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芩抬頭看了一眼海棠,有些不解。


    海棠連忙解釋:“今天吃早飯的時候在遇到了夫人院子裏的劉婆子,我當時就聽劉老婆子說秀蘭伺候老太太伺候的不好什麽的。


    方才小姐你問我,我才想起來的。”


    良久,謝芩才幽幽開口:“昨兒個晚上那個丫鬟,你可看見下場了?”


    海棠忙不迭的點頭。


    她可是奉了小姐的命令專門在院子外麵看著的。


    這裴家的規矩,還真是可怕的很嘞。


    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被打死了,還不得有個全屍,那血淋淋的血腥場麵,現在想起來,海棠也依舊心有餘悸。


    同時,對謝芩的畏懼更深了。


    她們小姐,就對著夫人說了兩句話,那丫鬟,就落得了這麽一個下場。


    她在旁邊聽的真真切切的。


    小姐說,那火,是那個丫鬟放的。因為新婚夜,裴碩要了那個丫鬟的身子。


    這是在打她的臉麵。


    當然,謝芩這麽做,不僅僅鏟除了一個爬床的丫鬟,還利用這件事在裴府之中立威了。


    那些丫鬟,親眼看著勾搭他們姑爺的人落了這麽個下場。


    短時間內,怕是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膽子了。


    海棠心裏,又佩服又怕的。


    “看見了。”


    謝芩笑了笑,撫摸著自己右手上前幾天剛剛染上的紅色寇丹。


    牡丹紅,看起來鮮豔奪目,很是漂亮。


    “這個秀蘭,沒在場?”


    昨天晚上,她在床榻上休息,前院的事,她看不到,但是那丫鬟的慘叫聲卻傳的遠。


    依稀能聽到一些。


    這個秀蘭,膽子不小。


    那血淋淋的場麵都沒有被嚇到?


    海棠跟在謝芩身邊多年,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想來,是老太太身邊隻有她一個人伺候,便沒去吧。”


    她也不太清楚些秀蘭去沒去,去了也不知道長什麽樣的,畢竟,沒見過。


    謝芩笑了。


    “既然如此,今日下午,我再去一趟老太太的院子吧,到時候,你去請城南的劉大夫過來……”


    劉大夫,是百草堂的大夫,醫術在鄴城的諸位醫者之中,是最厲害的一位。


    據說,先前在臨近皇城繁華的蒙都給蒙都城主做過住城大夫。其他大夫治不好的疑難雜症,經了他的手,就沒有不根治的。


    想來,裴碩口中的千日睡,應當也能知曉一二。


    酒樓之中,喬悠正忙著核算這一個月的賬本。


    渝子不在,去江南送信去了,這些東西,隻能他一個人來。


    裴衍在一旁,好看的一雙手握著筆,記著小姑娘口中說出來的數目。


    姑娘家的臉,被這暖人的光輝照的微微紅了些,神色認真的看著賬本。對麵的少年容貌清秀,漂亮的眼眸浮著光華,時不時的從冊子上移開,偷偷的看對麵的小姑娘。


    窗外,是秋日裏暖人的光,透過打開的窗戶,灑在兩個人的肩頭。


    當真是一副溫馨美好的景象。


    過了許久,太陽都已到正午的位置,好不容易看完了賬本,喬悠放下手中的冊子,伸了個懶腰,忍不住喟歎一聲。


    看著小姑娘打了個哈欠,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染上氤氳,裴衍伸手,將小姑娘撈進了懷裏,揉了揉她的肩膀。看著小姑娘勞累的模樣有些心疼,“若是累了,去休息會兒吧?”


    喬悠搖搖頭,她倒不是特別的累,隻是長時間沒有看這些,加上很多字都看不明白,有點兒麻煩罷了。


    兩個人在屋子裏休息一會兒,喬悠嘴上說著不累,可事實上,卻躺在裴衍的懷裏睡著了。


    小姑娘閉著眼睛,長睫微卷,安安穩穩的睡著。


    那雙漂亮纖細的手,卻抓著少年的手指不鬆開。


    裴衍環著小姑娘的腰,一隻手輕輕的將小姑娘臉上睡的淩亂的發絲整理好,露出微紅的臉頰來。


    他微微低頭,薄唇在喬悠的臉上親了一下。


    喬悠似乎是察覺到了,伸手,在臉上摸了摸,然後嘟囔了兩句誰也聽不懂的話,繼續窩在裴衍的懷裏睡著。


    裴衍忍不住笑了笑,將小姑娘抱的緊了緊,生怕小姑娘掉下去。


    他是坐在椅子上的,久久的保持這個姿勢,胳膊和腿有些酥麻。


    懷裏的小姑娘卻渾然不覺睡的安穩。


    他伸出長腿,用腳勾了一旁的椅子過來,兩隻腿搭在椅子上,這才好了許多。


    喬悠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著的,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是躺在廂房裏的軟塌上。


    桌子上還有裴衍檢查整理過的賬本冊子,整齊的摞在桌子上。


    裴衍這個人,她沒看到,也沒在就酒樓中看到。


    倒是有夥計見她從廂房裏麵出來,告訴他,裴衍出去有點事兒,很快就迴來。


    至於什麽事情,裴衍沒告訴。


    對於裴衍口中的“有點事兒”,喬悠心裏並沒有多麽想知道,反正,他素來神秘慣了。


    況且,不論他是去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隻要人迴來,沒事兒就好。


    她去了後廚轉悠一會兒,路上遇到喬可。


    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但是少了穿的寬鬆,看不出來肚子。


    喬悠在計劃著弄一些新的菜式。


    在前廳轉悠了一圈兒,給那些客人發了準備好的類似於她們現代問卷調查的東西,詢問了她們的胃口。


    如今已是冬天,平日裏的那些冷菜也該要換了,還有酒水,也得要換上符合節氣的。


    鄴城地處南方,這些人的口味都略淡一些,一些麵食也更加受歡迎,她也準備拓展一下。


    喬可就跟在她身後麵,聽著她口中說的那些菜名還是什麽名字,有些迷迷糊糊的。


    不過。


    “你上次讓夥計送給我那個軟軟的,很甜的那個東西,還有沒有啊?”


    她方才就想問的,隻不過,喬悠在忙,不好意思打擾。


    兩個人站在門檻兒旁邊,喬可一臉討好的問。


    喬悠看著她,尋思著她說的是什麽東西。


    “麵包?”


    喬可:“對對對,就是麵包,還有沒?”


    不是她貪吃,叫麵包這玩意兒,當真是她從沒有吃過的美味。


    先前,跟著裴碩在城北處院子裏住的時候,隔三差五的裴碩也會買些好吃的糕點。


    可從來沒有一個,能這麽好吃過,還有許多不同的口味。


    這麽想著,喬可看著喬悠的眼神都變了些,帶著莫名的崇拜。


    喬悠很無情的道:“沒有了。”


    喬可的臉色瞬間就耷拉了下來,見她轉身要走,當即拽住她的衣袖,正要說些什麽,目光無意間瞥在門外那熟悉修長的少年的身上。


    “等等。”


    她臉色都變的凝重起來。


    “你看。”她指著門外東南處不遠的方向,距離他們也不過二十多步的距離。


    喬悠看過去。


    少年依舊是清秀的模樣,不過周身帶了許多的戾氣,眉眼間是不耐煩的情緒。


    一身黑衣,目光沉沉的看著眼前伸手攔著自己的人。


    一身粉衣,目光嬌滴滴的看著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廝一個丫鬟,看起來是世家的千金。


    不過這行為,倒是完全不符合大家閨秀的作風。


    他邁開腿就要越過眼前的女子。


    下一瞬,女子的手竟直直的朝著他的手腕摸過去,似乎要拉扯他。


    裴衍側身躲過去,麵上陰冷,肆虐的氣息在眼眸中翻滾。


    然,這女子卻像是看不見一樣。


    抬頭,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雙眼睛凝著,嬌滴滴的眼神完全看不清少年自己兵臨暴虐邊緣:“公子,你可還記得我。”


    裴衍麵無表情:“不記得。”


    女子招惹僵了僵,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依舊是笑容滿麵:“公子不記得沒關係,我叫裴珠,是蘄州裴家排行為二的裴珠。”


    說著,她仔細的觀察著少年臉上的神色。


    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驚訝和疑惑。


    她捏了捏拳頭,看著少年不耐煩的模樣,一把抓著他的衣袖:“公子,我們前幾天在裴家二少爺成親的席麵上,見過,你忘了麽?”


    她睜著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紅唇輕輕咬著,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


    裴衍猛的甩開她捏著自己衣袖的手,漆黑的眸光如刀鋒一般冷冽,唇角卻噙著一抹笑容,看起來淩厲又薄涼。


    女子被她這目光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兩步。


    不遠處的喬悠和喬可看著這一幕,二人的臉色截然不同。


    喬悠,倒是不緊不慢,依靠在門板上,笑意盈盈的看著少年,絲毫不擔心眼前的情況。


    身側的喬可卻氣的恨不得拿了掃帚將兩個人好好的教訓一番。


    她轉頭,見喬悠一臉笑容,心裏一口氣兒差點沒提上來。


    “你還笑,你怎麽還笑的出來!”她又驚又疑。


    這喬悠,莫不是被眼前這一幕黑氣的傻了不成。


    不等喬悠開口,喬可口中便有一連串的炮火罵出來。


    “你男人在外麵拈花惹草,你還笑的出來,你傻了我傻了?


    你還站這兒,你不去給那不長眼的女人一個教訓,等著她登堂入室給你下馬威麽。


    我和你說,你要是不好意思拉不下臉,我去教訓教訓這個小賤人。”


    說罷,她擼起了袖子就朝著兩個人走過去,沒兩步,就被喬悠扯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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