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前後門,被五城兵馬司、京兆府的人和禁衛軍圍個水泄不通。


    禁衛軍統領拍打柳尚書院門。“砰砰砰!柳尚書…”


    “砰砰砰!有人敲響了登聞鼓。”


    “砰砰砰!沈祁狀告尚書府私藏龍袍,有謀逆之心。”


    白包子柳尚書迷迷糊糊坐起身,“死亡?誰死亡了?夫人,誰死亡了?”


    柳夫人猛然坐起身,大喊一聲:“娘?”


    “娘?”柳尚書摸黑往自己身上套衣裳。


    “娘…”


    “娘啊!”


    敲院門的禁衛軍統領神色一滯,敲門的手一頓。


    誰叫他娘?


    “老弟你踹門啊!”京兆府尹挑眉道。


    禁衛軍統領門也不敲了,靠在門上道:“你敢踹?柳夫人一個月病兩場一次十天,一次十五天。


    嚇病了你負責?你家人參多?”


    京兆府尹臉色一白,低聲道:“我家那人參給家母續命用的。”


    禁衛軍統領看看天色,道:“那等著吧!我家人參也給父母留著的。”


    朝中局勢瞬息萬變,丁憂三年迴來黃花菜都涼了。


    “老弟,柳老夫人那派人去沒?”


    禁衛軍統領一拍腦門:“哎呦呦!昨日不當值飲了一些酒,飲酒腦子不好使。


    這一下就忘記。”


    禁衛軍統領煞有其事的長歎一聲:“忘記派人到柳老夫人院中了,麻煩大人了。”


    京兆府尹不著痕跡翻個白眼,心中尋思——老小子猴精猴精的,難怪你能當禁衛軍統領。


    還飲酒?你身上無一絲酒味。


    我看,你是怕被柳老夫人罵吧?


    不得不說京兆府尹真相了。


    “老弟,若是真搜出龍袍?”京兆府尹低聲試探道。


    禁衛軍統領衝著皇宮方向,一抱拳道:“那自當是秉公辦理,某隻忠於皇上。”


    “當真?”京兆府尹挑眉道:“都說聖心難測,莫不是…”卸磨殺驢?


    京兆府尹一尋思不對啊!卸磨殺驢還不到時候啊!


    北國這顆毒豆子,還沒磨完呢!


    這時候動皇後和太子妃的娘家,不是同驢一般蠢笨嘛!


    “皇太孫昨夜哭鬧,聖上食不下咽。”禁衛軍統領壓低聲音道。


    一國之君,因為孫子哭鬧而食不下咽!


    京兆府尹神色了然道:“老弟,這龍袍之事?”


    禁衛軍統領淺淺一笑,“不可多言。”


    守夜的婆子看兩人敲的累挺,從腰上解開下鑰匙,遞到禁衛軍統領麵前。“大人,老婆子這有鑰匙。”


    京兆府尹剛要接過。


    “嘎吱!”一聲,大門開了。


    禁衛軍統領一個踉蹌。


    柳尚書穿著裏衣披著外衫,眵目糊和眼淚一同掛在眼角,同禁衛軍統領撞個滿懷。


    “哎呦!老弟?嗯?”


    柳尚書眉頭緊皺麵色一凝,擦擦眼角道:“你倆剛才可聽見,誰詛咒我娘啦?”


    京兆府尹:“……”什麽詛咒?


    禁衛軍統領:“……”什麽娘?


    柳尚書放下袖子,打著哈欠道:


    “哎呦…今個好不容易不上朝,你倆不睡覺來我家幹啥?


    別跟我說要連弩,本官又不鎮守邊疆的武將,上哪整那玩意去?”


    柳尚書拍拍自己的臉:“我就一個連弩,腆著老臉跟太子要來的。


    自己還沒捂熱乎,就被老張要走了,給他姑娘當陪嫁了。


    我這張老臉,在北疆戰事麵前不值錢的。”


    柳尚書就差說——北國戰事未定,你們上我府上胡鬧?


    京兆府尹臉色一僵,正色道:“柳尚書,你們府上可有一名叫柳念城的舉子?”


    “柳念城?”柳尚書迴身望向柳夫人。


    柳夫人帶著丫鬟婆子上前道:“兩位大人,我們府上是有一個叫柳念城的人。


    他人很是上進的,小小年紀便考上了舉人。


    聽母親說他家道中落在京中沒有住處,無銀錢吃飯。


    母親心善便留了他在府上讀書,就住在府上的清荷園中。


    兩位大人,你們找他可是有事?”


    京兆府尹捋著胡子道:“敢問夫人,清荷園可挨著尚書府的書房?”


    “正是,清荷園隔壁便是老爺和澤楷的書房。”


    柳夫人麵露擔憂,急切道:“大人?念城這孩子可是闖禍了?


    犯的事可嚴重?莫不是傷了人性命?”


    柳夫人麵上急切,垂目掩飾著眸中狡黠。


    “嬤嬤,快去請念城的父母過來。


    傷人之事可大可小,可要詢問清楚,咱們不能讓他人冤枉了孩子。”


    柳尚書一擺手:“對!對!對!拿本官的帖子去請魏太醫過來。”


    京兆府尹和禁衛軍統領對視一眼。


    兩人心中一個想法不謀而合。——日後不能留遠方親屬在家中居住,你當人家是親屬,人家當你是功績。


    這扯不扯鬧不鬧,一個疏忽全家人頭不保。


    京兆府尹湊在柳尚書耳邊,低聲道:“老哥,柳念城敲響了登聞鼓。”


    柳尚書一張包子臉皺成一團,驚訝道:“哦?他有啥冤情不同本宮說,還要去敲登聞鼓?被人訛詐了?”


    柳尚書望向柳夫人:“夫人,你可知柳念城有何冤情?”


    柳夫人驚詫道:“冤情?未聽說啊!柳念城拜沈祁沈狀元為師,難道是他們師徒起了齷蹉?


    年輕人血氣方剛,拌嘴角也是有的。”


    禁衛軍統領眸光一閃,心中隻道一聲兩隻老狐狸。


    誰家口角齷齪會敲登聞鼓,會驚動京兆府和禁衛軍、五城兵馬司?


    隻聽柳夫人驚唿一聲:“哎呦!老爺有你的信件,是八王妃親自送過來的。


    昨夜你迴來的太晚,我身子不適,歇息的有些早。


    竟然忘記給你了。”


    柳夫人對著身邊的小丫鬟揮揮手,“快去我妝盒裏,把老爺的信取過來。”


    小丫鬟跑的快,迴來的也快,手中拿著一封帶火漆印章的信,遞給柳夫人。


    柳夫人伸手接過信,雙手遞給柳尚書。


    她對著京兆府尹和禁衛軍統領道:


    “不知為何,我瞧著八王妃神情憔悴,言語之間憂愁連連的。”


    柳尚書撕開信,一目十行。“呸!”一聲,把手中的信往京兆府尹身上一扔。


    “哎呦!哎呦!”京兆府尹慌忙接過。


    他目光不受控製的一掃,一掃便睜不開眼了。


    禁衛軍統領往京兆府尹身邊一湊,兩人雙眼瞪的如銅鈴一般。


    兩個半大老頭,湊在一起蛐蛐道:


    “果然如此…”


    “本官就覺得不對勁兒,那謝嬌長的太慘不忍睹。”


    “一看就不是一家人。”


    “讓我夫人猜對了。”


    “那雪郡主?”


    此時一隊禁衛軍匆匆跑過來,“啟稟統領,在書房裏發現一封通敵密信。


    在樹下還挖出一裝有龍袍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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