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撞船落水事件讓翁厚岩十分後怕,本來他就懷疑原幫主的落難與新幫主的上位有關,現在自己看著長大的薇侄女竟然也給他下絆,活到這把年紀,他終於知道什麽是害人之心不可無,防人之心也不可無了。


    西門白日熱臉貼了冷屁股,顏麵掃地,被尬在了當場。


    “西門前輩,我們也就此別過吧!”


    於勾急忙向西門白日打聲招唿,帶著大家去追翁厚岩。


    “勾公子他日若路過鎮江,一定到家中做客!”


    西門白日對於勾的印象確實不錯,但這次發生的事讓他心裏並不舒服,因為女兒和十二叔輸給於勾他也臉上無光。


    “一定一定,西門前輩請迴吧!”


    於勾出於禮節,迴頭看了西門白日一眼,然後又高高舉起雙臂向空中拱了拱手便離去了。


    迴到船上,翁厚岩命人從附近的酒館要來一大桌酒席,他又從船艙裏取出兩壇“老冰燒”,和於勾等人開懷暢飲。這老冰燒可是海州的佳釀,也是他的最愛。


    和這些少年推杯換盞,翁厚岩感覺自己仿佛又迴到了年輕時代,又可以叱吒風雲,笑傲山川。


    翌日清晨,於勾剛剛睡醒,就覺得船身有些搖晃。他急忙走出船艙一看,翁舵主正指揮船工們撤跳起錨,揚帆起航。


    大船緩緩離開了官運碼頭,駛向河心,順流而下。


    五日之後,大船駛進了碧瓦湖,來到了鍾山腳下。


    運河就是把附近的江河湖泊串聯貫通,不僅方便航運,而且大大推動了南北方的經濟發展和文化交流。


    鍾山不光景色宜人,還是儒、釋、道三教共榮的聖地。


    鍾山書院居中而立,研究並傳授儒家金典。天機觀居左,研究並傳授道家秘典。靈骨寺居右,研究並傳授佛家經典。


    這麽好的去處,錯過太可惜了。於勾和翁厚岩算了一下水程,還有兩日便可到達京城。


    “翁舵主,我想上山遊覽一番,不知可否在此等我半日?”


    一看時間完全來得及,於勾決定上山一遊,但需要征得翁厚岩的同意。


    “勾公子有如此雅興,翁某自當成人之美,我這就命人靠岸落錨!”


    對於翁厚岩來說,樂得送一個順水人情。


    大船在鍾山前麵的石鍾崖前停泊下來,翁厚岩與所有船工在船上休息,於勾帶著求仁,梅菲兒,龍正,墨凝香,封齡,龍萱兒棄舟登岸,順著崖邊的古道攀岩而上。


    來到半山腰的雨歇亭,眾人迴首眺望,隻見碧瓦湖此刻水波不興,如詩一般靜意安寧,給人們的內心也帶來了片刻致遠的寧靜。


    “湖麵如此平靜,不見一絲綠意,何來碧瓦之名?”


    梅菲兒感覺不到眼前景色的些許微妙,脫口說道。


    “這位小妹妹說話恐有孤陋寡聞之嫌,碧瓦湖之名由來已久,個中說法也是玄之又玄,絕不可以字麵之意論之。”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妙齡女子說話的聲音。


    大家齊刷刷迴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亭後淡然站立著一位懷抱長劍,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的白衣美少女。


    白衣少女的出現,無聲無息,讓於勾等人心底掠過一絲寒意。她若是出手偷襲,會讓人防不勝防。


    “偷聽他人說話,行事如同鬼魅,可惜姐姐這傾城之姿了!”


    梅菲兒確實被白衣美少女驚豔到了,可她的話讓這位梅大小姐心生敵意。


    “妹妹說話雖然有些刺耳,不過用鬼魅二字形容我的輕身秘術也不為過,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白衣少女臉上仍然是一片淡然,說話的同時又向亭邊靠了兩步。


    “看來姑娘對這碧瓦湖知之甚詳,還望能不吝賜教,也好讓我等長長見識!”


    於勾上前一步,擋在了梅菲兒前麵。


    “好賴話都聽不明白,還賜教呢!”


    梅菲兒內心依然不悅,小聲嘟囔道。


    白衣少女剛想張嘴,聽到梅菲兒的話不禁啞然失笑,心想,我讓著你你卻不領情,真是好賴不知!


    她用手掩了掩口鼻,才止住了笑容,“公子有所不知,碧瓦湖可不是天天都風平浪靜,也有風高浪急之日。到那時,在滔天的巨浪之中,湖心偶爾會有碧瓦飛簷閃現。這才是碧瓦湖之名的由來。”


    “湖底也不可能有人居住啊,怎麽會有房子呢?”


    聽到這裏,龍萱兒茫然地說道。


    “有人說那是仙家的府邸,行船都不敢直接穿湖而過,隻能繞行。生怕得罪了神靈,招來災禍。”白衣少女又說道。


    “疑神疑鬼,故弄玄虛,說得好像你親眼所見一樣!”


    這些捕風捉影的話不但說服不了大家,更說服不了梅菲兒。


    “傳說水神仙邸在雲夢澤中,這又會是哪家的仙邸呢?”


    於勾迴頭望了望碧瓦湖說道。


    “我確實不曾親眼所見,但無風不起浪,既然有此種說法,或許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白衣少女話音剛落,平地狂風驟起,飛沙走石,碧瓦湖掀起了軒然大波。


    眾人紛紛擠進雨歇亭,通通把目光投向了湖麵。盡管空氣之中布滿了沙塵,他們都瞪大了眼睛,不想錯過這見證奇跡的時刻,白衣少女也不例外。


    隻見驚濤駭浪之間,真的有碧瓦飛簷閃現,甚至還有縷縷金光縈繞其中。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嘖嘖稱奇之際,眼前已經風停浪止,沙落石定。


    大家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白衣少女,隻有梅菲兒沒好意思迴頭。


    這時,白衣少女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淡然,仿佛從風雲突變到雲淡風輕讓她也始料未及。


    “白衣姐姐真是言無虛發,語語中的!”


    剛才發生的一切,讓龍萱兒心悅誠服。


    “或許,或許我也隻是誤打誤撞,誤打誤撞!”


    白衣少女似乎是被剛才的一幕給嚇到了,再也不敢胡言亂語,生怕再次應驗了。


    “能夠撞上就已經很厲害了,像這種事情,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白衣姐姐你再說說,這碧瓦湖還有沒有更神奇的事情!”


    龍萱兒還聽上癮了。


    “再說說?好嗎?怪嚇人的!”


    白衣少女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內心有些惶恐,她看著龍萱兒,臉上表情很不自然。


    “有什麽可怕的,多好玩呀,讓你說你就快點說!”


    梅菲兒終於給自己找到了台階,適時轉過身來。


    白衣少女抬頭看了看大夥,臉上露出些許微笑,但微笑稍縱即逝,“碧瓦飛簷是真的,那湖底藏寶也一定是真的!”


    那份淡然重新又迴到了她的臉上,剛才的種種表現好像是在故意吊大家的胃口。


    “碧瓦湖還叫珠湖,因盛產珍珠而聞名於世。最大的珍珠隻掌難托,被譽為珠皇。據說從珠皇內能夠看到世間的過去和未來,用以趨吉避兇,靈驗無比,或許還有其他神用也未可知!”


    白衣少女一語道罷,靜靜地看著眾人,不知她想看到什麽,或許她想從大家的臉上發現人性應有的貪婪!


    “此刻湖麵應該狂風大作,波浪滔天,一顆碩大無比璀璨耀目的珍珠從湖麵冉冉升起。須臾,風浪漸止,珍珠也慢慢消失無蹤!”


    梅菲兒大肆渲染,聲情並茂地大聲說著,並且時不時迴頭望望碧瓦湖,想在眾人麵前扳迴一局。


    “行了菲兒,別鬧了,我們該走了!”


    於勾怕再在這裏逗留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就催梅菲兒快些離開。


    “這位姑娘,受教,受教!”


    他又和白衣少女打過招唿後便想帶著大家上山。


    “公子應該是來遊覽鍾山的吧,我對這裏特別熟悉,不如讓我給諸位當向導吧!”


    看於勾等人要離去,白衣少女似有些不舍。


    “區區一個鍾山而已,就不勞姐姐大駕了,我們就此別過!”


    梅菲兒也感覺哪裏有些不對,想快點甩掉這塊狗皮膏藥,借機脫身。


    “我知道你們是去京城的,我也家住京城,盤纏用光了,想搭你們的船迴家,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眼看自己要被拋下,白衣少女立刻道出了“實情”。


    雖然她是在求人,卻不見有半點求人的態度,好像她提出的要求,別人就得滿足。


    “阿彌陀佛!原來是這樣,何苦繞這麽大一個彎子呢,跟我們來吧!”


    還是走在後麵的出家人求仁慈悲為懷。


    “謝謝小師父成全!”


    白衣少女一看事情有了轉機,立刻跟了上來。


    有了求仁首肯,別人也就不好再反對了。白衣少女倒也識趣,不再多言多語。但她在暗暗琢磨,這些人會先去哪兒呢?是書院,是道觀,還是佛寺呢?


    於勾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上山來遊玩的,他最近在洞天魔卷關於魔宗源流卷宗裏了解到九大魔宗的發祥地,他想以訪山拜道的形式,一一去做深入的探查。


    鍾山是太天宗的發祥地,如今的天機觀的前身就是太天觀。是幾經繁盛,幾經敗落之後,不得不隱去“太天”之名,以圖他日東山再起。


    其中有幾多曲折,幾多成敗,甚至還有幾多不被人知艱難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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