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少套近乎,就算你想認我做師姐,我還不想有你這樣刁鑽刻薄的師妹呢!”


    西門薇也是一句不讓,這才是真正的針尖對麥芒。


    “刁鑽也好,刻薄也罷,我這個師妹你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梅菲兒依然端莊穩坐,語速平緩,絲毫也不動氣。


    “你們一個個如此囂張無禮,真是沒把我鎮江西門氏放在眼裏……!”


    西門薇言猶未了,雙手已經結成六行遁甲手印,飄身揮掌直撲梅菲兒……


    她心裏在想,這些人不能個個都強過我吧,必須抓個墊背的,也好找迴一些顏麵。


    誰知她還沒有撲到梅菲兒麵前,就覺得有一種無形之力從背後湧來,身體立刻停頓在空中,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這正是於勾胸前膻中穴發出的天極星獄之力,這種極端靜止的玄力可以讓生命放緩腳步,更可以讓衰老遲遲不能降臨,強大之時甚至可以讓時間停滯不前。


    他在第一次修煉大荒落境時,就發現天極星獄之力和天地無極之力已成互為依存之勢。


    以後在修煉時,每每以念力引導之,天極星獄之力就變得越發強大,讓這種來自外界的無根力量有了生化之機。


    加之他在修煉之餘,還在不斷的研習天地無極掌法,不知不覺中在為這兩種仙力推波助瀾。


    雖然他還沒有找到三者聯係的關鍵所在,但他深信離解開這個謎團已經為時不遠矣!


    “是小女不懂事,還請勾公子手下留情!”


    這下可急壞了西門白日,趕緊上前替女兒說話。


    他似乎和傳聞中的一樣,不光不善言辭,而且生來一副好脾氣,看見女兒受委屈依然沒有發作,尚能好言勸阻。


    於勾是擔心梅菲兒再出手,場麵會變得更加混亂,情急之下才催動天極星獄之力阻止西門薇,想防患於未然。


    西門白日一說話,他反倒感覺是自己有些唐突了,“抱歉西門前輩,我隻是想攔住薇小姐,別無他意,多有得罪!”說著已將天極星獄之力收歸膻中穴。


    “哎喲……!”


    西門薇身體懸在空中動彈不得,其實她一直在催動體內仙力奮力掙紮,此時已經精疲力盡。天極星獄之力的突然消失,她一點防備也沒有,身形極速下墜。


    不偏不倚,她以半趴半跪之狀落在了梅菲兒腳下,大有負荊請罪之勢。


    “嘻嘻……!”


    梅菲兒忍俊不禁,急忙將臉轉向一邊。


    “小姐,快起來!”


    西門薇的貼身丫鬟急忙跑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她是滿麵通紅,羞愧難當,平生可是頭一遭受到如此奇恥大辱。


    “於勾,我們走著瞧!還有你們……!”


    西門薇用惡狠狠的目光看了看於勾,然後又用手點指著求仁和梅菲兒,放下兩句狠話,由丫鬟攙著去後堂找母親訴苦去了。


    “薇小姐,你得和我去一趟鹽運衙門,鹽運使大人還在等我消息呢!”


    於勾還想叫住西門薇,可此刻這位薇小姐心裏已經恨到了極點,沒再做任何迴應。


    “勾公子,小女任性,隨她去吧!我和你去一趟鹽運衙門也是一樣的!”


    西門白日已經從四六的口中得知,於勾此次來西門宅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女兒給西門泰一個交代。


    於勾遲疑了一下,“也好也好,那就有勞西門前輩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好,你們先到外麵等候,我去去就來。”


    西門白日說完也去了後堂,對女兒做了一番詢問之後,這才和於勾等人一起去了鹽運衙門。


    “稟大人,勾公子帶著他的人還有西門幫主在堂外求見!”


    西門泰批閱完最後一道公文,正準備打道迴府,突然有差役進門迴話。


    他先是一愣,“這麽快就迴來了,他們可曾找到了薇小姐?”


    他篤定於勾不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鎮江城一天之內就能找到西門薇,肯定是想把西門白日搬出來說情的,誰人不知這位西門幫主耳軟心慈呢!


    “迴大人的話,來的人中沒有薇小姐!”


    差役非常肯定的迴答道。


    “那好,讓他們進來吧,看看他們有何話說!”


    西門泰微微一笑,心裏頓時有了底氣。


    “是,大人!”


    差役答應一聲,出門去傳話了。


    於勾和西門白日在前,梅菲兒龍正求仁在後,很快來到西門泰麵前拱手施禮。


    “沒想到勾公子迴來得如此之快,看來一定是找到薇小姐了!”


    西門泰說完故意伸著脖子向於勾等人身後張望,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你找到人了嗎,就敢來見我?


    “大人不用看了,薇小姐沒有來。她已迴到家中,在下特來告知大人。”


    於勾看著西門泰那一副官僚做派,心生反感,說話語氣不免有些生硬。


    西門泰心內一驚,立刻把目光收迴來落到於勾的臉上,“什麽,她迴家了?”


    說完又用疑惑的眼神緊盯著西門白日,似乎這個結果他好像不太願意接受。


    “薇兒確實已經平安迴家,讓十二叔……不,讓大人費心了!”


    看著西門泰的表情,西門白日心裏已然明了,女兒的落水絕非偶然,肯定又是這祖孫二人背著他做的扣,故意製造事端。


    西門泰少年時就博學多才,他的滿腹經綸讓他不得不步入仕途。他的家族觀念極強,家族的興衰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於是他幾番運作,幾經周折迴鄉為官,為的就是希望自己手中的權力對整個家族能夠照拂一二。


    這次的撞船事件,就是他和西門薇祖孫二人的得意之作。一是為了打壓翁厚岩之流,為西門白日排除異己,二是為了讓一時間名聲鵲起的於勾威風掃地。


    本來這裏沒有於勾什麽事,漕幫內部的權利之爭和他更扯不上關係,其實是西門白羽的一封家書讓西門薇對這位有武仙之譽的少年提起了興趣。


    她從師金風符聖公元前,在京城居住有十年之久,每逢過年才能迴家省親半個月。


    兩個月前因其母生病,她迴家探望,想多陪伴母親一些時日,又趕上年關,就沒有迴京城。


    二叔的家書她自然要拜讀一番,西門白羽來信是恭賀西門白日榮登漕幫幫主之位的。


    信中還提到了武仙於勾,雖然沒有誇得天花亂墜,要說讚譽有加一點都不為過。


    迴鎮江之前西門薇就聽師父說起過於勾,他認為這個人可能成為龍丘帝國未來的柱石之才。


    那時候的西門薇目空一切,根本不以為意。在她眼裏,她師父若是天下第一,那她就是天下第二。


    她狂是狂了點,但他知道,能被師父和二叔認可的人,絕不能小覷。遲早找機會會一會,看看到底孰強孰弱。


    機會來得確實快了些,於勾帶人在揚州一上船,西門宅就收到飛信快報。


    西門白日過目之後並未在意,西門薇幫父親把信箋整理歸檔之後,心內暗暗竊喜。


    但她有些過於自信,並沒有按照和西門泰事先商定好的去做,出去躲避三日再迴家,被於勾逮了個正著。


    如果在鎮江耽擱三日,翁厚岩就不能按期交貨,就會被京城鹽運衙門問罪,於勾當然也責無旁貸。


    雖然他們都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麻煩可就大了。


    西門泰從來沒想到她和西門薇的計劃會落空,而且如此之快。


    “哈哈哈哈……,勾公子果然一諾千金,不到半日就找到了薇小姐,佩服佩服!來人,快去把翁舵主放了,以免耽誤了行船之期!”


    西門泰此刻隻能表現得大度一些,言語之間不僅流露出對於勾的認可,而且好像還特別為他人著想,不失官家的體麵。


    翁厚岩沒有想到於勾這麽快就找到西門薇,差役把他從大牢裏提出來他還有些不知所以然。


    來到大堂之上,“翁舵主,你運氣不錯,勾公子已經找到薇小姐,你可以離開了。”


    西門泰立刻命人給他去掉枷鎖,當庭釋放。


    看著於勾和翁厚岩等人離去的背影,西門泰心裏極為不甘。他不僅對事情的結果很不滿意,而且沒想到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西門薇這麽不堪大任,讓人失望之極。


    “多謝勾公子搭救之恩,這個好翁某會銘記於心。之前有怠慢之處,還望勾公子海涵!”


    剛走出衙門口,翁厚岩就已經急著向於勾表達謝意了,並對初見時的失禮也表達了歉意。


    “翁舵主言重了,都是山川同舟客,理當風雨共濟行。小事一樁,無需掛懷。”


    於勾淺笑了一下,拱手還禮說道。


    “近半年公子之名幾乎傳遍整個大陸,翁某一直不以為然。今日得見,方知傳言不虛,實是翁某之大幸也!”


    大哥錢連山已經身陷囹圄,這個前車之鑒讓翁厚岩對自己的這次遭遇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對於勾由是感激。


    “二哥與勾公子惺惺相惜,這正是白日樂見之事。我已在望江樓備下酒席,與各位把酒言歡!”


    西門白日最後一個出來,快步上前說道。


    “把酒言歡就不必了,隻要大哥的落難與四弟無關我就心滿意足了!”


    翁厚岩可沒心思買他的賬,說話的口氣也極為冰冷,然後悻悻地向官運碼頭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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