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環起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沈四月:“媳婦,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你說這些話,我都很害怕。”


    “這些話讓我感覺,好像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隨時都有可能離我而去。”


    “你要向我保證,絕不離開我,好不好?”


    石頭真有這種感覺。


    如果要他說個理由,他也說不出來。


    沈四月笑盈盈的看著他:“你把心放肚子裏吧,我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就算是老天爺要把我逮到另外一個世界,我都得跟他大戰三百迴合,然後留下來陪你。”


    沈四月雖然說的雖然看似玩笑話,但卻是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時間就這樣隨著二人甜蜜又溫馨的感情一天天過去。


    到了8月中旬的時候,李小琴的肚子就開始發動了。


    生孩子本應提前找好農村的產婆,但沈秋樹找了幾個,人家都不肯來。


    氣的李小琴在家裏哭著捶沈秋樹:“都怪你們家,你瞅瞅現在這情況,連個接生婆都不願意來,可想而知你們家在附近的臭名聲?”


    沈秋樹忍著心裏的不耐安撫她:“我能有什麽辦法?這事兒賴我嗎?”


    “你不用擔心,產婆她也就是給人接生多了些而已。”


    “咱家大嫂和二嫂都生過孩子,到時候讓她們幫你不就得了!”


    李香也趕緊在一旁保證:“對對對,有我和大嫂在,肯定保你順順利利的生個大胖小子。”


    卻沒想到這段時間對她很和氣的李小琴卻突然變了臉色。


    “那啥,二嫂,到時候我生產的時候,你就在外屋地幫我燒水就行,屋裏讓大嫂來吧,畢竟她生過三個孩子。”


    開始的時候,李香還沒明白過來:“燒水那就是一會兒的事兒,到時候我給你鼓勁兒,生孩子可不是瞎使力就行的。”


    見她完全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李小琴隻能挑明白了說:“二嫂,生孩子我想挑個好彩頭,大嫂生三個都好好的,你......”


    雖然話沒說完,但是李小琴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香隻生了沈四月一個丫頭,又壞了身子不能再生。


    這讓李小琴心裏十分膈應。


    她就怕李香的黴運傳給自己。


    自己可是想一舉得男,連生幾個兒子的呢!


    李香:“......”


    等她明白過來之後,臉色瞬間漲紅。


    她既難堪,又委屈,還有濃濃的難過。


    鼻子酸澀不已,眼淚也蓄滿了眼睛,但她強忍著難堪勉強擠出一個笑來:“對對對,你說的對,我確實應該避著點兒。”


    就這樣,等李小琴開始感覺到肚子疼的時候,李香一直站在外屋地,連門簾都沒敢撩開看一眼。


    她比李小琴還希望這胎是男孩。


    這樣她離自己的兒子也更近一步了。


    李小琴發動的時候是上午,家裏隻有三個女人,還有不能動的沈偉民,就連沈秋樹都沒在家。


    李小琴雖然心裏很不滿,但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如果沈秋樹不能去上工,那整個沈家能掙十個工分的人就隻有沈春樹了。


    這一大家子,不是這個腿斷了,就是那個受傷了,幾乎就沒個全乎上工的時候。


    接下來她又要坐月子,得一個月都不能下地。


    照這樣下去,到年底分糧的時候,沈家能分到多少啊?


    李小琴估計了一下,這半年多沈家事情頻發,再不想法多掙一點兒,怕是冬天開始沒多久就得餓肚子。


    所以盡管心裏很委屈,可她也得攆著沈秋樹去上工。


    也不知道是因為身體虧著了,還是孩子胎位不正的緣故,李小琴很長時間都沒生出來。


    下體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已經喊的喉嚨都沙啞了。


    王慧蓮急的一腦門子汗:“別嚎了,省點兒力氣吧!生孩子就是個慢活兒,且有的你用力的時候呢!”


    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產婦需要吃點兒好的補充補充體力。


    她和李香那個時候,都還有兩三個雞蛋吃呢!


    輪到李小琴了,連碗紅糖水都沒有,想想也是可憐。


    中午的時候,上工的都迴來了,李小琴還沒生出來!


    聽著她一聲又一聲沙啞的嚎叫聲,沈秋樹第一次生出了一些擔心。


    他站在小東屋的門口,隔著簾子擔憂的問道:“怎麽樣了?怎麽還沒生出來啊?”


    同樣焦急的李香,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沈秋樹,還是在安慰自己:“女人生孩子都這樣,不用擔心,肯定沒事的。”


    可她的話,並沒有安慰到沈秋樹。


    尤其是這話從李香嘴裏說出來就更沒有可信度了。


    畢竟當初李香當初生孩子可是去了鎮上才保住的命。


    下午,沈秋樹是帶著擔心走的。


    直到晚上下工迴來,在院子門口就聽到裏麵“哇哇”的小孩哭聲。


    沈秋樹喜出望外:“生了,生了,是不是兒子?快給我看看。”說著就往小東屋跑。


    屋裏,李小琴額頭上綁著一個布條子,正在笨拙的在李香的幫助下給孩子喂奶。


    見沈秋樹進來,李香笑容滿麵的對他說:“恭喜你當爹了,小琴給你生了個兒子,你也有後了啦!”


    沈秋樹顫抖著手就要去抱被包裹起來的孩子:“快給我看看,長的像不像我啊?”


    “哎喲媽呀,怎麽長的這麽醜啊?”


    沈秋樹的父愛,在看到孩子的那一眼,一掃而光。


    孩子臉紅通通,皺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一樣。


    李香笑他:“小孩子生出來都這樣,等長長就好了。”


    在李香的眼裏,這孩子除了有些瘦小之外,哪哪都好,尤其是那個小雞雞。


    隔一會兒,李香就想掀開包被瞅一眼。


    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夢。


    這個孩子的到來,終於將沈家連日來的陰霾衝散了一些。


    沈秋樹給李小琴的娘家送去了信。


    第三天的時候,張桂蘭挎著一個小筐來了沈家。


    王慧蓮作為大嫂接待了她:“大娘,快炕上坐,小琴正盼著你呢!”


    張桂蘭對於王慧蓮態度並沒有多熱絡:“你快歇著吧,我跟小琴閑說說話就行。”


    王慧蓮的臉色一頓,知道這是張桂蘭母女倆想說點兒悄悄話。


    “那大娘你們嘮著,我去收拾收拾屋子。”


    張桂蘭等王慧蓮走了,連忙湊到李小琴身邊,小聲對她說:“你跟你這個大嫂遠著點兒,別讓她給你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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