說出來,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婦人猛的抬頭。


    她自然是不想死的。


    見婦人神色變化,喬悠語氣森然:“難道,你就想這麽死在牢裏,還是說,被斬首示眾,又或者是被五馬分屍。


    還有你的老婆婆,她在九泉之下的陰間,隻怕等著你呢。


    等你你死了,來找你索命啊!”


    婦人神色渙散,被綁著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喬悠的話於他而言等同於魔咒一般,不斷地在耳邊重複。


    老婆婆臨死前的悲慘模樣似乎也與少女的容貌重疊。


    蒼老的臉上帶著學淚,神色猙獰,一雙手滿是鮮血,舞動著尖細的指甲朝著她撲過來。


    “啊,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婦人睜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麽恐怖猙獰的東西,尖叫著想要逃跑。


    隻可惜,她渾身上下都被繩子綁著,根本走不了幾步,更何況,身邊的衙役也不會允許她逃跑。


    婦人似乎是魔障了,口中不斷地念叨著“不是我,不是我,有人指使的”這幾句話。


    喬悠愣在原地,儼然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她就是說了兩句話想要讓這婦人說出指使她的人而已。


    怎麽就,被嚇傻了。


    看著搖頭晃腦,尖叫不斷的樣子,喬悠眨巴了兩下眼睛,隻覺得無奈。


    林三兒盯著她,麵上明顯的不滿。


    不過,林三兒也就敢在臉上表達一下,真要說出來,他怕迴去就被縣衙老爺給打出去。


    “先把人帶迴去吧。”


    喬悠的身後,裴衍慢悠悠的走過來,一隻手,搭在喬悠的肩膀上,


    深邃的眼眸中泛著慵懶的光,看向林三兒。


    帶著一股駭人的壓迫感。


    林三兒隻覺得心下一緊,聽著這少年的話恭恭敬敬的點頭。


    等婦人被林三兒等人帶走了,酒樓裏的眾人也要散去。


    不過臨走之前,夥計還不忘讓他們付錢。


    倒是劉大夫,一直留在酒樓之中沒有離開。


    喬悠走過去。


    “劉大夫,可還有什麽要緊事?”


    劉大夫看著眼前姿態謙虛的少女,一張漂亮的臉上揚著尊敬的笑容,仿佛和方才那個囂張恣意的少女是兩個人一樣。


    “我是個老匹夫,方才見姑娘篤定那婦人就是兇手,便想問一句,姑娘是如何發現的,僅僅是因為那婦人謊稱自己是有錢人家?”


    這一點,劉大夫方才就想問了。


    “您謙虛了。”她請著人去一旁坐著。


    裴衍一直跟著,心裏對這個老頭兒略微不滿。


    都四五十歲的人了,還找了酒口同他家小姑娘說話。


    莫不是瞧上了小姑娘,想著給她找婆家不成?


    想到這兒,裴衍緊挨著小姑娘坐下,為了證明自己的地位,還把椅子挪到了喬悠的身邊。


    兩隻手,就握著喬悠的手不放。


    喬悠被他這一係列動作弄的不知所措。


    這廝又有什麽毛病?


    她對著劉大夫抱歉的笑了笑,用眼神威脅裴衍鬆手,


    裴衍隻裝作沒看見。


    喬悠氣急,見他無動於衷,便也由著她他握著。


    劉大夫將二人的動作盡收眼底,心下隱隱有些可惜。


    他家那小孫子如今方比這小丫頭大可一兩歲,也正是少年風華的時候。


    不過這喬小姑娘,同這小子這般親昵姿態,他並非瞎子,自然看的出來。


    況且,臭小子對小姑娘的占有欲十分強盛,似乎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一般,故意在他麵前做這樣的姿態。


    劉大夫捏了捏下巴上的幾根胡子,內心有些感慨。


    到底是年輕人啊!


    “您身為大夫,應當也知道,老婆婆中毒的時辰不久,那鶴頂紅融於熱食之中會散失藥性。


    且它是藥效極快的東西,幾乎頃刻之間就能夠發作。


    所以,下藥的人一定就在老婆婆的身邊。”


    劉大夫不動聲色道:“那你如何能夠確定,不是你酒樓之中的夥計在端菜的時候下藥的?”


    喬悠微微一笑:“那就更簡單了,我這酒樓之中的米飯啊,都是自己盛的。”


    她指向不遠處的那個米飯鍋。


    就像是他們現代有些小酒館之中的米飯,都是免費自盛的。


    那鶴頂紅,又是下在米飯之中的。


    除非,有夥計在所有的米飯中下毒了。


    劉大夫了然。


    看著喬悠的眼神越大佩服起來。


    一個十五歲左右的丫頭,竟然能夠臨危不懼,在被人汙蔑的情況下如此鎮定的找出真兇。


    當真不是普通人啊!


    “姑娘這等聰明才智,著實讓我這個老匹夫佩服啊。”


    喬悠十分謙虛的答了兩句話。見他起身要走的樣子,便要送人離開。


    身邊的裴衍一把將人拉著坐下:“你休息,我去送送這位劉大夫。”


    最後三個字,他咬的極重。


    喬悠還沒反應過來,裴衍便生生拽著劉大夫拎著的藥箱出門。


    想著方才裴衍的態度,心下驀然一慌。


    莫不是這位劉大夫哪裏招惹了裴衍,他是要出門去教訓人了?


    想到這兒,喬悠起身迅速的出去,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繃著一張臉迴來的裴衍。


    門口哪裏還有劉大夫的身影。


    “人呢?”她抓著裴衍問。


    裴衍低頭看她一眼,原本就繃著的一張臉更加難看。


    “我哪兒知道?”


    想到方才臭老頭的話,他語氣不滿。


    那臭老頭兒,都四五十歲了整天拎著個藥箱還和小姑娘搭話,不知道想幹什麽。


    喬悠擰著眉心看他。


    裴衍直接拉著人到樓上,喬悠在身後跟著。


    少年似乎生了氣,一句話也不說,到了屋子少年一腳踹開門,關上後,直接將小姑娘抵在門板上親。


    喬悠雙手被他禁錮的死死的,被他親的暈頭轉向的。


    好一會兒,裴衍才停下。


    深邃的黑眸泛著隱隱的光,看著眼前眼眸氤氳的小姑娘。


    心裏的那股悶氣兒瞬間就被衝散了。


    他突然笑了笑,貼在喬悠的耳邊,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別人都要給你介紹小白臉兒了,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小姑娘平日裏的聰明勁兒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好像一到談情說愛這方便,就煙消雲散了。


    喬悠揉了揉自己被親的紅腫的唇瓣,瞪著眼睛看眼前的少年。


    “誰要給我介紹小白臉啊,你不要草木皆兵好麽?”


    她都沒聽人說要介紹。


    這廝是泡在醋缸裏長大的不成,一天天的,都想著這個?


    裴衍聽著這話氣的想笑。


    伸手捧著小姑娘的臉,很是認真:“劉老頭兒。”


    喬悠:“???”


    “就是那個劉大夫,家中有兩個孫子,小的比你大兩歲。”他沒好氣的說著。


    “那人家也沒說什麽啊,你一天天的都想什麽呢?”


    好友推開眼前的少年,隻覺得他現在越來越神經兮兮的。


    雖然,她心裏對他這個表現還覺得挺好。


    裴衍一把將人撈進懷裏,在小姑娘嘴巴上光名正大親了下:“我吃醋。”


    喬悠:“……”


    她竟然找不出什麽話來反駁。


    到最後,喬悠也沒能明白裴衍這心裏的醋味兒哪兒出來的。


    人家劉大夫就算有這個心,說都沒說出來,他這不是莫名其妙。


    大概是折騰了一天,以至於喬悠連裴衍話裏無意間的漏洞都沒察覺。


    晚上,裴衍等她睡著之後,就從院子裏離開,直奔那臭老頭兒的醫館。


    第二天早上,縣衙那邊傳來消息,昨兒個才被關進牢房裏麵的婦人,已經死了。


    脖子上被劃了一刀,鮮血淋漓,一擊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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