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真厲害!


    裴衍毫不吝嗇的在心裏誇了句。


    不過?


    他靠在小姑娘的肩膀上:“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天吧。”


    裴衍委屈巴巴的看著小姑娘:“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難不成,又是他露出了什麽破綻讓小姑娘察覺了?


    不能夠啊,這些天他都沒怎麽出門啊。


    喬悠將自己昨天早上看到的告訴裴衍,當然,自然也忘不了質問一番。


    “果然。”她將手從裴衍的手中抽出來,撇著嘴巴看著少年,心裏有一股子說不清的鬱悶。


    渝子還有原先幾個王老板手底下的人,有一半兒都是被裴衍替換過的,名字是真的,可是這身份卻是假的!


    她兇巴巴的捏了捏裴衍的臉:“說,你還騙了我多少事兒,今天全部給我說出來。”


    知道小姑娘生氣了,裴衍生怕小姑娘再用方才那口氣和他說話,當即就將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了。


    除了,身世的謎底。


    這件事兒,他自己也還沒搞清楚,現在說出來,沒什麽意義。


    聽完她的話,喬悠覺得自己好像自始至終都落在了他的圈套裏。


    裴衍伸手,輕輕拂過小姑娘的臉頰,將散落的碎發別在了耳後,柔聲哄道:“我以後不會騙你了,這些事,我也是為了……”


    他話沒說完,被小姑娘搶了先。


    “為了幫我。”喬悠嘟囔著嘴巴。


    心裏生出一股無力感。


    總覺得自己被一頭大尾巴狼叼走跑不掉了,果然,家裏那個便宜爹說的話還是挺靠譜的。


    這裴衍,就是個黑心的大尾巴狼!


    深吸一口氣,裴衍道:“是。”


    “裴衍,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必須我自己來的。”


    聽分她喚自己的名字,裴衍心神一跳。


    他倒是忘記了,小姑娘從一開始就是倔強不服輸的性子,不論是那些閨閣小姐還有窮人孤寡都是不一樣的。


    她喜歡不走尋常路,總是能夠一舉驚人。


    從未有一個鄉下的姑娘靠著自己開了這樣一個生意紅火的酒樓,她做到了。


    從未有人能單槍匹馬的對上一個世家家族,哪怕這個家族並不是站在巔峰,可對如今的她來說也依舊不足以對抗。


    她不僅做到了,還幾次三番的讓對方吃了鱉又沒處訴苦。


    不得不說,小姑娘渾身都是寶呢。


    “好。”他沉聲應下,


    小姑娘這才眉開眼笑。


    他緊緊握著小姑娘的手,一字一句很是認真,眼眸之中流光湧動:“不過,你要記住,我永遠在你身後。”


    良久,喬悠應下一個字。


    “好。”


    “哎。”她忽然歎了口氣。


    聽她歎氣,裴衍心裏一頓,忍不住問:“怎麽了?”


    喬悠心裏暗笑,麵上卻一派可惜:“我在想,你怎麽就沒崩住呢?”


    她還有許多想好的法子沒有使出來,這廝竟然就忍不住把她給辦抱到這兒來了。


    說起來,也是怪可惜的。


    裴衍眨了眨眼睛,清秀的麵上有些不自然,心裏的話,沒說出來。


    怕小姑娘取笑。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快要克製不住。


    從下了馬車開始,小姑娘的眼睛就一直盯在楪析的身上,哪怕楪析的臉上頂著的是自己的臉,他也依舊妒火中燒。


    當時,他就後悔了。


    想想,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如在看看。


    等到了廂房,小姑娘對著楪析笑,給他夾菜,輕聲細語的詢問。


    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像是即將離弦的箭搭在他的弓上。


    她的一句“親自做的”一出口,自己便再忍不下去了。


    他怕自己再不把小姑娘弄走,心裏強行壓製的陰戾會衝破心裏的枷鎖,到時候,傷到的,不僅僅是楪析和初一,很有可能,連帶著小姑娘一起傷了。


    每個人都不是絕對的好人,而他心裏隱藏的黑暗,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多的多。


    喬悠笑嘻嘻的又調戲了他兩句,最後拽著裴衍讓他把臉上的麵具給取了下來。


    依舊是那張俊美如期的臉。


    沒有平常對著她那憨傻的笑容,也沒有刻意偽裝出來的天真稚嫩。


    矜貴,清俊,像是山澗清澈的溪水淡漠雅致,明明是個清風霽月般的翩翩公子,偏偏那雙眼,深邃,邪魅,仿佛隱藏在山林之間危險神秘的光被他收進了眼中。


    喬悠見過的人之中,南潯的表麵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夜殞歌是放蕩不羈的風流少爺。


    而裴衍,像是說書人口中神仙與魔域的結合,矜貴冷傲不失風雅。


    這張臉,在楪析臉上的時候,她還沒察覺什麽,可若是換做了裴衍,沒有偽裝出來的其他表情,就這麽笑著。


    那都是不一樣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與生俱來的氣勢所在了。


    待兩個人迴到二樓的廂房之中,桌子上的飯菜碗裏連剩下的湯水險些都沒有剩下。


    裴衍的臉上,戴著清秀麵具。


    楪析和初一兩個人頓時就坐直了身子。


    裴衍的目光從桌子上的殘留的湯羹上掃過,不冷不熱道了句:“吃的倒挺快。”


    初一低頭,開始賣慘:“我同公子,已經許久沒吃飯了。”


    這話說的有些誇張,但是他們今兒個沒吃飯卻是真的。


    原本,是要去廚房偷些好吃的,可是廚房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人把手,他們迴去的路上坐在鯉魚池子旁邊想辦法,就遇上了裴碩。


    後來,就又被帶到了這兒。


    攤上這麽個主子,他們也不容易啊!


    裴衍挑眉:“不是說肚子疼?”


    喬悠在旁邊輕笑了笑,對於裴衍這樣捉弄人並不準備拆穿。


    初一沒想到自家公子竟然會主動的拆台。


    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公子莫不是方才嫉妒的腦子都壞掉了吧?


    他可是再給楪析找借口不接觸喬悠姑娘。


    怎麽公子還這麽挑開了說了?


    初一一臉茫然疑惑的看向楪析。


    楪析迅速的低下頭,麵上笑著,依舊憨傻。


    這是準備吧自己撇清了的意思了。


    初一心裏氣惱楪析不仗義,隨後又諂媚的對著裴衍笑道:“這不是,剛剛好了,大夫說了,公子這病啊,時好時壞的,我們呢,也沒法兒確定時間。”


    “哦?”


    少年墨色的眼眸揚起,意味不明:“我也弄不知道,我有這個病症?”


    !!!


    初一和楪析不可思議的看過去。


    沒想到裴衍會這麽說,喬悠姑娘可還在旁邊呢。


    然。


    他們目光所觸及的姑娘正幸災樂禍的看著她們,顯然,是早就知道了的。


    楪析心裏一怔,隨即就想到之前喬悠姑娘在公子麵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當下就明白了。


    之前竹戈對這位姑娘表示厭惡的時候,兩個人曾背著公子觀察過這位姑娘一段時間。倒不是那些個趨炎附勢,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姑娘家。


    而且,這位姑娘很明白事理。


    喜歡一個人,就會拒絕所有對她抱有幻想的人,不會給對方留下任何機會。袁子逸如此,他們的傻少爺如此。


    雖然,傻少爺和他們公子是同一個人。


    仔細想來,一開始就有些不對勁,他們沒察覺到。


    喬悠姑娘,是為了逼公子承認身份吧?


    方才,公子應當也承認了。


    想到此處。楪析心裏不禁對喬悠生出幾分欽佩。當真不愧是他們公子的心上人,果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楪析起身,撕下麵上的麵具,露出一張俊郎的臉來,語氣恭敬:“公子。”


    初一撂下手中的筷子,低頭不語。


    沒想到公子竟然同喬悠姑娘說了,這還不算,竟然在喬悠姑娘知道的情況下拿他們取樂。


    公子當真是變了,如今為了討姑娘家的歡心連這個都願意做了。


    裴衍不知道二人心中所想。


    心思尋思的都是怎麽懲罰楪析和渝子兩個人。


    思來想去,這兩個人除了讓自己擔驚受怕了不到幾瞬的功夫罷了,除了這些,並沒有什麽其他的過錯。


    罷了罷了。


    看在小姑娘的麵子上,他還是決心放這兩個人一迴。


    這麽想著,裴衍心裏愉快了許多,大手一揮,讓兩個人接著坐,不用拘束。


    初一平常都跟在裴衍身邊,有時候也是沒規矩的,直接就坐下來。


    楪析卻再不敢了。


    公子如今看著是不生氣了,可是方才他明明察覺到公子看自己的眼神帶著森森的冷意,像是不經意的。


    想到方才喬悠姑娘對自己關心貼切的樣子,楪析哪裏還敢繼續坐下去,尋了個由頭就跑了出去。


    初一心裏道了一句沒出息。


    不就是和公子坐一塊兒,瞧給他嚇得,虧得公子之前還誇他來著。


    初一並沒開心多久。


    廂房裏的飯菜都被他和楪析兩個人一掃而空了,剩下的都是空盤子,最後,都讓初一一個人收拾了,並且換了新一輪的飯菜。


    是渝子送進來的。


    退出去的時候,渝子狠狠地吸了口氣。


    天殺的,方才公子看自己的眼神,怎麽像是要殺人一樣。


    初一從一旁跳出來,拍了拍渝子的肩膀。


    渝子被他嚇一跳,後退一步,險些踉蹌。


    看到是初一,渝子四處張望了一番,見沒人,才道:“你幹什麽?”


    酒樓裏這麽多人,被人看見他們兩個人攀談,讓老板知道,還不得起疑心。


    初一瞥了他一眼,看他這警惕的傻眼忍不住笑出聲兒:“別裝了,姑娘都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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